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福娃會種田 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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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蔬菜魚片粥,一人又喝了一大碗姜片魚頭魚骨湯,那味道,簡直是人間享受。就連一向穩(wěn)重的里正都忍不住摸摸嘴巴,回味無窮,想著明天要派幾個好手下河抓魚。 眾人享受到了逃荒以來最美味的一頓后。然后就正式開始討論他們何去何從了,進(jìn)城要錢。先不管保人,要確保進(jìn)城的錢夠,之后再去找保人。 至于周郡說的那位柳工柳老爺他們其實是不信的,但是明天還是決定要周郡帶著路拾去河邊,而且周大福和王虎及周林幾個好手都要去,他也會跟著一起去,辨別真假。 里正覺得那人就是逗他們玩。 路云在一旁安耐不住想要說話,但是看著周郡,周郡對他搖搖頭,他就閉嘴了,他其實也不明白為什么哥哥不讓他把情況好好描述一遍,也不讓他說那些魚兒是沖著路拾來的。路拾真的有福氣??墒撬麄兡弥~回來后,周郡只是說是一位老員外在那釣魚,他們便在旁邊看著,老員外看他們可憐,就給他們一條魚,還聽了他們說逃荒的困難,進(jìn)城難,就善心大發(fā)說要給他們做保人。 周郡把路拾的作用都給抹去了。路云很不解,但是他知道周郡這樣做肯定有道理,他不會去質(zhì)疑的,所以就忍住了炫耀路拾的心思,最后只好把這個和周嬌分享。 小娃娃路拾今晚吃的最多,他被分到了三片魚片,野菜粥也給他留了一碗,讓他夜里也能喝。 孩子們也被帶著一起聽。三十人圍城一團(tuán),里正在中間,一個木箱子上坐著。他手里是兩個碎銀子,大概有一兩多,然后還有半根金釵。周郡看著那根金釵,臉上有一絲不好意思的紅色。這根金釵一拿出來,就說明他之前是說謊的了。可是里正只是看了他一眼,拉長聲音說了一句:“你這小子?!北阋矝]說別的。 再然后是路嬸子的銀耳環(huán),小周氏的珠花,王虎媳婦的銀戒指,還有其他人的一堆銅板和周林的護(hù)身符墜子。最后的大戶是王家溝的一個寡婦,她帶著一個兒子,五大三粗的。人家都喊她胖嬸。胖嬸最有錢,拿出了一錠銀子,足足五兩! 這一拿出來,大家的目光都變了。胖嬸現(xiàn)在不胖了,很瘦,她道:“我兒子和我就全靠各位了?!碑?dāng)家的沒了,她一個寡婦帶著兒子,當(dāng)然要緊緊靠著族人和同村的人。她拿出這錢也是無奈,因為藏得時候被王虎的女兒看到了,不拿出來是不行的了。 既然拿出來,她就想著最好要人記著她,要分到一起,互相要有個照應(yīng)。她的意思是拿著這五兩銀子賄賂那個登記的,直接讓他做他們的保人,保證他們分到一起。 這話一提出,不少人心動了。里正也說可以試試。 大家湊錢進(jìn)城,現(xiàn)在算算錢是夠了的,但是他們要分到一個村子里,還要領(lǐng)到足夠的良種和農(nóng)具,這錢就不那么夠了。 更重要的是現(xiàn)在盛夏已經(jīng)過了,夏末一到秋天來了,天氣就會涼爽,他們還要買御寒衣物,不然真的會凍死。所以他們要趕緊進(jìn)城安頓下來,爭取在寒冬來臨之際,有屋子住有東西吃。 “明日分兩頭。”里正道:“我?guī)е鴰讉€人去找那柳老爺,你們?nèi)フ夷潜H?,各自打探打探情況?!弊詈媚芸晨硟r。他想著,又道:“其余的人繼續(xù)找野菜,找熟人?!?/br> 里正把錢分兩份,王家溝的那一份讓王虎拿著,周家村的這一份讓周大福收著。 