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搞基建 第141節(jié)
昨兒才吃了一個教訓(xùn)呢…… 后頭的段廣基幾個見狀不好,連忙阻止:“圣上,您庫房里頭的古畫多著呢,不論哪個挑出來,也不輸于這一幅?!?/br> “話可不能這么說。”馮慨之立馬打斷,“每一幅畫都是獨一無二的,天底下沒有第二幅這臨水紅梅圖,哪怕輕羽散人在世時多畫了一副,因其心境不同,感念不同,畫出來的也是不一樣的。若不懂畫之人,怎品得出各種差別?自然也不知因何而珍貴了,陛下您說是不是?” 朱庭玉聽他必言,仿佛找到了畢生知己一樣:“看來馮大人也愛畫?” 馮慨之?dāng)[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微微一頷首:“愛畫如命?!?/br> 朱庭玉看馮慨之的目光漸漸變了,他是個愛畫的,無奈身邊人并沒有這一愛好,朱庭玉想與人分享都不成:“馮大人也是個性情中人啊?!?/br> 馮慨之笑了笑:“正因為如此,才時常不被身邊人理解,尤其是家中妻小,但凡我想在外頭買一幅畫,只要價格稍稍貴了一些回去之后便是一頓耳提面命,還動輒警告下次再不許了,叫人好沒面子。” 朱庭玉深有所感,可不是嘛,都說了他心坎上了。 每次他花錢的時候,也有一堆人跑過來說三道四的,叫人討厭。 段廣基他們已經(jīng)意識到不妙了,但是他們才學(xué)的官話,只是聽懂無礙,但若是長篇大論顯然不行,只能用蜀國的話瘋狂提醒。 可馮慨之卻見朱庭玉一句都沒聽進去,反而越發(fā)固執(zhí)起來,于是他又陰陽怪氣地道:“陛下不知道,有一回,家中那些人徹底把我給惹怒了,我忍無可忍,便狠狠地訓(xùn)斥他們了一番。” 朱庭玉立馬被勾起了好奇心:“只因他們不許你買畫嗎?” “是也不是。這是其一,其二乃是不想他們太放肆。須知一家之主是我,賺錢養(yǎng)家的亦是我,當(dāng)家做主的人卻連用錢也要處處受制,這是個什么道理?被養(yǎng)著的那群人,反到管起養(yǎng)他們的人,原就是我太縱著他們,讓他們沒了分寸。” 段廣基一眾臉都黑了,這是在罵誰呢?! 朱庭玉的臉色也稱不上好看。 馮慨之望著若有所思的朱庭玉,給了最后一擊:“這人生在世,該花就得花,何必委屈自己?你替他們省,他們可曾替你省了?反正我自想通之后,便沒有因為家中妻小委屈過自己,他們本就過著錦衣玉食的日子,何必再叫我節(jié)衣縮食,您說是不是?” 是,太是了! 朱庭玉豁然開朗,他為什么要為朝中的那些大臣委屈自己呢?那些臣子哪個不是家財萬貫、揮金如土,怎么到他這個一國之君身上,反倒要處處受制了?別看眼下只是買畫這件小事兒,若真要往大了說,他這一國之君的臉面早就沒了。 不行,今日這畫,他無論如何也得買!誰來阻止都不好使。 段廣基慌了:“圣上,三思啊?!?/br> 他不便說自家已經(jīng)余錢不夠了,只能用這樣的話企圖喚回朱庭玉的機智。 可他越說,朱庭玉越篤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握緊了畫,同馮慨之道:“多謝馮大人指點迷津?!?/br> 馮慨之?dāng)[擺手,大方道:“客氣什么,應(yīng)當(dāng)?shù)?,這話陛下要了?” “自然?!?