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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澈盯著嘩嘩的水流,沒吭聲。 沈老師人真好啊,張銘摟住程澈的肩膀,澈兒,喜歡這種男人不,默不作聲的陪伴,默默耕耘付出的,喜歡嗎? 我他媽現(xiàn)在想喊你一聲兒姐們,程澈撞了他一下,你跟我聊男人是什么鬼? 靠,我這還不是看你沒有戀愛經(jīng)驗,想熏陶熏陶你嗎?張銘說。 程澈把盆涮了涮,又重新接了一盆,轉過身推開張銘:你是熏著我,一股生鮮味,我他媽想給你烤了。 哎!你可長點心吧!張銘沖著程澈離開的背影喊了一嗓子。 這么勤快,又擦上了啊?程澈推開倉庫門,看見沈凡又蹲到椅子前,一直在擦一個位置,目光盯得很緊。 哎。程澈喊了沈凡一聲。 沈凡沒反應。 那擦不掉,程澈走過去用腿碰了碰他,別擦了。 沈凡沒住手,按得指尖發(fā)紅。 cao,程澈快速放下盆,按住他的手,干嘛啊沈凡! 沈凡猛地回過神來,一臉茫然得看著程澈:啊?怎么了? 你怎么擦凳子還擦得來氣了啊?程澈按著沈凡沒松手,跟它有仇? 沒,沈凡說,有塊東西,我想看看能不能擦掉。 還擦掉?程澈說,我不攔著你都要搓出火星子了,這是塊漆。 沈凡低頭湊近了看:啊,是。 程澈嘖了一聲,感覺沈老師突然變傻了。 就你這樣去給人搓澡,是不是得把客人紋身搓掉?程澈說。 沈凡笑了下:不至于。 那我剛喊你聽見了嗎?程澈問。 沒,我沒注意,沈凡有點錯愕,你剛喊我了? 喊了。程澈看到了沈凡眼睛里的抖動,沉默了一下說:你開始吃藥了么? 沈凡愣了下,聲音冰了一度說:沒有。 吃吧,程澈說,你不吃,我喊你,你都聽不見。 我剛剛只是走神了。沈凡很蒼白地解釋。 程澈聽他在辯,皺了皺眉:你知道自己是有癥狀的吧? 知道,沈凡說,但我還不到那種地步。 可你已經(jīng)程澈松開了手。 那種藥是要長期服用的。沈凡打斷了他。 程澈閉上了嘴。 如果我癥狀不減緩,還需要增量,沈凡聲音突然急躁了起來,我不想靠著這種東西維持我,一年久不久?我可能要吃上四五年,穩(wěn)定了,可以減量,停藥可能也會有不良反應,如果惡化反復,我可能要吃上一輩子! 程澈看著他沒說話。 這些他確實沒有事先了解好。 沈凡急躁地說完,一下子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有點忐忑的盯著程澈的反應。 哦,行吧,程澈癟了下嘴,才開口說,那我下次大點聲喊你。 沈凡無語地笑了。 他有點預料不到程澈的反應,很多事情好像到了程澈這兒就變得很簡單了。 程澈轉過身,把臟抹布洗干凈,繼續(xù)干活兒。 他們倆的動作其實挺快,擦到快結束的時候,一經(jīng)理推門進來了,這飯店挺大的,經(jīng)理好幾個,也不知道都是管什么的,這個經(jīng)理臉兒挺生的,進來就臉色就很酸。 你們干什么呢?那經(jīng)理的問。 程澈回過身:擦這個椅子。 花錢雇你們來,在這兒磨什么洋工?經(jīng)理語氣特別難聽,前面忙的熱火朝天的,你們偷起懶來了! 是有一個經(jīng)理叫我們來的。沈凡跟著轉過身說。 那經(jīng)理用眼睛夾了沈凡一下,特別不耐煩的說:趕緊去前廳!那邊一堆活呢! 這人的眼神透露了滿滿的嫌棄與鄙視,讓沈凡眼角一抽。 很熟悉,很像..他爸,沈建毅。 他攥著抹布的手不自主地握緊了拳頭。 知道了經(jīng)理,我們馬上去。程澈和顏悅色地說。 那經(jīng)理夾著個文件夾子,扭頭走了。 生氣了?程澈用肩膀撞了下沈凡,又轉到沈凡正面看著他,我還沒見過你發(fā)脾氣什么樣呢,讓我瞧瞧。 還好,沈凡躲了一下,手一松,放過那塊快捏碎了的抹布,我很少生氣,很多時候是不明白。 不明白無緣無故的嫌惡,不明白不講理由的訓斥。 也用不著明白啊,程澈說,這世界那么多人,用不著我們都能理解明白吧。 沈凡皺了皺眉。 沈凡,這不是做題,程澈一臉高深地說,人和人的關系是最復雜的,沒有公式,想不明白就別想了。 在開導人的時候,程澈的語氣神態(tài)都特別輕松,他身上就像點了小暖爐,靠近了就會感覺暖和。 你也犯不上跟他計較,程澈說,想不干明天咱就可以不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