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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言:“無妨,其實是我們隱瞞身份在先,你有所猜忌也是應該的?!?/br> 她覺得此刻再偽裝下去,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意義,六兒是個真誠善良的孩子,與其隱瞞不如如實相告,爭取他的理解和幫助,說不定還能早一點從馬郎中口中得到關(guān)于醫(yī)治“蛇信子”的藥方。 于是坦白說:“六兒,其實還有一事相告,我其實是辛夷谷的女弟子,姓柳名煙寒,并不是什么柳公子……” 她又指著身邊的何青青說:“這位,也不是什么何公子,她是南陽城何員外家的大小姐,喚作何青青” “什么?女的?”六兒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使勁揉了揉眼睛。 將眼前這兩個年輕公子再好生上下打量一番,心下覺得這二人生得面容俊秀,若說是兩個女子,看起來也不違和。 他忽然想起,前天白日里在醫(yī)館門口似乎遇著過兩位姑娘求醫(yī),不過被自己粗暴地打發(fā)了,為此還跟其中一個姑娘大吵了一架。 要不說這倆人,初次一見就覺得面善,為此還被自家?guī)煾笖?shù)落了一頓,原來根由在此。 “哦!我……我記起來了……”,六兒一邊搔著后腦勺一邊回憶說:“你倆,就是前天……前兩天來醫(yī)館門口求醫(yī)那兩位,沒錯吧!” “是啊,就是我倆,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 見這倒霉孩子終于如夢初醒般回憶起來,何青青不忘借機找補兩句:“還敢訛我們一錠金子,你小子也真夠貪財?shù)??!?/br> “我……”一時無言以對,六兒“唰”地漲紅了臉。 柳煙寒則歉意地說:“我二人出門在外走動,女子身份多有不便,無奈才出此下策,并不是有意欺瞞,還望多多見諒。” 聽著她這么說,一直在茶案前坐著的高承按奈不住了,他連忙說:“嗨……柳姑娘你這是說得哪兒的話,要不是為了家父,你同何姑娘也不必如此走這一遭。” 眼看著面前這幾個人,一唱一和的樣子,六兒方后知后覺道:“哦!原來高公子你們都是知情的??!合著前后就我一個人蒙在谷里呢!” 眾人齊刷刷地向六兒投去關(guān)愛的目光。 “六兒??!你有所不知……”怕有什么誤會,高承接過話茬繼續(xù)同六兒解釋。 “家父與你師父先前因為一些瑣碎之事產(chǎn)生口角,后來,家父患了“蛇信子”瘡,你師父出于私憤不肯救治,我父子二人求醫(yī)無門之下,拜到柳姑娘門下……” “是她大發(fā)善心,說無論如何也要幫忙我那可憐的老父親,求取救命藥方,這才來到杏崗鎮(zhèn),你家?guī)煾赋扇绽锍鋈氲亩际堑叵沦€坊那種見不得光的地方,這兩位姑娘出入不便,定是無可奈何下才做女扮男裝的,真的是為難她二人了,你可別覺得失禮?!?/br> 一番話說得六兒倒是不好意思了,他擺擺手連聲道:“這……這……高公子這是說得哪兒的話,這件事確實是家?guī)熡羞`師德,做得不對,我這做徒弟的這些年跟著他老人家,其實也好不到哪里去……” 說著,他是又羞又愧:“是我的錯,我沒有盡到徒弟的規(guī)勸義務,是我沒照顧好他老人家,這次……” 說著,他望了一眼躺在床榻之上,正在昏睡中的師父,“這次,家?guī)熑羰悄芑U為夷,安然醒來,六兒我……” 他信誓旦旦地拍著胸脯保證:“我一定想方設法,幫諸位向師父討要“蛇信子”的藥方?!?/br> 柳煙寒微微笑著對著少年說。 “成,有你這句話我們心里就踏實多了?!?/br> 第五十八章 悔不當初 “嗯……嗯……” 藥性漸過,馬郎中自昏睡之中慢慢蘇醒過來。 只覺得渾身像散了架一般疼痛難捱。 尤其是右手腕子整個兒鉆心蝕骨般地劇痛,嗓子眼兒也干得像被粘在了一起般,連咽口唾沫都難。 試著動了動身子,發(fā)現(xiàn)除了疼,竟是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得。 他只能喘著粗氣,痛苦呻#yin著,其它什么也做不到。 “哎呦……疼……嗯……” “哎呦……” 一聲聲微弱的哼叫,將一直守在床榻邊,已經(jīng)昏昏欲睡的六兒驚醒。 他打了個激靈,立即起身查探馬郎中的情況。 “師父……師父……你怎么樣了!” 他急切地附在馬郎中耳畔呼喚,又伸手探了探鼻息,發(fā)現(xiàn)確實有轉(zhuǎn)醒跡象。 于是,激動地大聲朝著廳堂方向呼喊:“柳……柳姑娘,我?guī)煾负孟裥蚜耍銈兛靵砜纯窗。 ?/br> 等候在醫(yī)館廳堂的眾人,聞聲而至。 首當其沖的是柳煙寒。 她徑直來都床榻前,二話不說,探手掰開馬郎中的上下眼皮子,查看他的瞳孔。 果然藥性已經(jīng)散盡,人開始慢慢清醒過來了。 她又探出三指搭上馬郎中的腕子,細心替其診脈。 確認萬無一失后,方開口道:“脈象平穩(wěn),馬前輩已無大礙了?!?/br> “太好了!”聽著柳煙寒這么說,六兒一直懸著的一顆心才算是徹底安定下來。 “嗯……渴……水……” 這時,只看見馬郎中整張臉痛苦地抽搐著,皴裂的嘴唇一開一合,似乎有話說不出,喉嚨里發(fā)出含混不清的囈語。 六兒再次靠近馬郎中,附身趴在他耳畔詢問:“師父,你怎么了,是渴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