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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我開始失去你 第16節(jié)

    朱遠庭撇撇嘴,又說:“薛裴哥,我最近有在努力學(xué)習(xí)哦,你答應(yīng)我的禮物,不會忘了吧?!?/br>
    薛裴笑道:“當(dāng)然沒忘?!?/br>
    “我這一次一定會考到年級前五的,你相信我!”

    “為了最新款的電腦,我拼了!”

    朱遠庭一下來了斗志,飯才吃到一半,就去書房學(xué)習(xí)了,碗就這么扔在那。

    吳秀珍一臉恨鐵不成鋼,對著他的背影說道:“你這孩子,怎么好意思讓薛裴給你買禮物的,他給你買的東西都堆滿房間了,多浪費錢啊,真的是……”說罷,又對著薛裴說,“對了,最近天冷你們記得多穿點衣服去上班,別凍著了,你和依依在外地要多注意身體,互相照顧,知道嗎?”

    “嗯,阿姨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依依的?!毖ε嵴f著望向朱依依,眼神里的懇切,和以往一樣。

    電話掛斷后,朱依依想了想,覺得吳秀珍說的話也不無道理。

    “你平時別老慣著朱遠庭,學(xué)習(xí)是他自己的事情,總不能每次都用獎品來激勵他,雖然我們兩家關(guān)系好,但你對他這么好,我媽覺得很有負擔(dān)的……畢竟你是你,我們是我們?!?/br>
    最后一句話很耐人尋味。

    薛裴神情嚴肅了起來:“我一直都當(dāng)阿庭是我親弟弟,有些事情不用分得那么清楚,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和阿庭就像我的親人一樣,我不覺得這有什么?!?/br>
    斟酌了幾秒薛裴話里的意思,朱依依莫名笑了笑,只是這笑容里多少有些諷刺。

    這些年,薛裴對她這么好,大概就是因為如此,也是,很早之前,她就明白這個道理了,只是之前還一頭扎進泥潭里,走不出來,現(xiàn)在反倒看清楚了。

    客廳的電視機里正放著八點檔的狗血劇,朱依依一邊吃著湯圓,一邊興趣盎然地看著,旁邊的薛裴卻忽然開口。

    “剛才我們聚餐的時候,周時御突然說起一件事?!?/br>
    “什么?”

    “大學(xué)的時候,有一次我在籃球場上受傷了,我剛聽周時御說原來那天你也在?”

    朱依依筷子一頓,霎時沒了食欲。

    想起多年前的那一天,她擔(dān)心得一晚上沒睡著覺,凌晨三點還在網(wǎng)上搜索韌帶斷裂會不會留下什么后遺癥,現(xiàn)在想想,自己還真是挺傻的。

    拿過紙巾擦了擦嘴,她問道:“你們怎么突然聊起這個?!?/br>
    “就是突然提起了?!?/br>
    “他還說你大學(xué)的時候做的曲奇餅干很好吃,很想念那個味道。”薛裴意有所指,“說起來,我也很久沒嘗過了,你周末做給我吃,好不好?”

    那后半句尾音上揚,帶著笑意,聽起來像撒嬌,讓人難以拒絕。

    薛裴平時極少用這種語氣對別人說話,也只有對著朱依依他才會露出這一面。

    可朱依依眼尾沒抬,拒絕得很明顯:“沒時間做了,最近很忙?!?/br>
    薛裴斂住了笑意,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最近在忙什么呢?”

    他終于問出了這個盤桓在心里許久的疑問,早在一個月前,他就想這樣問她。

    她忽略他短信的時候、敷衍他說要去休息的時候,周末約她吃飯她說沒空的時候,都在做什么。

    可這一回,他得到的仍舊是含糊不清的回答。

    朱依依的回答是:“忙著生活啊?!?/br>
    作者有話說:

    下一次更新時間在周二的零點哦,存稿日漸稀少,先容我斷更一天。

    謝謝大家的地雷和營養(yǎng)液,破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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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6章

    電燈膽(1)

    時候不早,薛裴從朱依依家里離開。

    走的時候,朱依依只送他到門口沒有下樓。

    往常她都會送他到樓下的,可今天她只走到門口便和他揮了揮手。

    不過薛裴也沒有太在意,她身上還穿著單薄的居家服,外面天氣冷,確實不該讓她再送他到樓下。他擔(dān)心她會凍感冒了。

    朱依依正準備合上門,薛裴卻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停住了腳步。

    朱依依以為他漏了什么東西,正準備回屋里拿給他,卻聽見他問了句:“你之前發(fā)的那張照片,有什么特別的含義么?”

    他后來看著那張照片想了很久,都沒有頭緒。

    “什么照片?”她沒聽懂。

    “樓下那盞燈的照片。”

    朱依依反應(yīng)過來,知道他問的是什么,卻只敷衍地回了句:“前段時間燈壞了,一直沒人來修,不過那天,忽然亮了?!?/br>
    薛裴還等著她的后半句,但朱依依卻好像已經(jīng)把話說完了。

    薛裴挑了挑眉:“就這樣?”

    “嗯,就這樣?!?/br>
    知道朱依依是在敷衍自己,薛裴從煙盒里摸了根煙,沒有點,只拿在手上。

    他低低地笑了聲說:“怎么沒告訴我,我可以幫忙。”

    朱依依覺得好笑:“你會修么?”