周大福知道他老爹還有老本,心底有了成算。 第二天一領(lǐng)了粥后,吃完幾人就收拾一番,穿上了婦女們新編的草鞋,把頭發(fā)也給整理整理了,出發(fā)去河邊。 周郡和路云腳上的草鞋都是周嬌編的,有些松散,但是他們倆都很高興。周嬌已經(jīng)學(xué)會很多技能了,認(rèn)識野菜,搓草繩,編織草鞋,她都學(xué)的很好。周郡知道搓草繩會把手弄得很疼,雖然他心疼,但是不會去阻止。 他們到來的時候那位柳工還未到,周林和周立等想下水摸魚,但是又顧忌著他們整理了行裝弄亂了,所以只好等著那兩位老人來。 所幸沒有等很久。 那位柳工樂呵呵的,把路拾抱在懷里,見到這么多人,得知他們的來意,摸了摸胡子。 周立作為讀書人被推到了前面。 仆人幫柳工整理魚線,放置魚餌,選擇位置。柳工見他的好友還沒來,就問了周立一些事情,也是關(guān)于逃荒,周立是讀書人,認(rèn)識都比昨日周郡和路云說得深一點。里正在一邊補充幾句,期期艾艾地說起了保人的事情。 柳工見他們疑惑和惶恐,而且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倒也不惱。他知道這些人沒多少見識,想得少,只顧著眼前。但也佩服他們的堅韌和韌性,能從那么遠(yuǎn)的地方趕過來,不畏懼艱難和苦難。 吉縣縣令要保人,是為了更好的管理。他昨日說要給他們做保人,是受好友一激,就說出來了。但他話已出口,便也不會后悔。這對于他來只是隨手一個手令罷了。見到這多人,他沉思道:“明日你來拿我手令即刻?!?/br> 里正他們一聽,簡直是驚呆了,立刻嘩啦啦的下跪磕頭?!案兄x大人,大人真是好人?!绷ぷ屗麄兤饋恚豢醋约旱暮糜堰^來了,就沒有心思再和他們說什么,揮揮手讓他們退下。 他還抱著路拾,此刻路拾手舞足蹈,咿咿呀呀的似乎非常高興,嬰兒的笑聲咯咯呵呵的,一聽就非常歡快。 柳工很喜歡路拾,道:“這個娃娃很靈性?!?/br> 里正他們還跪著,眼眶通紅,都是感激不盡。那個仆人過來,道:“諸位跟我來?!彼麕е麄?nèi)チ顺情T口,去了那個登記處,接著拿出什么令牌。 周郡沒動,柳工把路拾給他,“今日看看我能釣到多少。”周郡就把路拾放在岸邊坐著。路拾很乖覺,不動。說來也很巧,路拾一坐下,兩位老人就坐后,邊看著魚線邊小聲說些話,路拾一拍手,魚線就動,沒多久那柳工就釣上來一條魚。 柳工很高興,周郡心底卻蒙上了陰影,他害怕這位柳工萬一覺察到路拾與眾不同,把他要過去了,該怎么辦?不是說古代子不語怪力亂神,萬一他們對路拾不利?他沒有能力保護(hù)路拾,這樣想著周郡甚至后悔帶著路拾出來。 但他真的想多了,柳工只是覺得和這孩子有緣,見他活潑可愛,昨日釣上來的魚讓他樂開懷,今日雖然偶爾也有兩三條魚,倒是沒昨日那么夸張,直接蹦上來。他有自己的小孫子小孫女,倒不會去奪別人的。 他隨手做了一件事,而且他也不是居住在吉縣,只是來這訪老友的。太陽大了之后,他們就收工回去,周郡也帶著路拾回去了。 那位老人并沒有留下路拾。周郡心底的大石頭放下了,知道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鄭重地向柳工磕了個頭,“柳工大恩大恩,我等沒齒難忘。”周郡一般不想磕頭,倒不是覺得男兒膝下有黃金,而是他是長在紅旗下的,沒有給人磕頭的概念。如今他身無長物,并沒有什么能夠報答這位恩人的,思來想去磕個頭表達(dá)自己的感恩。 柳工見青年人如此鄭重,心下感慨,他隨手的的事倒是救了這么多人,他撫了撫胡子,“去吧去吧,好好干?!?/br> 周郡磕頭的時候,路拾爬著,他是昨天突然會爬的,爬著爬著他突然坐下來,然后一頭扎到地上,那模樣似乎也想磕個頭。