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嫁給鮮卑將軍 第72節(jié)
進(jìn)行了簡單的清洗包扎后,段雀桐急著回去讓大夫再給他看看,不想再在此地逗留。 燕北梧也不想讓妻子在這個污糟的地方待著,他將目光移向跪在院中的梁小五和宋三娘。 梁小五當(dāng)即一個哆嗦,他生怕和趙春一樣來個尸首分家,連忙告饒道:“將軍,小人真的是第一次,回頭小人就去三娘家下聘,以后本本分分過日子,將軍您就饒了小人這一回吧!” 宋三娘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原本麻木的臉上終于泛出了幾絲活氣兒來,能活著,誰又想要死呢?! 段雀桐覺得此法倒也可行,若是宋三娘就這般回去,早晚會被周圍人的流言蜚語殺死,她伸手拉了一下燕北梧的袖子。 燕北梧就不再管這兩人,他看向趙有德等人,說道:“趙有德乃始作俑者,判腰斬,斬立決!趙有德之妻杖五十,巡衛(wèi)隊中其余人等,皆杖二十。衛(wèi)老漢舉報有功,賞銀五兩?!?/br> 趙有德從剛才看到侄兒身死時,就已經(jīng)沒了生氣,如今聽到自己被判腰斬,當(dāng)即雙腿之間就滲出了一股濕意來。 趙婆娘更是面如土色,杖打五十,她哪里還有命在!將軍壓根兒就沒想著要他們一家活!當(dāng)即哭嚎咒罵起來。 其余人等也是神色不一,只是看向?qū)④姷难凵窀砹藥捉z畏懼。 燕北梧攬著段雀桐往外走,命令道:“將趙有德等人的罪狀公之于眾,召周圍的百姓過來圍觀行刑,將尸體與此處院落俱焚之!” 燕北梧的話如重錘一般落在眾人心頭,將軍如此安排的用意顯而易見,以后但凡有此情形,怕是也會如法炮制。 其中震懾之意,不言而喻。將軍用此重典,就是為了以儆效尤。 燕北梧的兇名自此又上了一個新的臺階,除惡務(wù)盡,若是犯到將軍手中,依他的行事作風(fēng),怕是一家老小一個都剩不下。 此后經(jīng)年,燕北城經(jīng)歷了諸多變化,只是原十二保長家所在的位置,一直都保持著煙熏火燎的痕跡,院落之外,馬路平整開闊,院內(nèi)卻是雜草叢生,荒涼破敗。 jian猾之輩看到,為了自家小命著想,也會好生掂量掂量。 …… 燕北梧將事情吩咐下去,就帶著妻子離開了此地,回去的路上,兩人共乘一輛馬車,段雀桐靠在他的肩頭,難得的有些沉默。 燕北梧見不得妻子如此,遂道:“你若是心里難受,就與我說,莫要悶在心里?!?/br> 段雀桐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我原本是想著燕北的人多了,也穩(wěn)固些,于你,于軍中也是一種助力。卻不想,如今也不過才勉強填飽肚子,就出現(xiàn)了這樣的事情,郎君,我是不是錯了?” 段雀桐的心里有些茫然和不確定,她覺得燕北已經(jīng)很好了,可是卻有趙有德這樣的人,她覺得郎君與一般的地方豪強相比,對手下的將士已經(jīng)足夠?qū)捄?,卻沒想到趙春竟會臨死反撲。 燕北梧在她的額頭印下輕輕一吻,說道:“我能走到今天,依靠的不是別人,而是我自己,他們?nèi)羰遣焕蠈?,殺了便是,何故為此傷懷?!不要想那么多,做你想做的就好,有我在,定會叫你稱意!” 段雀桐的眼中泛起濕意,她將頭埋在郎君的懷里,這一刻,她忽然想起一句話:明主者,不恃其不我叛也,恃吾不可叛也;不恃其不我欺也,恃吾不可欺也。1 與郎君相比,她何其天真!何其幼稚! 壞人并不會因為別人的好而變成好人,好人卻可能會因為某些原因而變成壞人,人心如此,人性如此! 回到府后,段雀桐直接讓車夫?qū)ⅠR車停在軍醫(yī)處。 阿蠻自從嫁了忍冬后,就來到軍醫(yī)處做看護(hù),她膽大心細(xì),如今很得喬九通的看重。 段雀桐他們來時,阿蠻正在外面翻曬藥材,看到將軍手上纏著帕子,忙當(dāng)先替二人打起簾子,沖著里面喊道:“喬大夫,將軍傷了手!” 