前夫他不肯和離 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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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宮是大事,半點(diǎn)都容不得差錯。 白悅悅垂目向前兩步,好讓人打量,她低眉垂目,安靜的有些過分。像是暫時蟄伏的獸類。 和尚目光慈祥的看她,內(nèi)里暗含著一份慈悲。 他讓小沙彌請白遜去一旁的茶室用茶,佛香里,白悅悅聽到這個慈眉善目的老人道,“遠(yuǎn)道而來,想必是很辛苦吧?” 白悅悅?cè)缭饫讚?,她再也不裝那副溫順樣子,“你知道我怎么來的?” 面前的老和尚只是笑,她忍不住問,“那老師父知道我該怎么回去嗎?” “我不是這兒的人,我……” “真的不是你嗎?” 她還沒說完,老和尚反問。 她張嘴就要說不是,老和尚搖搖頭,“她所作所為,真的是出自她本意,還是檀越自己呢。若是檀越,又怎么會不是?” 白悅悅沉默下來,主控的所作所為當(dāng)然是全都是她cao控的。但她怎么能認(rèn)呢! 她還想再問,老和尚搖搖頭,“檀越高看貧道了,這世上來去皆由因果,因果盡,各自分道揚(yáng)鑣毫不相干。若是因果還在,那就生生世世糾纏不斷?!?/br> “這不是貧道能插手的事了?!?/br> 白悅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佛堂的,白遜留在茶室和大和尚下棋,她自己出來散散心。身后跟著的那些婢女被她打發(fā)的遠(yuǎn)遠(yuǎn)的。 她慢慢的沿著長廊往前走,有路過的小沙彌看她衣著,知道是不是一般的貴女,殷勤著給她指明一條到前面的路。 寺廟里在紅塵里,那自然也有紅塵的樣子,寺廟后面是修佛修道的地方,但是前面就是伎人們表演的地方。 寺廟是紅塵清修結(jié)合的地方,白悅悅才走到前面就聽到了各種熱鬧的聲音,這里是耍百戲的場所。 白悅悅見到前面一堆人圍成一圈,她這會兒心火正大干脆擠進(jìn)去,找點(diǎn)事做好轉(zhuǎn)移一下注意。 圓圈的中心站著一個著短打的男人,男人喝了一口酒,對著面前的火把一噴,霎時間火把變成了一個大火球。 可能是那表演的人用力過猛,那火球大的離譜,對著臨近的人撲去。人對火都有下意識的畏懼,見著火撲來,各顯神通連滾帶爬的跑掉。 這年月打仗是常有的事,不管男女都練出了一身好本領(lǐng),幾個錯息之間,倒是把白悅悅擠著要撲倒在地。 白悅悅看著火團(tuán)鋪面而來,她馬上抬手把頭臉給抱了個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 雖說傷著臉就不要進(jìn)宮了,但這代價也太大了。狗男人他不配! 頭上的帷帽在擁擠里不知道被誰給帶掉了,她雙臂護(hù)在頭前,整個人整個向后倒,倏忽有股力道加在她的雙臂上,緊接著后背撞到了什么結(jié)實(shí)的東西。一道錦繡攔在面前,將火舌擋了結(jié)實(shí)。 熱浪褪去幾乎是瞬間的事,擋在她面前的那道錦繡放下,露出一只筋骨分明的手,手上從手背到手腕處一道猙獰的傷疤蜿蜒入衣袖。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3-05 21:06:52~2022-03-06 21:05:5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不耐煩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5章 皇帝的行輦停了下來 那只手清瘦,沒得半點(diǎn)富貴人的富態(tài),筋骨在肌理下凸顯,一道猙獰的傷疤從手背至手腕處一路蜿蜒爬入衣袖中。 白悅悅下意識的看過去,對上一雙烏黑的眼瞳,緊接著就是一張清俊的面容。 面容的主人沒有看她,臉上也沒有太多的神情,他放下之前擋在她的手臂,蹙眉環(huán)顧四周。 她張了張口正要說話,那環(huán)顧四周的年輕男人低頭下來,扶住她的臂膀拉開兩人的距離。他向后退了一步。 “小娘子可還好?” 她抬頭徑直和他投來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白悅悅見到對面年輕男人眼眸微睜,內(nèi)里有些許訝異,但那些訝異很快沉入了眼眸深處,她再去看的時候,那雙眼里已經(jīng)是風(fēng)平浪靜,沒有半點(diǎn)痕跡。 “小娘子的婢女呢?” 貴女出行,必定會有婢女跟隨。 說著,他就要松開扶著她的手臂,既然人已經(jīng)無事,那么再扶著就有輕浮的嫌疑了。然而他才松手,少女整個人就要坐到地上去。 