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嫁給鮮卑將軍 第9節(jié)
她聽到那個人把那些孩子打發(fā)走,然后又回到假山中開始搜索,那腳步聲就像沉重的鼓錘刺激著她敏感的神經(jīng),段雀桐知道這樣很容易露餡,她放空大腦,努力讓自己什么都不要去想。 就在她剛剛調(diào)整好的那一刻,那人停在了她的腦畔,然后她聽到了輕微的沙沙聲,那應(yīng)該是衣擺拂過地面發(fā)出的聲音,她甚至能夠想象得到那個人此時正蹲在她的身前觀察著自己。 “不能慌,絕對不能慌,你的年齡就是優(yōu)勢,他不會想到你是裝的”段雀桐努力給自己洗腦。然后她就感覺一只寬大的手覆在了她的脖子上,似乎只要輕輕一用力,她這條小命就會交代在這里。 廖一霖靜待片刻,看著這個小姑娘依然一副熟睡的模樣,終于將手從對方細嫩的脖頸上離開,他聽那些孩子說這個小姑娘姓段,那么,如果她真的什么都沒聽到,也許自己可以利用她和段家拉拉關(guān)系。 想到這里,廖一霖用手推了推窩在角落里的小姑娘,“段小姐?” 段雀桐繼續(xù)裝死。 廖一霖手上又加了一些力道,段雀桐像是被驚嚇到了一般,忽然一個咕嚕坐了起來,因為動作太猛,還被磕到了,然后整個人又要往下倒。 廖一霖看她的反應(yīng)心里又放心了幾分,他把小姑娘從那里抱了出來,然后就看到她摸了摸被磕到的地方,然后“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一邊哭還一邊說:“完了,我變成丑八怪了。” 廖一霖還真沒想過會發(fā)生這樣的情況,他聽到假山外面已經(jīng)有人過來,于是再不遲疑,直接抱著哭個不停的小姑娘往外走。 等他們從假山里面出來時,段雀桐已經(jīng)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了,那哭聲簡直聞著傷心,見著流淚。 織錦之前一直在院子外面守著,現(xiàn)在聽到自家小姐的哭聲趕忙趕了過來,結(jié)果就看到小姐額頭上頂著個鴿子蛋那么大的包,臉色更是不正常的紅。她也顧不得為什么只是玩兒個捉迷藏,小姐就受了傷,還被個陌生的郎君抱著,她趕忙撲到近前,一把將小姐接過,伸手在小姐身上一探,然后心里就是一突:“糟了,小姐又發(fā)熱了!” 此時這邊的動靜已經(jīng)有人稟告給了李氏,她腳步匆匆地過來,然后就發(fā)現(xiàn)一群人都圍在園子里,她看向織錦,“怎么回事兒?” “回夫人,小姐和各家的小姐玩兒捉迷藏,藏在了假山里,后來被這位郎君帶出來時就是這樣了?!?/br> 此時的段雀桐還有些抽抽噎噎的,李氏連忙安慰:“雀桐乖,沒事的!” “母親,我破相了,不好看了!”說著眼里又汪出了一泡淚。 李氏看的是又好氣又好笑,只是當下更重要的是要搞明白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于是將目光轉(zhuǎn)向了廖一霖,她是認得廖一霖的,只聽她客氣地道:“廖都尉,還要麻煩你告知我一下,當時是什么情況。” 廖一霖輕微頷首,“段夫人,我在附近觀景,聽到這幾位小姐說是要找段小姐,就幫著在假山里面找了找,只是沒想到她竟然睡著了,醒來后又撞到了,小姑娘愛惜容貌,可不就是哭了嘛!” 段雀桐聽到他將自己摘得一干二凈,又癟了癟嘴,只是別人也只當她是為了容貌才哭。 “今日的事麻煩廖都尉了,眼下我們?nèi)媚锇l(fā)了熱,改日再去府上登門拜訪?!?/br> 馮夫人在一旁適時地道:“剛才我已經(jīng)派人去請了府醫(yī)過來,咱們還是先給三小姐看看吧!” 李氏感激地笑笑,說道:“原是給你們家老太君祝壽的,結(jié)果這孩子不爭氣,倒是給你添麻煩了?!?/br> “這有什么,誰又愿意大老遠地跑過來看大夫不成?