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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步青端起來,對她說:“等坐下來給你轉?!?/br> 崔悠然:“好的?!?/br> “坐地鐵兩個硬幣不夠吧?那么破的十塊紙錢也塞不進機器里,”秦子衿走在前面找了個空位,坐下后,一邊拆筷子一邊玩笑說,“你怎么像撿了個現(xiàn)成的契機跟人家搭訕。” 孟步青垂眼,先把錢轉過去了。 然后認真地說:“如果我家距離近,也不換乘,兩塊錢就夠了。” “那你家近嗎?” “還行。” “……” 冷場幾秒。 孟步青不著痕跡地扯開話題:“我昨天在社團的書架上翻到一本很好的書,不光記錄棋譜,還有點評,寫得特別好。” 秦子衿低頭吃面:“今天下午會下雨,我要早點回去,等會兒結束之后你找劉躍群繼續(xù)陪你吧?!?/br> 孟步青嘟嘴:“行嘛,我比不過雨?!?/br> 秦子衿語氣清淡:“沒發(fā)現(xiàn)架子上的那堆書是我放過去的嗎?專門幫你找的,你今天都抱回家里去好好學習,過幾天再看有沒有進步?!?/br> 孟步青抬臉望向她,笑開了:“欸呀,你心里有我!” “……” “放心吧,我也愛你的?!?/br> 她邊說著,邊打開剛添加的好友消息框,給對面發(fā)了個小貓咪送心心的可愛表情包打招呼。 — 剛到下午,清朗的天空被黑壓壓的烏云覆蓋,醞釀不到半小時,傾盆大雨落下來。暴雨轉小雨又接大雨,風裹挾著雨絲淋濕路上所有行人。 季婉從公司出來,沒有帶傘。 幸好她很快攔到出租車,讓司機開進小區(qū),停到樓底。可惜下車的剎那,還是被雨打濕了半邊身子。 已經很晚了。 季婉穿著一雙裸色尖頭高跟鞋,背脊直挺,步子緩而穩(wěn)地往樓上走著。深色西裝外套扣著銀質胸針,看上去異常優(yōu)雅。 她鼻梁上架著一副細金邊框的眼鏡,長睫低垂,掩蓋著疲倦神情。 季婉拿鑰匙開門后,孟步青剛把廚房里的燈關上。 “你終于回來了?!?/br> “嗯,”季婉點頭,低頭換著鞋子,“我回來了?!?/br> “怎么今天戴眼鏡了?”孟步青問了話,卻沒等到她回答就急急地趕往書房,丟下一句,“晚飯在冰箱里你放微波爐熱熱吃,我跟人約好打副本快遲到了?!?/br> 話音剛落,她的那間小書房的門已經關上了。 季婉抬手把被雨打濕的長發(fā)弄到左肩,盯著她關上的書房門。在原地站了會兒,才去冰箱里拿飯。 季婉匆匆吃完冷飯,洗了個澡。 她身上終于溫暖起來。 隨意地擦幾下頭發(fā),心里記著欠出版社的獨家番外,準備開始寫作。 季婉工作時喜歡把自己釘在光線昏暗的書房,方便集中注意力,高效率處理事情。寫作時習慣相反,喜歡隔幾天就換個地方坐,尋找新鮮又合適的位置。 從樓上的幾張桌子,換到樓下。 這段時間,一直在客廳里的暖爐桌上寫作。桌椅高度合適,光線柔和,還能聽著被玻璃隔過音的柔和喧囂。 本來那張桌子上只有她的筆記本電腦。 現(xiàn)在多了兩疊參差不齊的書。 看書脊上的字,兩疊似乎全是圍棋相關的書。 季婉坐下,隨意地翻開看起來。 孟步青走了出來。 她打開冰箱挑飲料,拿著手機,發(fā)了條語音消息:“好,那你先去學習吧,我們明天見呀?!?/br> 語氣比平常說話要輕柔很多,聽著溫溫柔柔的。 季婉瞥了她一眼,然后繼續(xù)看手里的書。 “看什么呢?”孟步青拿著飲料過來,聲音恢復往常的大大咧咧,在她旁邊坐下,“圍棋入門與規(guī)則,你想學圍棋?” 季婉不置可否,淡淡地說:“不是你放在這里的嗎?!?/br> “對,”孟步青單手拉開易拉罐,“所以你看那么認真干什么?你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啊,入門的時候最需要老師了。” 季婉沒接話,只是問:“最近學校里的課能跟上了嗎?” “學?!泵喜角嗤搜坌P柜上的書包,最近天天背書包,知道她誤會了,“我雖然天天去學校,但沒怎么聽過課,就只是抓人陪我練習圍棋而已?!?/br> 窗外的雨勢依舊很大,風雨卷敲著樹葉的嘩嘩聲音,甚至蓋過了車輛行駛的喧囂。 孟步青轉過頭,發(fā)覺季婉一直盯著自己看。 細金邊的框架眼鏡后,那雙桃花眼的溫軟風情被遮擋住。她面無表情,抿著唇的模樣文雅又肅靜。 “所以,你最近既沒時間學習也沒功夫運動,只是在外面忙著找人下圍棋?” 孟步青點點頭:“怎么了?” 她察覺到季婉心情不好,冷冰冰的。 “沒什么,”季婉合起手里的書,重新放回原位,“這次的圍棋又打算玩幾天呢?” “不知道,現(xiàn)在想學就先學著唄。” 回答很干脆。 季婉扶著手邊的書些許傾倒,拿出壓在最底下的簡易圍棋盒子,打開看了眼,問:“現(xiàn)在要玩嗎?” “行啊。” 孟步青不無不可,補了句:“你拿黑子好了?!?/br> 她端起汽水,喝了口。 季婉在棋盤的最中間放了顆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