周郡把他扶起來,他還樂呵呵的拍著小手,一臉天真無邪。 柳工和他好友哈哈大笑。 最后周郡抱著路拾回去的時候,心潮澎湃,覺得遇到了貴人。 他回去后,里正就拉住他的手,“我們遇到貴人了。周郡,你有福氣。” “可以進(jìn)城了。” “明日官差會來,安排一批人入城?!甭穻鹱酉矚庋笱蟮?,“那個登記的人一看到那令牌,眼神就睜大了,后來等那個柳老人的仆人離開后,他還問我們有什么來頭?!?/br> “周立去打聽了,”周大福過來,小聲說:“原來那位柳老爺是兵部尚書?!?/br> “哇,這么大的官?!蓖趸鹤痈锌?。他們平生見到的最大的官司縣太爺,那還是一年端午節(jié)入城的時候在城門口見到的。他們平縣豐收,端午節(jié)大賽龍舟,縣太爺也去了。 周立小聲道:“是很大的官,但聽說卸任了?!蹦堑怯浀娜苏f得支支吾吾的,他估摸著這位柳工大人似乎很有名氣但好像得罪了某些人,被貶回來的,但是又因為他在朝中有人,所以雖然被貶謫,縣令依舊供著他。 “這位貴人是我們周家村和王家溝的貴人!”眾人再次說道,各個感慨不已。胖嬸說等日子好了要給這位大人立長生祠。 “確定能分到一起嗎?”有人不敢相信,再次問。 “可以?!敝艽蟾|c頭,“俺確定了,問了,那登記的人說可以。俺們?nèi)畟€人在一起。會一起分到下營村?!?/br> “這是個什么地方?” 眾人都搖頭,表示不知道。但是卻對這個下營村充滿了期待。 他們?nèi)畟€人分到一起,就算再困難也不怕了。 周郡抱著路拾,忍不住親了親他的小臉,再次感慨路拾真是個福娃! 第30章 進(jìn)城 城內(nèi)人流如織。 他們這群人衣衫襤褸,推著各自的板車,一長串的跟著官差走。周家村和王家溝的一群人推著三輛板車,小孩子靠著板車走。 周嬌就看到路旁熱鬧的小攤販。走到包子攤位的時候,剛好一鍋新鮮的包子出爐。她聞到了一股rou包子的香味,眼神就直直地釘在包子上了,那白嫩的白面包子,軟和的香甜的,周嬌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周小妮雖然比她大,是個大姑娘了,可是依舊挪不開腳,板車都離開了,她還在那站著,后頭的王虎媳婦推她一下,她才反應(yīng)過來趕緊往前走,臉通紅的。 賣糖人的,香甜糕點的,棉花糖的,rou包子的,餛鈍小攤點的,還有那街市兩旁高高的酒樓里傳來的飯菜香味。 路云更是不加掩飾,直流口水地對著各種小吃。街市上的各種香味繽紛而至,他們眼花繚亂,胃里面更是咕咕亂叫。大人還能忍住,嘴巴不留口水,但眼神卻也在飄著,看這處的繁華。這里比他們平縣縣城熱鬧幾百倍。 他們平縣只有一條主街,十字街的商鋪有三十多家,剩下的都是趕緊的小攤販擺的攤位。從頭到尾小半個時辰都能走完。而這里他們穿過一條街走了那么久,還沒到頭。前頭的官差見怪不怪的模樣,說這只是其中一條街道。和這個差不多的還有兩三條呢。 真熱鬧啊。 但是城里面也有乞丐啊。周嬌小聲問出聲,周郡摸摸她的頭,“哪里都有乞丐的?!边@些乞丐們坐在那懶洋洋的,偶爾有一兩個銅板被扔進(jìn)他們的碗里,他們也不在意。 周郡看到這就覺得乞丐也比他們逃荒的日子好。走著走著還有玩雜耍的,沒見識過的幾個人就瞪著大眼睛瞧著,走不動路了。那官差催促著,周郡看了看懷里的路拾,他比誰都活潑,一個勁的咿呀呀的。 多虧了他啊,他帶著路拾陪著那柳工釣了三天的魚,最后臨走的時候柳工給了路拾一個小墜子。說是他自己做的小玩意。周郡就給他掛在脖子上了,如今路拾就在玩著他的小墜子,樂呵呵的。 官差說從吉縣縣城到下面的鄉(xiāng)鎮(zhèn)村有一段路。吉縣很大,又是和青山鎮(zhèn)接壤,平城在吉縣以南二百余里,騎馬要走三天路程。