這個年齡的孩子本就容易磕碰生病,我們嬌嬌也是一樣的,說來這回的事我們也有責任,若不是嬌嬌偏要拉著三小姐去玩什么捉迷藏,也就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兒了!” “夫人說的是,不過我們家這個身子骨是弱些,前些日子風寒才剛好,哪里想到她竟然跑到假山里去睡覺呢!還真是個讓人不省心的?!?/br> 廖一霖聽到這話,又往小姑娘臉上瞧了瞧,就見她一臉羞愧的模樣,這回才徹底放了心。 第16章 段雀桐直到躺在了客房里才松了一口氣,府醫(yī)很快就到了,那是個慈眉善目的老大夫,他上前細細地查看了一番段雀桐的情況,輕捻著胡須問道:“小姐可有哪里感到不適?” “頭痛痛,沒力氣!”段雀桐說話時整個人都有些怏怏的,誰都不會懷疑她說的話。 府醫(yī)去一邊開方子,李氏上前詢問情況,“大夫,情況怎么樣?” “夫人還請放心,沒什么大事兒,小姐是受涼發(fā)熱了,吃兩劑藥就能好,至于頭上的傷也不用太過擔心,一會兒我讓人送藥膏過來,小孩子恢復(fù)的快,并不會留疤!” “那就好,那就好!”李氏說完一個眼色,劉嬤嬤就上前給大夫塞了一個荷包,大夫接了荷包,感激地說道:“一會兒我這小徒弟會把藥煎好送過來?!?/br> 送走了大夫,李氏坐到段雀桐的床邊,看著她一副小可憐模樣心里也生出了幾分憐惜,今年出了年這孩子就沒安生過,想著十五的時候要帶著她去廟里拜拜。 看著在旁邊站著的兩個女兒,她李氏說道:“剛才大夫的話你們也聽到了,雀桐沒什么大事兒,難得出來一回,你們都去院子里找小姐妹玩兒去吧!” 段歆慧現(xiàn)在哪里還有心思去玩兒,遂道:“母親,我和她們也無甚話說,就陪你在這邊守著三meimei吧!” 李氏覺得奇怪,之前女兒知道崔家小姐過來還興奮得很,怎么這一會兒就改了主意,不過她也樂得女兒知道輕重,也就沒有多說什么,看到站在一旁的大姑娘,她笑著說:“咱們來人家祝壽,也不好全都留在屋子里,你meimei既然想留在這里你也不要管她了,你也十歲了,多結(jié)交一些人總是好的?!?/br> 段歆雅得了母親的吩咐,這才出去。 段雀桐看著段歆慧的神色,自然知道她是看到自己的前公公想起了上輩子的傷心事兒,只是她現(xiàn)在心里也是一團亂麻,也沒心思去觀察段歆慧如何了。 剛才的老大夫說她是受了涼,其實根本就不是,她這是應(yīng)激性發(fā)燒,她上輩子小時候曾經(jīng)被蛇嚇到過,之后就落下了這個毛病,只要受到驚嚇,或是太過緊張就會發(fā)燒,只是隨著年齡的增長,這種情況已經(jīng)很久沒有發(fā)生了,沒想到卻跟著她到了這里。 不過也幸好她有這個毛病才能擺脫這次危機,之前在院子里,她能感覺到確定了她發(fā)燒后,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才消失的。 想到那個姓廖的竟然想要掐死自己,她當時心里怕的不行,先在卻是恨得不行。段雀桐從來都是與人為善的性子,可是善良從來不意味著軟弱,她一定要想個辦法出了這口惡氣。 很快,藥就煎好送了過來,段雀桐也不用人哄,屏住呼吸,一口氣就把藥灌了下去,這個利落勁兒倒是李氏沒有想到的,哪個孩子吃藥不得大人連哄帶勸的才肯吃,哪里像她家這個,看到段雀桐整張小臉兒都皺成了一團,她趕忙從一旁的托盤里剝了顆松子糖喂到她的嘴里,看到她的眉目舒展開自己的臉上也帶了笑。之后又親自替她涂了藥膏,這一刻,李氏對這個女兒倒是第一次生出了絲真正的慈母情懷。 段雀桐感覺到嫡母對她的疼惜,對著她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想到這個女人上輩子也是可憐。 李氏可以說是真正的世家貴女,根據(jù)她這些日子在段府所了解的情況,她對庶出的幾個女兒并沒有苛待,就是自己的姨娘曾經(jīng)和她爭鋒,最后也只不過敲打一番,她們逐香苑吃的用的不比別的院子差,能夠做到這個份兒上已經(jīng)著實不易了。 可就是這樣一個女人,最后卻被段歆雅害的兒子、女兒、丈夫全部慘死,也不知最后要有多傷心,段雀桐異地處之,只覺一片晦暗,而且,以段歆雅那時的狠毒,估計也不會給自己留下禍患。 