喬九通放下手中的藥杵,上前將燕北梧手上的帕子解開,檢查了一遍。 段雀桐:“喬大夫,將軍的手沒事吧!” 喬九通翻了個白眼,“就這么點兒小傷能有什么事兒?!痹掚m如此,他還是小心地替將軍清洗包扎了一遍,夏日天氣炎熱,有時候不注意,就可能變成腫瘍之癥,屆時小傷也可能會要了人命。 包扎過后,喬九通道:“將軍何時竟練了鐵砂掌,難道以為人的rou掌能與刀劍抗衡不成?” 喬大夫素來毒舌,燕北梧也并不與之計較。 段雀桐在一旁卻是十分心疼:“將軍是為了救我才會如此。”郎君的手好看得緊,這若是恢復(fù)不好,以后她見到都會心痛。 喬九通面上現(xiàn)出一抹了然,只是不知哪個不知死活的竟然妄圖傷害夫人,也不知還有沒有命在。 夫妻二人并未在此久留,拿了金創(chuàng)藥,二人就告辭離開,一路走回了后宅。 就這樣一路走著,段雀桐的心里的煩悶似乎隨著道路的延伸,一點一點地被踩在了腳下。 她看著身邊的男人,忽然道:“郎君,我好像又長高了一點兒!” 燕北梧看了一眼妻子,努力分辨后,說道:“沒有,是你今日的發(fā)髻梳的高了。” “不可能,我看你的時候視線不一樣了?!彼呎f邊用手比劃,“以前是這樣的”,她將手掌傾斜成60度角,接著又變成了45度角,“現(xiàn)在是這樣的!我真的長高了!”段雀桐高興地宣布。 燕北梧毫不留情地打擊道:“你沒長,你今天穿了木屐!” 段雀桐:“……”她忘了! 不過,身為夫君,你這樣真的好嗎? 我不想要花言巧語,可甜言蜜語還是挺想聽的! 哎~段雀桐自我開解著,不會說話就不會說話吧!總比糊弄她強,反正她也已經(jīng)習(xí)慣了。 回了梧桐軒,段雀桐親自替郎君除了外衫,叮囑道:“這幾日你這只手莫要碰水,要做什么叫我?guī)湍憔秃?。?/br> 燕北梧蹙眉:“那沐浴呢?”妻子愛潔,每日都逼著他沐浴。 段雀桐睨了他一眼,沒搭話茬兒,轉(zhuǎn)而問道:“今日可還要去軍營?” 燕北梧搖頭,“陪你!” 段雀桐為他的體貼而暖心,她知道郎君是在擔(dān)心自己,可實際上她并不如何害怕尸體,或者說,她對尸體的懼怕已經(jīng)免疫了,早在那個荒野的陋屋中就已經(jīng)免疫了。比起死人,活著的人才更加可怕一些。 她拉著燕北梧的手往后室走。 燕北梧看著眼前的浴室,停下了腳步,恍惚著聲音問道:“來此作甚?” 段雀桐仰起臉沖著他笑,“不是要沐浴嗎?” 燕北梧看著妻子的笑顏,喉結(jié)滾動,呼吸似乎也重了幾分,如提線木偶一般被牽著走了進(jìn)去。 夏日里,水流只是微溫,沒有氤氳的水汽遮掩,失去了朦朧的曖昧,卻多了幾分熱烈的焦灼。 恍惚間,一道嬌軟的聲音響起:“小心,莫要沾到了水!” 作者有話說: 注1:語出《韓非子·外儲說左下》 意思是:明智的君主,不指望人們不背叛自己,而是依靠自己不可背叛;不指望人們不欺騙自己,而是依靠自己不可欺騙。 第84章 燕北梧有些無奈, 他覺得妻子就是心里不痛快,所以才會故意這樣說話。 還有那雙作亂的手,比什么尖刀利刃都厲害, 直讓他的肌rou都繃緊了, 這哪里是在替他沐浴!分明是在折磨他。 燕北梧將她的手抓住, “你到底是怎么了?” 段雀桐雙手被他鉗制住, 看著郎君黑亮的眼,反省了一下, 自己剛剛確實是有些過分了。 “郎君,如果有人做錯了事, 可是大多數(shù)人覺得并不是不可原諒的, 可我覺得做錯了事就應(yīng)該受到懲罰教訓(xùn),若是動用私刑, 是不是不太好?。 ?/br> 段雀桐說這話時,眼中分明是帶著期待的。 燕北梧并不感到意外,最初成親時,婢女不知他的性子,要伺候他更衣,直接被她攔了下來。 當(dāng)晚妻子就軟著聲音提要求, 讓他一輩子只要她一個, 那次的事給他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那時候他就知道, 自己娶的這個和其他女子不大一樣, 她身上從來沒有士族貴女的賢良大度, 有時候自己哪里惹到她了,還會使小性子。 