平城是省城,比這更繁華。 他們要去下營村有三四天的路程要走。因為人多孩子老人也有,還要送別的流民去地點,中間會停歇,所以走的很慢。按照官差的說法如果是他們自己輕裝上路,那么一天一夜就可以到下營村。 路上的飯食要自備。到了鄉(xiāng)鎮(zhèn)下面后會有人接應(yīng),安排他們。 他們這一行人約有一百多人,還有其他村的人匯合在一起。一起分到下面的鄉(xiāng)鎮(zhèn)村里。帶隊的官差有五個人。其他村的人比他們好一些,大部分衣服都穿的好好的,大家一開始不熟悉但是沒多久就熟悉起來,聊聊之前逃荒的事情,聊聊以后的打算,很快就熟了。 眼看了到了中午,官差們要休息要吃飯了,出了城可就只能吃干糧了。官差們接這活也是有油水可賺的,雖然他們周家村和王家溝的沒給孝敬,但是有人給了。所以官差們對他們這群人不冷不熱的,不過周郡他們并不介意。 官差在一家小飯館吃飯,他們一行人有幾個人跟著坐下來一起吃。里正和他們都等待外面遠(yuǎn)處看著,幾個人有那種干糧,他們在城外做的,此刻卻不能吃,只能喝水。不然萬一到了晚上就只能餓著了。 夜里肯定會休息,官差們公費有地住,他們卻沒地住,露宿野外。一起在外頭蹲著的一群人就天南海北地聊起來了。有人就相互打聽著能分到哪里,那地方有沒有聽過,怎么樣,土地好不好??h里到底怎么安排他們,什么時候把農(nóng)具給他們。 大家紛紛都說出來,不管真的假的打聽到的還是猜測的一股腦的說出來。 聽說他們分到的是下營村,有一個壯漢就撇撇嘴,“這個村我聽了偏僻的很,聽說只有二十幾戶人家,里長還是隔壁村的,我們分到的是大姜村二組的。這和你們那挨著不遠(yuǎn)。”壯漢說他之所以知道這么多,是因為他賄賂了那個保人。保人對他們這一批分下去流民情況特別熟悉。 而且保人還說開荒很難,不如要他們?nèi)ネ侗寄切┑刂骼蠣敽蛦T外們。這樣不光一家老小有吃有喝有住的,而且也不擔(dān)心糧食收成,只管干活就行,也不用繳稅。現(xiàn)在在城門外的流民中就有不少沒有一毛錢交不起進(jìn)城費也沒有保人的就投入到那些地主豪強(qiáng)家里了。 王虎問:“那不是給人當(dāng)奴才嗎?”他可不干。 他不傻,不敢干嘛從老遠(yuǎn)的安水鎮(zhèn)跑到這吉縣來。進(jìn)城做軍戶也比投奔地主豪強(qiáng)強(qiáng)一點。別看他只是一個農(nóng)民,知道的可不少。他想到這里看了一眼前頭的里正。周家村的人多精明,都想做農(nóng)戶,為此里正多次說明了做農(nóng)戶的好處。 周郡見王虎不以為意的模樣,想起他們登記好后,也有一些穿的好的掮客之類的人來游說他們。說他們要是沒錢進(jìn)城,他可以想辦法讓他們進(jìn)城過上好日子。結(jié)果一聽是讓他們做隱戶和長工,還有佃戶。 有的地主家里地多,整不過來就要人給他做,這是佃戶,佃戶每年留夠自己吃的剩下的都給地主奮斗了。有的地主好一點,給你四六分,有的要交七成糧食給地主。奮斗一年吃什么,年景不好的時候甚至連租稅交不出來,就會被趕出去。 當(dāng)然佃戶還算好的,最倒霉的是隱戶。就是黑戶,就是跟流民一樣的黑戶。流民你要是追根溯源還能找到你的戶籍,而隱戶連戶籍都沒有。你不用繳稅,朝廷上沒有你的名單,你的命就是在你的地主手里。他要你往東你就不能往西。地主們靠著隱戶們種田,卻不納稅,兼并土地,你就是他們賺錢的工具人,死了地里一扔沒人管你。 周郡知道古代社會土地兼并嚴(yán)重,地主豪強(qiáng)勢力大,朝廷也不想百姓們都成了隱戶,地主們偷稅漏稅。他們占地多,卻繳稅少。朝廷稅收收不上來,加大賦稅又?jǐn)偱傻睫r(nóng)民身上,農(nóng)民稅務(wù)重,活不下去就去投奔地主,成了黑戶。