這是段雀桐第一次意識到她所處的時代并不是她所以為的富于文學(xué)浪漫的魏晉風流,而是實打?qū)嵉膩y世,更何況這個世界的背景還是一本小說,實際的情況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今,她老爹手里的權(quán)利已經(jīng)開始被人覬覦了,她要好好想一想,要如何在這亂世中活下去。 李氏看著段雀桐睡了,于是吩咐女兒道:“歆慧,我去馮夫人那里一趟,你在這兒守著你三meimei。” 段歆慧應(yīng)道:“母親放心,這里交給我就好?!?/br> 等到母親離開,段歆慧坐到了床邊,看著臉上還帶著暈紅的三meimei,又想起了之前在園子里看到的那一幕,為何三meimei是被廖……伯伯抱出來的,究竟在假山里發(fā)生了什么,真的只是三meimei睡著了?而且,那個時間應(yīng)該是各家大人剛剛到齊的時候吧!為什么他不和大家相聚,反而會出現(xiàn)在那里呢? 段歆慧的心里有很多疑問,可是她現(xiàn)在卻無從著手,只是驟然間見到了上輩子的夫家人,她的心里開始有了一種莫名的緊迫感。 …… 等到再次睜開眼,段雀桐已經(jīng)躺在了自己的臥房里,她一時還有些懵,到底是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回來的,她一點兒印象都沒有,看來今天是真的把她嚇到了。 她撩開床幔,才發(fā)現(xiàn)梅姨娘守在她的床邊,那眼睛一看就知道是哭過了,對上她的視線,梅姨娘的眼淚又流了出來,她將床幔完全打開,擔憂地問道:“桐桐,你覺得怎么樣?” 段雀桐看到她這樣子心里也有些發(fā)酸,“姨娘,我沒事兒,你別哭!” “怎么能說沒事兒呢!你,你額頭上那么大個包,再重一點兒就破相了!”說著哭的更兇了。 段雀桐無法,只好說:“姨娘,你哭得我頭疼!” 梅姨娘趕忙擦了擦淚,將手覆上她的額頭,“怎么還頭疼了呢?等著,姨娘這就去叫大夫?!?/br> 段雀桐趕忙拉住她,嘻嘻一笑,說道:“現(xiàn)在頭又不疼了!” 梅姨娘看著她眉眼彎彎的樣子,知道這孩子是在搞怪,剛才不過是不想看自己哭才裝作頭疼的模樣,她氣的在床頭拍了一下,“就知道嚇唬你姨娘!”話雖這樣說,可看著女兒精神不少,到底是放心了些。 這時外面?zhèn)鱽砹碎_門聲,段景榮的聲音隨即就傳了進來,“桐桐如何了?” 梅姨娘聽到他的聲音又落下淚來,看著來人哭訴道:“郎君,桐桐這次是吃了苦頭了,你看看這額頭,險些破了相。” 段景榮看著梅姨娘哭得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趕忙哄道:“雪妍莫哭,我們找最好的大夫過來,桐桐一定會沒事的。” 等到梅姨娘終于停了哭聲,他這才探到床邊去查看女兒的情況,就看到小丫頭雖然看著有些可憐,可精神頭兒倒還足,就知道這是沒什么大事了,當下心里才松了一口氣。 段雀桐看著父親,又看看姨娘,說道:“姨娘,我想喝紅棗香芋湯?!?/br> “好好好,姨娘這就吩咐廚房去給你做?!?/br> “不嘛!我想喝姨娘親手做的!”段雀桐撒嬌道。 女兒想喝,梅姨娘自然沒有不應(yīng)的,于是她對著段景榮道:“郎君,你也有些日子沒來了,就在這兒多陪陪桐桐吧!我去給這個討債的做湯去?!闭f著轉(zhuǎn)身就出了房門。 段景榮看著女兒透亮的眼,問道:“桐桐可是有什么話想要和爹爹說。” 段雀桐往外間張望了一下。 段景榮此時已經(jīng)確定女兒確實是有話要說,他說道:“外間沒人,說吧!” 段雀桐這才將之前發(fā)生的事情一一道來,她一邊說還一邊細心地觀察著父親的神色,當說到那些人想要拉攏馮將軍時還沒什么反應(yīng),等到段雀桐提起那人說廖書揚與段家的女兒相配時臉色已經(jīng)隱隱發(fā)黑,待到聽她提及那人竟然想要殺人滅口時更是面沉如水。 段雀桐看著他的神情變化心里稍稍放心,看來她爹是個疼孩子的,應(yīng)該會給自己報仇吧! 