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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我開始失去你 第44節(jié)

    “那你呢?”

    “你會想我嗎?”

    可這兩句話最終淹沒在飛機起飛的轟鳴聲中了,朱依依什么都沒聽到。

    登機提醒再一次響起,朱依依站在機場大廳看著薛裴緩緩走入登機口,在拐彎處,薛裴忽然回頭看了她一眼,說了句什么,距離實在太遠(yuǎn),她聽不清。

    直到她已經(jīng)走出機場,才反應(yīng)過來薛裴剛才說的是什么。

    是“再見?!?/br>
    這簡單的兩個字,在此時此刻更像是一種告別。

    鄭重的告別。

    薛裴在飛機上打開了朱依依送她的禮物。

    是一個陶瓷的杯子,淡雅的水青色,形狀很別致,一看就知道是她手工做的,右下角還刻著他的英文名eden。

    朱依依向來喜歡搗鼓這些手工的玩意,也做得像模像樣,薛裴靜靜觀賞了很久,最后把它放回包裝盒里,這才發(fā)現(xiàn)底部還有一張明信片,規(guī)規(guī)整整地寫著“前程似錦”四個字。

    飛機穿過云層,薛裴透過舷窗望向如棉花般的云層,難得有豁然開朗之感,就像解開了一道攻克許久的難題,得出答案的瞬間,一切都變得清晰明了。

    這大概是他和朱依依之間最好的結(jié)局了。他想。

    不過他沒預(yù)料到的是,等他下次再回來時,參加的卻是她的訂婚宴。

    直到那一刻,薛裴才知道他失去的是什么。

    是一顆再也無法挽回的真心。

    作者有話說:

    明天還沒更到訂婚的,此處高亮,大概還有三四章,可以過兩天囤起來一把子看完。感謝在2022-06-17 03:29:24~2022-06-17 22:11:5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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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7章

    忘掉種過的花(3)

    薛裴離開后,朱依依的生活并沒有發(fā)生多大的變化。

    一如既往的平淡,上班,下班,兩點一線,偶爾也三點一線,如果下班得早她會順路去李晝公司一起吃飯,日子就這樣一天又一天地重復(fù),沒什么驚喜,但她覺得這樣的生活很好,每一天都過得很踏實安穩(wěn)。

    一開始她還會偶爾想起薛裴,可不知是從什么時候起,薛裴的名字好像從她的生活中剔除了。

    剔除得干干凈凈,沒留一點痕跡。

    除了有幾次和家里打電話時,吳秀珍突然提起薛裴的名字,朱依依當(dāng)下晃了晃神,就那一刻,她忽然意識到原來薛裴已經(jīng)離開這么久了,而她竟然沒再想起過這個人。

    好像也沒有什么值得她再去想的。

    她和李晝的關(guān)系也變得越來越親近,他平時工作雖忙,但閑下來也會接送她上下班,周末去鄰市旅游,也是他提前準(zhǔn)備好攻略,很少需要她再費心。

    這天,臨近下班,朱依依正在處理市場部發(fā)過來的報表,是關(guān)于下個季度推廣預(yù)算的數(shù)據(jù),那表格并不算復(fù)雜,但數(shù)據(jù)繁雜且細(xì)碎,估計還要一個小時才能弄好。

    她正心急著,微信忽然彈出李晝發(fā)過來的消息:【我到啦?!?/br>
    他們今天原本約好了一起看電影,但沒想到李晝來得那么快。

    朱依依心里有了壓力,匆匆回復(fù)完李晝,又切回excel頁面,想著趕緊做完交上去。曉蕓大概看出了她的窘境,把這活兒攬了過去,讓她先下班去看電影。

    朱依依心里感激。

    “謝啦,明天給你帶好吃的?!?/br>
    “你說的啊,明早我要吃你做的牛脷酥!”

    “沒問題?!?/br>
    朱依依心里暖乎乎的,和曉蕓道別后,拎起背包走了出門。

    他們?nèi)サ诫娪霸簳r,電影已經(jīng)開場五分鐘。

    看的是一部好萊塢剛上映的大片,全場幾乎坐滿了人,他們選的座位在第五排最中間,走道的位置特別窄,朱依依低頭彎腰從人潮中穿過去。

    她走得小心翼翼生怕踩到別人的腳,大概是擋到了后面的視線,有人不耐煩地砸吧嘴,朱依依一時心急便走得快了些,但怕什么就來什么——下一秒,她就真的踩到了旁邊人的腳。

    嚴(yán)格說來,也怪不得她,那人腿長得沒位置放,把路堵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她已經(jīng)走在最外緣了,還是避免不了。

    借著大熒幕幽藍(lán)的燈光,朱依依看到一雙黑色的皮鞋,她紅著臉說了聲道歉,抬頭,發(fā)現(xiàn)竟然還是熟人。

    她沒想到會在這里碰上陳宴理。

    他大概也是剛下了班過來,穿得很正式,領(lǐng)帶松松垮垮地扯開,有種隨意的慵懶,眼尾黑色的小痣在幽□□光映襯下顯得有些冷,他旁邊還坐著一個女孩,大概是他女朋友,長相秾麗,比很多明星還要好看些,他們原本還在交談,因為她這個插曲,好像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對不起,對不起。”