長此以往,要么最后地主豪強(qiáng)勢力做大形成割據(jù)局面,要么農(nóng)民起義改換王庭。 反正對統(tǒng)治者這都不是他想要的結(jié)果。 所以一般統(tǒng)治者都會想辦法抑制土地兼并,盡量讓農(nóng)民有地種,比如豫章王為什么會收納流民,有人種地,他就有稅可收。如果不收納流民,這么多流民涌入他的境內(nèi),要么形成氣候做土匪為害鄉(xiāng)里,要么有人挑事振臂一呼在他封地內(nèi)搞事。要么就是會被一些大地主或者本地氏族收歸旗下,成了他們的私人財產(chǎn)。這些對他都不是好事。 他們這群地地道道的農(nóng)民也不想成為隱戶和佃戶,所以哪怕開荒再苦再難,他們都不怕。畢竟開荒成良田,那地就是他們的了,祖祖輩輩世世代代只要不賣地不戰(zhàn)亂,那就是他們的窩他們的家。 五個官差們吃飽喝足,就繼續(xù)上路了。出城后沒走多久,天就黑了,他們就在一處茶棚里休息。路云小聲說:“哥,我們安頓下來也可以來城里玩。城里可真熱鬧,真好玩。那雜耍真好看??!”他還回味著,竟然都感覺不到肚子餓了。 幾個小孩圍成一團(tuán)說著今天見到的熱鬧場面。 周郡他們開始燒熱水啃干糧,干糧就是野菜磨蹭的那種餅,沒鹽沒油有一股酸味。但無人嫌棄,都吃的津津有味的。 路云知道他們現(xiàn)在身無分文,金釵也給了里正阿爺,就小聲道:“大哥,登記的時候我們是一家嗎?” 周郡搖頭,“里正說我們分到他一個家里了,說到時候去了村里,再籌謀。”主要是害怕不是一個戶籍的時候太分散,被分到別處。 但這種分地還不知道怎么分,是按照人頭還是戶籍,他們都摸不準(zhǔn),每人能分多少,到了那里會不會給蓋房子。一般朝廷安置流民都會先讓流民以工代賑給自己蓋好房子,接著畫押交錢給他們分農(nóng)具,這些農(nóng)具是借給他們的,損害就要賠償。 里正回憶著說他們平縣三十年前有過一次旱災(zāi),也收留過流落過來的災(zāi)民。他們周家村的人還一起出勞力響應(yīng)縣太爺?shù)奶栒俳o流民們建房子。里正那個時候正是壯年,還去那里勞作,差點沒把他累死。而且建造的又不是他們自己的房子,所以大家都很敷衍。 如今輪到他們做流民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幫他們建房子,也想問問官差每個人能分幾畝地,要是分的少了這些人可就養(yǎng)不活了。在他們周家村每個成年的男丁能分到五畝地,之前你父親的地你也可以繼承。他們不知道下營村是什么樣的,想問問,可是官差都不正眼看他們。問多了就怒斥他們,他們這群人就不敢問了。 人離鄉(xiāng)賤啊。 跟著官差走了兩天,到了茶馬鎮(zhèn)后有一部分人跟著兩位官差往南走去了銅山鄉(xiāng);而王家溝和周家村還有汶水寨的及那個壯漢的一家六口人他們一些人繼續(xù)往前走,到了井邶鄉(xiāng)下面的鄉(xiāng)間小路。 官差停下來了,指了指一條岔路,“這個路往下走就是蔡湖村大姜村和下營村了。你們在這等著里正來?!?/br> 官差們要原地休息,等著里正帶著各村的村長來接他們。 此刻晚霞映天,舉目望天,太陽慢慢下落,金光散落,出沒落于在山巒深處,遠(yuǎn)處的云雀嘰嘰喳喳,山路、田野、塵土,日暮鄉(xiāng)關(guān)何處是,動靜交織匯成了一副靜謐的鄉(xiāng)間畫面。 他們過了這條路,逃荒就正式結(jié)束了,要安頓下來了。此情此景,不禁讓人對前路生出惆悵又生出希冀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