第17章 段景榮整個人都要被氣炸了,敢算計他的女兒,本身就是為了算計他,他能輕輕放過才怪,他就是再喜歡談玄說理也是這瑯琊郡的郡守!瑯琊郡王又如何,他們大晉朝到處都是王,只青州地界擁有封國的就有六個,先帝在位時分封的足有57位,更不用說其他的公侯了,司馬侑在這些人里都排不上號。 女兒年紀小不知道,他聽桐桐剛才說的話就猜出來和廖一霖在一起密謀的另一位應(yīng)該就是褚凡,他前日里還聽夫人提起過,說是褚家夫人最近往馮府走動的很勤,怕是看上了馮家大姑娘,他當時還不以為意,馮厲是司馬越的人,褚凡是司馬侑的手下,司馬侑再如何也不敢與司馬越爭鋒,沒想到那些人還真敢想。 廖一霖和褚凡是司馬侑的左膀右臂,要是這事兒沒有司馬侑的授意他是萬萬不能相信的。 段景榮在瑯琊郡本來就待的憋屈,現(xiàn)在又有人算計到他的頭上,更是氣憤不已,平日里端的那副仙風道骨的派頭早就忘了,段雀桐就看他老爹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后就開始在屋里來回踱步。 段雀桐之前還怕他老爹顧及到多方勢力在此膠著,不肯輕易動手,看到他老爹眼里冒出的兇光才意識到自己把人想的太謹慎了,她本來還想著要不要加把火,現(xiàn)在看來是不用了。 這里不是后世,如今各地藩王爭鋒不斷,打仗真的是有如家常便飯,更何況這里本身還是本小說。段雀桐提醒自己,千萬不要去想正史和那些歷史上真正出現(xiàn)的人物,在這里,一切都有可能! 段景榮想著這事兒絕對不能外傳,就又坐回了女兒身邊,壓低了聲音叮囑道:“桐桐,這事兒你還和別人說了嗎?” 段雀桐搖了搖頭,“沒有!我剛醒爹爹就來了!” 段景榮撫著她的頭發(fā)說道:“好,那桐桐以后就把這件事兒忘了,和誰都不許再提,就當從來沒有發(fā)生過,知道了嗎?” 段雀桐將一根手指豎在唇邊,也學(xué)著父親的模樣,小聲地說:“秘密!” 段景榮看她這副機靈模樣,臉色終于不像之前那樣陰沉了。 梅姨娘進來時就發(fā)現(xiàn)郎君的臉色不大好看,她看看丈夫,又看了看在床上睜著大眼睛乖巧躺著的女兒,小心地問道:“郎君,是桐桐惹您生氣了?” 段景榮看著梅姨娘臉上的擔憂,笑著說:“沒有,只是桐桐自立春以來身體一直不好,云姬說過幾天剛好十五,到時候咱們帶著幾個孩子去廟里拜拜,去去晦氣!” “難為夫人還想著桐桐!”梅姨娘的話里透著一股酸氣,偏偏段景榮最愛她使小性兒的模樣,只是礙于女兒在身邊,他也不好多說什么,更何況他現(xiàn)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段雀桐這才知道,原來嫡母叫李云姬?。∵@名字還挺好聽的。 父親走后,段雀桐看著姨娘一副全然沒有放在心上的樣子,只細心地喂她喝甜湯,發(fā)現(xiàn)自己真是在一邊瞎cao心,她姨娘根本就不是自己以為的戀愛腦,活的明白著呢。 這邊段景榮回了碧華居,將屋里伺候的人全都打發(fā)走,那些人只以為大人和夫人要休息,并沒有多想其他。李氏卻是一眼就看出郎君是有話要說。神情不由得也慎重起來。 李氏將燈芯減掉一些,說道:“不是去看雀桐了嗎?” 段景榮拉著夫人一起在桌邊坐下,“你將上午在馮府發(fā)生的事情細細地與我說一遍,尤其是桐桐被發(fā)現(xiàn)的過程。” 李氏雖然不明所以,可也知道這內(nèi)里肯定有什么特別之處,于是又細細地將當時的情況說了一遍,可實際上當時她一心在段雀桐身上,別的倒也沒太注意。李氏說完,又補充道:“廖都尉倒是十分熱心,我當時說了改日要到廖府登門拜謝?!?/br> 段景榮聽到這話冷笑一聲,“是該好好去謝謝他!” 李氏聽他語氣不對,忙問道:“郎君,可是有什么問題?” 段景榮也不瞞她,“剛剛我去看了雀桐,你道那姓廖的為何如此殷勤?”他直視著妻子的眼睛說道:“他那是打算放長線,釣大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