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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會議室后挨個和大家打了招呼,然后,駱恒的視線定格在了市場部的趙總身上。 他走到趙總身旁坐下,低聲說:趙哥,有個私事想請你幫忙,一會兒開完會之后有時間嗎?去你辦公室聊一下。 兩小時后會議結(jié)束,駱恒跟在趙總身后,去了市場部的辦公室。 他開門見山,說:趙哥,打聽個事。之前集團下面有個子公司做康養(yǎng),有沒有接觸過助聽器或人工耳蝸的行業(yè)? 趙哥點點桌子,說:還真有,你真找對人了,上個月我們才談過新業(yè)務。 他揀著重點內(nèi)容給駱恒說了一番,問道:駱總,您家里有聾啞人? 問得小心翼翼的。 哦,不是,沒有。駱恒擺擺手,幫一個朋友問。 哦哦,這樣啊。趙總欲言又止,我以為是駱總您的家人需要說實話,駱總,如果是朋友,我建議您先問一下他的家境。人工耳蝸這個東西,說夸張點,是個無底洞,普通家庭不一定負擔得起。 這也是駱恒擔心的問題。不過他沒再多說,只點點頭,說了一句我知道了,便道謝離開。 * 做人要有邊界感,這是駱恒為人處世一直堅定遵守的處事信條。什么樣的關(guān)系能做什么樣的事,他心里有一桿秤隨時衡量。 和云川的關(guān)系遠沒有到可以直白地詢問你家條件怎么樣,能不能負擔起人工耳蝸植入和后續(xù)保養(yǎng)的費用的程度,卻也沒有生疏到甩給對方一個名片、讓他自己去詢問的程度。 說起來,這種左右為難的糾結(jié)心情,在認識云川的這短短幾天時間里反復出現(xiàn)。駱恒笑著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最近可能真的是工作壓力太大了。 回到辦公室時,正好聽到座機在響。駱恒嘆了口氣,快走兩步過去接了電話。 是樓下前臺的內(nèi)勤電話,問他是不是訂了咖啡。 駱恒:沒有,看錯人了吧,你看看單子上寫的誰的名字。 前臺為難地說:沒有單子,就是,就是一個人。 ?什么一個人? 一個,呃前臺吞吞吐吐,帥哥,你剛才說你叫什么,云什么? 什么?駱恒聲音陡然拔高,你說誰? 樓下,云川飛快地用手機打著字。 【云川】 【沒有點咖啡,是我想請他喝】 最后還開了句玩笑:【好難啊,見駱總居然還要預約】 前臺被這句玩笑話逗笑了,在電話里對駱恒說:有個叫云川的年輕人,剛才過來找您,我看他提了一杯咖啡,就以為是外賣。 掛斷電話后她給云川刷了門禁卡,告訴他駱總辦公室在11樓東邊第二間,出電梯后左拐走到頭,穿過走廊就能看到。 云川滿頭問號地上了電梯。 他方向感不太好,分不清東南西北,什么左拐右拐,什么穿過走廊,他根本記不住。 電梯停下后他探頭探腦地到處亂看,可這些辦公室像一個個不透明的小格子一樣碼在兩邊,根本分不清哪間才是駱恒的。 他在心里感慨,資本家就是不一樣,連辦公室都這么氣派 云川呆頭呆腦地這里轉(zhuǎn)轉(zhuǎn),那里轉(zhuǎn)轉(zhuǎn),穿過一個長長的連廊后,才看到駱恒抱胸站在門口,正笑著看他。 云川再一回頭 原來自己剛剛穿過的那條通道和周圍都是連通的,他剛才那副呆頭呆腦的愚蠢模樣,全被駱恒看到了。 云川無語,【你好惡劣,為什么不叫住我?】 駱恒說:看你到處轉(zhuǎn)圈圈挺有意思的,我想看你什么時候才能找到。 云川朝他做了個鬼臉,把咖啡往他手里一塞。 【算了,你昨天幫我修好手環(huán),我不跟你一般見識。請你喝咖啡呀!昨天著急回家,也沒顧得上給你謝禮。】 駱恒接過,道了謝:小事而已,不值得你跑這一趟。說起來可以叫外賣小哥送啊。 云川笑瞇瞇擺擺手,【那怎么行,親自來送顯得比較有誠意啊!】 之后才說了實話:【其實是中午接了一個大單子,今天的錢賺夠啦,下午不想開店了,就干脆偷懶?!?/br> 他又指了指駱恒手里的美式,【剛好剩下的邊角料可以煮一杯美式,就順便送你啦?!?/br> 駱恒無奈,你倒也不必這么坦誠。 他邀請云川去辦公室坐會兒,云川拒絕了:【你還是好好工作吧,不要以招待客人為理由躲避工作。我要回家了,難得今天歇業(yè)?!?/br> 駱恒又想嘆氣了,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行吧,那你路上小心。 云川點點頭。 他在駱恒的指揮下,沒有再迷失在這層辦公樓里。 看他等待電梯時,駱恒忽然想起貼紙的事。 你那個貼紙,要幾杯才能換啊?他沖著云川的背影說。 當然,云川毫無知覺。 駱恒快步向電梯走去,手里的美式濺了幾滴出來,弄臟了他的右手。 就差最后一步就要摸上云川的肩膀,這時,電梯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