他一把又托在她的手臂上,讓她借力站著,這才不至于摔在地上。 “小娘子?” “我把她們留在后面了?!卑讗倫偝读顺蹲旖?,臉上帶著點(diǎn)兒驚嚇后的虛弱。 方才烈火撲面而來,人在事中除了自保什么都來不及反應(yīng),可是事后莫名的腿有些軟,有點(diǎn)站不住。 “郎君,你能扶我一下么?我腿有點(diǎn)軟,站不起來了?!卑讗倫倽M是手腳無措,話語里帶了點(diǎn)無助的哭腔。 那年輕男人詫異的暼了她一眼,到底是沒有放開她。 低聲道了一句“失禮了”,就一只手?jǐn)v扶她的肩膀。 他很懂規(guī)矩和分寸,平常男人見到貌美女子,左右找機(jī)會親近搭訕。他除了一只手臂扶在她手臂上之外,沒有其他要親近的意思。 “大王!”這個時候幾個侍從模樣的從人群里擠出來。見到兩人這樣不由得一愣。 “女郎婢女在哪里。”他是不可能把人交到侍從的手里。 “我去讓家仆給女郎喚來?!?/br> “在大和尚的茶房附近?!卑讗倫傄矝]得那個臉皮讓人這么扶著她不放。 能被稱作和尚的,必須是地位崇高,學(xué)問堪為僧師的僧人。 景明寺內(nèi)能被稱作大和尚的只有一個。 她見到年輕男子點(diǎn)頭,讓家仆去把人尋來。 她想要道謝,腳踝處一陣痛楚。剛才人潮涌動她被推搡間,崴了腳。只是剛才情況緊急,她顧不上,現(xiàn)在腳一動,痛就上來了。 腳踝痛起來格外的酸爽,她整個人就往下掉。身邊的年輕男人察覺到她的不對,手掌間用力將她托起來,見到她面上的痛楚。 他叫家仆們?nèi)€胡床來,胡床就是后世的馬凳,小小的一只,可以掛在馬后。 胡床拿了來,年輕男人一手扶在她手臂上讓她坐下。 手背上的疤痕在日光下越發(fā)的醒目。 “這傷疤不咬人?!蹦贻p男人見她盯著自己疤痕,開玩笑的道了一句。 白悅悅收回目光,對他就笑。 她生的一副甜美的樣貌,肌膚在日頭下晶瑩剔透。 “不好意思呀,對不住對不住?!彼呅﹄p手合十,對他連連道歉。 誠摯十足,叫人不忍心怪罪。 “女郎言重了?!蹦贻p男人道。 白悅悅抬頭,純質(zhì)的目光清水泠泠的流淌著。 他垂首多看了幾眼她的雙目。 “方才聽人叫你大王,你是哪家大王?” 年輕男人已經(jīng)見到了遠(yuǎn)處被家仆帶來的婢女,他目力極好,哪怕隔著一段距離,都能將看的清清楚楚。 見到婢女趕來了,他打算就此離開,又聽到她問。 他有些好笑,反問,“女郎覺得我是哪家的大王?” 白悅悅搖搖頭說不知道,“郎君還請留下名號,我改日親自登門道謝。” 年輕男子道了一句不必,“順手而已?!?/br> 正說著,白遜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長樂王?” 白遜在茶室里聽到外面有動靜,出去一看見到有人來找自家的婢女,說女兒在外時出了事。 現(xiàn)如今什么事都比不得這個女兒重要,他趕忙也跟了過來。 白悅悅腦子里有什么東西冒出來。 原來是他! 長樂王是元茂最小的叔父,比元茂大了十歲左右。十三四的時候就已經(jīng)跟著先帝北伐漠北。先帝對這個最小的弟弟并沒有太大的偏愛,對他和其他的臣子沒有什么不同,在對左賢王部一戰(zhàn)里,長樂王所在的大軍遇到突襲,當(dāng)時援軍來不及及時趕到救援,是他帶著人一路沖破阻攔,手上的傷疤也是那個時候留下來的。 白悅悅玩游戲的時候,和宗室們的關(guān)系并不好。這個原本她改不了,不想也懶得去刷他們的好感,仍由他們對她的好感和親切值掉到負(fù)數(shù)。 她和元茂的弟弟們劍拔弩張,叔父們也頗有些對她有怨言。長樂王在宗室里有些威望,但對她所作所為從來都是冷眼旁觀,哪怕她有意去刷他的劇情,基本上也都是無言以對。 但是有一次白家因她在朝堂上有了別樣的繁榮之后,她去刷他的劇情,這個老是一串省略號的人倒是給她話了。 “皇后如今花團(tuán)錦簇,但全族無功無德而居高位,榮辱皆決定于陛下。盛極而衰,皇后認(rèn)為能好到幾時。” 比起那些陰陽怪氣的元茂弟弟,還有那些吹胡子瞪眼的叔叔,這位說話可真是好聽,而且說的真的有理。 然后,然后她就去咒元茂快點(diǎn)狗帶了。 再接著,她被元茂帶著一起狗帶了。 長樂王察覺到原來說說笑笑的少女,在聽到他的封號之后詭異的沉默了下來。 他看過去,又見到沉默下來的人又露出笑臉來。 她眼里很干凈,水流淙淙,落在陽光里,更是有純凈至致的美。 “謝謝你,大王?!?/br> 她話語軟糯的厲害,也不像其他貴女那樣是自小精心教養(yǎng)出來的矜持和四平八穩(wěn)的端莊,帶著一股生機(jī)勃勃的野勁。 “我會親自去謝你的。” 她咬重了音節(jié),“一定會的?!?/br> 兩日之后就是入宮覲見的時候。 白悅悅對入宮見太后不怎么放在心上,隨便柘枝她們折騰,到了時辰就被送上車。羅氏今日來幫她,到了車上還不斷叮囑她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