岳家陪嫁的《女戒》還在舊城區(qū)老宅的桌子腿兒下面壓著呢!其中厭惡, 可見一斑。 “你想教訓(xùn)的是那些去鉆暗門子的?!”燕北梧問的十分肯定。 段雀桐低著頭輕應(yīng)了一聲, 隨后浴室里就只有水流的嘩嘩聲。 段雀桐看郎君半天沒有出聲, 有些沉不住氣了,“我不信那些人不知道那幾個女子是被脅迫的,明知如此,他們還去趙有德那里,凌.辱那些可憐的女人,難道不應(yīng)該得到教訓(xùn)嗎?” “而且,這關(guān)乎到燕北的風(fēng)氣,若是不讓那些色膽包天的男人長個記性,怕是死了一個趙有德,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br> 燕北梧還是第一次見到妻子如此暴躁,他有些好奇:“你想要給他們什么樣的教訓(xùn)?” 段雀桐沒在郎君的臉上解讀出來他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她小心地伸出兩根手指,輕輕地開合兩下。 燕北梧看著妻子眼中的光,頓時一股涼意從腳底板直躥上天靈蓋,只要是男人,面對這樣的情形怕是都難保持冷靜,他也不例外。 燕北梧關(guān)上閥門,“出去吧!”說著套上衣衫就往外走。 段雀桐在后面跟上,“郎君,回來時你可是親口對我說的,說我想怎樣就怎樣,不會這么會兒的工夫你就忘了吧!” 燕北梧嘆氣:“……沒忘!” “那就好,那我就放手去做了啊,郎君放心,我不會給你丟臉的,保證做的神不知鬼不覺,讓那些人好好體會一下,什么叫提心吊膽!”段雀桐說完才發(fā)現(xiàn)郎君有些過于沉默了。 “郎君,是覺得我太狠了嗎?” 男女對待這樣的事兒天生陣營不同,她自是對那些可悲可嘆可憐的女子心懷同情,可郎君呢? 段雀桐只要一想到對方會反駁自己,心里就說不出的氣悶難受。 燕北梧看出妻子的神色不對,難得機靈了一回,“沒有,桐桐沒有要了他們的命,已經(jīng)很仁慈了。” 只是對于男人來說,有時候這比殺了他還要讓人難受。 段雀桐舒了一口氣,高興地說道:“剛才你不說話,我還以為你不同意呢!” 她拿過一條毛巾,細(xì)細(xì)地替郎君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fā)。 燕北梧感受著身后之人輕柔的動作,終于還是問出了心底的疑惑:“桐桐,當(dāng)初我將你搶到馬背上時,你是怎么想的?” 段雀桐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一時間有些驚訝。 她看著郎君糾結(jié)的表情,終于明白過來,郎君這是后怕??! 可他也不想想,彼時的自己對上他就如蚍蜉撼樹,再者,當(dāng)時的倒霉事兒一件接著一件,就算不是郎君,也會是王磐。 兩人放在一起,燕北梧看著反而更可靠些,那時也是段雀桐主動開口請求對方幫助的,只是段雀桐沒有想到,這位竟也是個見色起意的。 那時,她身邊只有娘親,兩個貌美女子會遭遇什么可想而知,當(dāng)時的情形根本不容段雀桐拒絕,她沒有別的選擇,最好的結(jié)果就是嫁給對方,郎君答應(yīng)了與她拜堂,現(xiàn)在她的心里都還是感激的。 成親之后的幸福自在,早已讓她忘了最初相遇時的不堪。 段雀桐設(shè)想了一下,如果她當(dāng)時不是那么狼狽,身邊有護(hù)衛(wèi)跟隨的話,燕北梧想要將她帶走,她應(yīng)是會和對方拼命。 段雀桐定定地看著郎君的側(cè)臉,設(shè)想了一下,如果當(dāng)時郎君是用這張臉對著她的話,那結(jié)果也說不準(zhǔn)啊,這男人,長得實在是太好,錯過了她肯定會念念不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