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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期年竟然一時間被他看得有些窘迫,冷哼一聲,拿起放在沙發(fā)上的衣服,快步走進了浴室。 韓亦程輕笑一聲,悠閑地在沙發(fā)上坐下了,又沖著浴室說:七七,我可不止是看過,如果你愿意給我一個機會,我保證,你會想起來我們以前有多熱烈,多欲罷不能。 回應他的是即使有著阻尼器卻依然被狠狠關上了的浴室門。 穿戴整齊走出浴室,謝期年也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了情緒。他站在好整以暇坐在沙發(fā)上頗有些反客為主模樣的韓亦程三步遠處,公事公辦地開口: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韓亦程毫不諱言地說,但趕在謝期年開口之前,他又換了種確實是在認真談判的態(tài)度,肆意乖張的任性收斂了大半,轉變成旁人平時得見的沉穩(wěn)清雋的貴公子姿態(tài),不過我知道不能cao之過急。我們慢慢來。現(xiàn)在,我用園區(qū)沒有任何問題的產(chǎn)權,換你和我回一趟家。 回家?謝期年轉開臉,看向酒店房間落地窗外鱗次櫛比的城市燈海,什么家? 你在第一國際的家。韓亦程說,你上次說,你記得的。 他把文件袋遞向謝期年:你看看,問題很大。 謝期年接過文件袋,打開看了第一頁,表情立刻就凝肅了。 是不是你們收到的資料里沒有這些產(chǎn)權不明的問題?韓亦程了然于心,據(jù)我所知,這件事有人在里面刻意做了動作。但是是誰,我還沒查到。 他凝視著謝期年:怎么樣?夠不夠換你回一次家? 謝期年想了想,拿起手機:我和小晨一起去。 不。韓亦程當即拒絕,我和你。沒有其他人。 謝期年這才發(fā)現(xiàn)手機上兩條紀羽晨在他洗澡時發(fā)過來的語音消息。 他瞥一眼韓亦程,走到書桌邊,拿起藍牙耳機戴上了。 韓亦程冷眼看著謝期年的動作,看他戴上耳機時手指揉了揉耳垂,睫毛微微顫動,無法抑制的想要把他裹進懷里的本能沖動在心頭涌動,但只能生生地壓制住。 曾經(jīng)謝期年什么事情都不避著他,也什么事情都讓著他。 謝期年第一次接到讓經(jīng)紀人都激動到破了音的大制作電影男二的邀請時,韓亦程因為工作要去京城待上三個月。而韓修齊借口「學習」,被韓東洲安排和韓亦程一同前往。 還沒出發(fā),韓亦程的過呼吸癥就因為韓修齊刻意地招惹而發(fā)作了一次。 那個時候他還年輕,情緒總是很容易激動。謝期年擔心他這三個月里過呼吸癥突發(fā)而無法及時控制,終究是推了那部電影邀約,陪他去了京城。 那之后,他便習慣了把謝期年的工作放在自己的需要之后,也習慣了謝期年的一切都在他面前透明。 他曾經(jīng)覺得這是兩個人相愛最好的狀態(tài),沒有隔閡,沒有隱瞞,他需要謝期年,便理所當然地依賴。但此刻看著謝期年戴上耳機隔絕掉他的自然動作,他忽然想,會不會曾經(jīng)也有些時候,謝期年是希望能夠戴上耳機熄滅屏幕,不讓他干涉某些選擇和決定的? 韓亦程的表情慢慢地向悲傷的方向走了些,謝期年雖然感覺到了他情緒的變動,卻沒有想要摻和的意思,他給紀羽晨回著語音消息:頌心坊的菜偏辣,不適合你的胃。你讓朋友定逍遙居的位,那里的私房菜也很好。 韓亦程的精神全部集中于謝期年的一舉一動,即使他的聲音放得楠\楓很輕,也避著韓亦程,但依然一字不差地落入了韓亦程耳中。 謝期年放下手機,對上了韓亦程深沉的審視目光。 韓亦程篤定地說:七七,我知道你沒忘。你只是在演戲。 不重要。我不知道忘了多少、記得多少。反正忘了的,應該都是不值得記憶的。謝期年坦然答。 那你和我回家,看看是不是值得你記起來。 謝期年抬手,向門口做一個「請」的禮貌姿勢:雖然我覺得意義有限,但沒問題,我和你一起去。 謝期年的話和臉上平靜表情下的心冷讓韓亦程一時間失了氣勢。他垂了視線,站起了身:我車在負一樓停車場。 謝期年保持著社交距離,跟著韓亦程進了電梯,到了停車場。 走出電梯時,韓亦程也對他做了個「請」的姿勢。 謝期年坦然踏出電梯,停在了電梯口,等著韓亦程步出電梯。 韓亦程走出來,和謝期年并肩,同時覷眼觀察謝期年的表情。而謝期年眼眸清朗地環(huán)視了自己目力所及的停車場區(qū)域,開口問韓亦程:往哪走? 韓亦程臉色黯然,挺直的脊背也有了些微的乏力,他抬起手,指向電梯口正對面,此刻也正對著他們的白色小飛度:你的車,你也不記得了? 謝期年平靜地看過去,非常認真地仔細打量著小飛度,又非常平靜地答:對,這是我的車。是我大學畢業(yè)后還沒簽經(jīng)紀公司的時候買的,后來簽了約,趙哥一直想讓我換掉,說它不夠排面。 他說著,唇邊還因為回憶起往事而泛起了一抹很淺淡自然的笑意。 但這和韓亦程沒有半分關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