    朱依依匆匆道了歉,還沒等陳宴理回答,她就彎腰回到座位坐下。

    李晝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他走在朱依依身后,等她坐下后,他便也跟著坐下來。

    兩人開始專心看電影。

    這是一部科幻大片,電影劇情很復(fù)雜,多線并行,朱依依覺得自己腦子都不太夠用,她前一秒以為兇手是這個,下一秒好像又反轉(zhuǎn)了,直到結(jié)局,朱依依都沒弄懂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兇手,抑或是所有人都是兇手。

    電影已經(jīng)散場,朱依依仍舊一頭霧水。

    她正準(zhǔn)備問李晝,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李晝竟然已經(jīng)睡著了,頭枕在椅背,眼鏡滑至鼻翼,懷里還抱著個爆米花睡得正香。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朱依依盯著看了一會,覺得挺有意思的,便用手機拍了張照片。

    但她拍照的音效沒關(guān),咔嚓一聲,倒是把李晝吵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問她:“看完了?”

    “嗯?!?/br>
    “好不好看?我昨晚加班到凌晨,兩三點才回到家,所以剛看到一半就犯困了。”李晝打了個哈欠,“不好意思啊,依依。”

    朱依依笑了笑:“你和我道歉做什么?”

    “我怕你覺得和你約會,我不用心。”

    “怎么會?!?/br>
    李晝放下心來,把眼鏡戴好,整理了下皺巴巴的襯衫:“看來這電影不好看,我倆就不該湊這個熱鬧?!?/br>
    說實話,李晝都有些心疼電影票錢,還不如拿這錢去吃點好吃的呢。

    正聊著,有道清澈溫潤的聲線插了進來:“這么巧,竟然在這遇到你。”

    李晝怔愣回過頭,望著這個身形高大氣質(zhì)不俗的男人,還以為對方認(rèn)錯人了,往后退了一步,讓出一條路來讓他通過。

    陳宴理打量著眼前這個穿著普通的男人,禮貌地笑了笑,伸出手:“我是朱依依培訓(xùn)班上的老師陳宴理。”

    李晝點頭,看了眼女朋友,見對方點頭后,馬上笑著說:“原來是你,沒想到這么年輕,我之前有聽依依提起過?!?/br>
    “是嗎?她怎么說的?”陳宴理饒有興致地望向李晝,等待他的下文。

    “她提起有位新來的老師很有人格魅力,聽說是從國外留學(xué)回來什么的,能力很強?!?/br>
    “謬贊了,”陳宴理嘴角笑意更濃,看了眼腕表,視線停留在朱依依身上,“你們待會有沒有事,我有位朋友正巧從外地過來,想嘗點特色菜,可我也是剛回國不太了解,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推薦,方便的話,不如我做東,大家一起吃頓晚飯吧?!?/br>
    這邀約有些突然,況且大家也不算很熟悉的關(guān)系,朱依依怕李晝會尷尬,連忙拒絕:“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們已經(jīng)買好菜了,就不打擾你們啦?!?/br>
    陳宴理似是有些失望,卻也沒說什么,走出商場大門,朱依依和陳宴理道別后就坐上了李晝的車。

    在外面吃飯?zhí)F,他們開車去超市買了打折的蔬菜和rou類回家做飯。

    李晝在廚房里忙活,朱依依在旁邊幫忙打下手,兩人閑聊起今天在公司發(fā)生的瑣事,廚房里不時傳來陣陣笑聲,這溫馨的畫面頗有家的感覺。

    只是,李晝不知想到什么,問了句:“依依,你最近有和薛裴聯(lián)系過嗎?”

    朱依依手上動作停頓了一剎,隨后繼續(xù)洗青菜,緩聲說道:“沒有啊?!?/br>
    “你說,薛裴這會兒在干嘛呢?”

    “可能在工作吧。”

    “也是,他那邊和我們有時差,這會應(yīng)該還是下午?”

    “是吧。”

    話題就這么結(jié)束了。

    李晝大概也只是隨口一提。

    水龍頭還在開著,水聲嘩嘩,朱依依思緒飄遠(yuǎn)。

    她認(rèn)真算了算,原來距離薛裴離開那天,已經(jīng)過去了三個多月。

    這三個月,薛裴沒有和她聯(lián)系過,朱依依也沒有主動問起薛裴在法國的生活。

    他們最后一次聊天停留在他下飛機后給她發(fā)的一條短信。

    只有三個字:【我到了】

    她當(dāng)時回道:【好?!?/br>
    朱依依很早就知道,成年人的關(guān)系不可能永遠(yuǎn)一成不變,由親到疏,從熟悉到陌生,聽起來似乎要經(jīng)歷很漫長的過程,其實短短幾個月,就可以發(fā)生很多事。

    不過朱遠(yuǎn)庭倒是有一次打電話過來說起薛裴的動態(tài)——薛裴從法國那邊給他寄了一套書,還有一套蝴蝶標(biāo)本。

    “姐,我覺得那個蝴蝶標(biāo)本應(yīng)該是給你的?!?/br>
    “為什么?”

    “你以前不是很喜歡那首詩嗎?”朱遠(yuǎn)庭用力地回憶,可怎么都想不起來,“就你書架上那本詩集,叫什么來著,我一下忘記了……”

    朱依依笑了笑,沒當(dāng)一回事。

    直到那天晚上,朱遠(yuǎn)庭給她發(fā)了一張照片。

    是朱依依放在書架上的那本聶魯達詩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