    “可以會?!毖ε嵬最伾苌?,眼里藏著笑意,在燈光映照下有種迷人的慵懶性感,“沒有什么是我學(xué)不會的。”

    他揚眉望向朱依依,那得意的神情倒和高中時候意氣風(fēng)發(fā)、自信滿滿的薛裴重疊在一起,讓朱依依有些恍惚。

    高二那會隔壁班來了一個轉(zhuǎn)學(xué)生,聽說成績很優(yōu)秀,拿過很多國家級競賽的獎,大家都說薛裴的第一名可能要被搶走了,薛裴本人卻好像沒當(dāng)一回事,沒表現(xiàn)出任何危機感。

    她為了這事,還特意問過他,讓他要多注意點。

    他當(dāng)時也是這樣的神情,眼神堅定地望著她,說:“依依,你相信我嗎,我會一直是第一名?!?/br>
    朱依依還沒回過神,薛裴卻忽然笑了笑:“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瞞著我,總覺得你好像有些不一樣了?!?/br>
    望著眼前的男人,朱依依臉上沒什么表情,淡淡地說:“人總是會變的?!?/br>
    薛裴沒聽出話語里的不對勁,反而走近了一步,伸手捏了捏她的臉:“不管怎么變,你都是我最親近的人?!?/br>
    朱依依半邊身子僵了僵。

    “以后有事就找我,別悶在心里,你小時候可是恨不得什么都告訴我讓我?guī)湍憬鉀Q,長大了倒是學(xué)會逞強了?!?/br>
    “不早了,你快回去吧,我要睡覺了?!?/br>
    朱依依說完這句就關(guān)上了門,動作之利落讓薛裴都愣了愣。

    他沒好氣地笑笑,走下樓梯,恰巧有個喝得爛醉的男人扶著墻壁上樓,走得東倒西歪的。走道很窄,那男人經(jīng)過時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肩膀,那雙不清醒的眼睛望了他一眼,嘴里哼哼著說了句道歉,又醉醺醺地上樓。

    男人走后,空氣里還彌漫著那股難聞的酒氣,薛裴皺了皺眉。

    經(jīng)過樓下的垃圾桶時,薛裴把身上的西服脫了下來,扔進了垃圾桶。

    被碰臟的衣物,他不會再穿第二遍。

    轉(zhuǎn)眼想到朱依依住在這種治安都無法保證的出租屋里,薛裴隱隱有些擔(dān)憂。

    他想讓朱依依搬離這里,可他知道她不會愿意。

    他以前曾給朱依依找過一處住所,離他住的公寓很近,走路不過五分鐘,交通、生活設(shè)施都很便利,他已經(jīng)提前付好了一整年的租金,也添置了新的家具,可他沒想到的是朱依依并不愿意搬進去。

    那一次,他們有過短暫的爭吵,他不能理解的是為什么她寧愿住在安全都無法保證、甚至雨天還會漏水的城中村,也不愿意搬進他選好的地方。

    朱依依當(dāng)時說的是:“我現(xiàn)在有工作,有收入,我的收入水平?jīng)Q定了我就只能住在這樣的地方,如果你覺得這地方環(huán)境太差了,你不要過來找我就是了。”

    薛裴無奈:“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br>
    “而且我住的房子,為什么要你出錢?”

    薛裴被問住了。

    因為在他看來,他和朱依依之間是不分彼此的,就像最親近的家人一樣。

    他一直以來都想對朱依依好,盡他所能地對她好。

    因為朱依依在他的人生里,占據(jù)了很重要的位置,比任何人都重要。

    他人生里每一個重要的日子,她都在他身邊,他的每一個生日、每一個新年、每一個重要的時刻,都是她陪他一起度過的。

    高中那會他去外省參加競賽,朱依依總是表現(xiàn)得比他還要緊張,有一次他去晉城參加化學(xué)競賽,比賽的前一天,朱依依打電話過來問他緊不緊張,他那時不知怎么開了個玩笑,說:“如果我說緊張的話,你要過來給我加油嗎?”

    那不過是他隨口的一句玩笑話,可第二天早上,他打開房門,朱依依就站在他房間門口,拖著一個半大的行李箱,眼睛彎彎沖他笑。

    那年她才十六歲,為了他的一句話,她拿著五百塊壓歲錢獨自坐火車去到幾百公里外的城市,那是她第一次獨自出遠門。

    他在考場里面考試,她就在學(xué)校門口等他,瘦瘦小小的背著個大書包坐在樹蔭下打著瞌睡。

    他從考場走出來看到這一幕,他想他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天。

    畢業(yè)的第一年,他和周時御創(chuàng)立的工作室剛步入正軌,那段時間他工作壓力很大,經(jīng)常應(yīng)酬喝酒,喝出了一身病,有一次半夜他胃病犯了,疼得直冒冷汗,給朱依依打了個電話,她連夜就從城北打車過來照顧他。

    他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看到朱依依眼睛里全是紅血絲,像是一宿沒睡,又像是哭紅了眼。

    當(dāng)下愧疚與感動的情緒在心里交織,他想,下次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讓她為他奔波勞累、為他擔(dān)心了。

    “你真的要這么辛苦嗎?那么多大公司搶著要你,你不用那么辛苦也可以過得很好的?!彼龁査?/br>
    知道朱依依是在心疼自己,薛裴溫聲解釋:“我在做我認為有價值的事情,所以不辛苦?!?/br>
    朱依依沉默了,沒再說話。

    他本以為朱依依會繼續(xù)勸她的。

    “怎么不勸我了?”

    她想了一會,說:“反正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