/br> 段廣基見他們圣上已經(jīng)下定決心,心里徹底絕望了。 沒救了,這個腦子別說是夏國人了,就連林檀只怕都瞧不起他們。 另一邊,蕭瑾已經(jīng)帶著司徒恭跟林檀走馬觀花的一路看過來了。 看了一圈,卻發(fā)現(xiàn)蜀國人遲遲未曾跟上,回頭看時方才發(fā)現(xiàn)馮慨之也在那兒。 “他們怎會在一塊兒?” 林檀接話:“定是狗皇帝又在犯蠢。” 司徒恭若有所思,蜀國皇帝這性子比當(dāng)初的齊皇還不如,他此番回去之后,便得在蜀國布置些勢力了,略經(jīng)營兩三年,沒準(zhǔn)便能取而代之。 林檀的一句話打破了司徒恭的深思:“別管他們了,咱們看咱們的,你說的斗茶在何處?” 蕭瑾收回目光,領(lǐng)他們往里走。 此次的茶會辦的極好,可謂是雅俗共賞。那些吟詩作畫的尋常人看了也有幾分趣味,等到了斗茶的地方,更是圍得水泄不通。 今日各個地方人都領(lǐng)著自家珍藏的茶過來斗上一斗,什么雨前龍井,什么劍南蒙頂,什么蘄門團黃,什么岳州含膏,有些光是名字讀出來都讓人口齒生香,更不必說配上好水,煮開飲上一壺了。 蕭瑾他們選了一個靠窗又登高的亭子,自上而下,將前面斗茶的場面看得一覽無余。 顧淮南就提前叫人準(zhǔn)備著茶,外頭斗的是哪一個,便給蕭瑾他們續(xù)上,再一一解釋這茶的妙處。 那么多的名茶,林檀覺得個個都好,還讓蕭瑾挨個給她裝一些,她好帶回去慢慢喝。 聽那位顧大人說,飲茶還有諸多好處,回頭干脆從夏國買一些回去算了,看看國中百姓喜不喜歡。 司徒恭也備受震撼,他在今日之前從未想過,這茶還有這么多的區(qū)別,他本覺得,茶水的味道相仿,并無多大的分別。可下頭那些人爭的面紅耳赤,為了自家的茶能爭得第一如此斗志昂揚,讓司徒恭頭一次體會到茶對夏國意味著什么。 蕭瑾問他:“你吃著覺得如何?” 司徒恭放下茶盞,耿直道:“味道不錯。” “……沒了?”蕭瑾難以置信。 “嗯?!?/br> 等著司徒恭被好茶折服的蕭瑾大失所望,好吧,他就不應(yīng)該對司徒恭有什么期待,還是林檀更懂一些。 斗茶斗到一半兒,蕭瑾忽然看到一人。 他扒著窗臺仔細地看了一眼,叫來其他人。 幾個人一齊探出頭,看著蕭瑾指著的方向:“快看,那人是不是有些怪?” 哪怕他身上穿著夏國的衣裳,可一眼看著就不像是夏國人,也不像是燕國跟蜀國人。 蕭瑾對這種事敏感得很,這人一出現(xiàn)他就盯上了。 顧淮南最后看了一眼,才道:“這人應(yīng)當(dāng)是高句麗人吧?!?/br> “高句麗?”蕭瑾眼睛一亮,高句麗來客,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們又要大賺一筆了? 第165章 談成 ◇ ◎做生意就是這么簡單◎ 蕭瑾叫人將那位高句麗的商人請進來。 司徒恭默默地看了一會兒, 覺得蕭瑾有別于其他國君的,便是他并不重農(nóng)抑商,反倒把商業(yè)當(dāng)作富國強兵的法寶了, 原先齊國與楚國沒有一個瞧得上夏國的做派, 可他們?nèi)缃袷裁聪聢鲆彩怯心抗捕?,一個已經(jīng)亡國了,還有一個, 國君被夏國忽悠得團團轉(zhuǎn),看這蠢樣早晚也是要亡國的。 不中用的東西, 說了也沒意思。如今只有夏國跟他的燕國兩家獨大了。兩國之前,燕國兵力強一些,可若說治理, 卻還是夏國更勝一籌。司徒恭也正打算仿效蕭瑾,改一改燕國那些風(fēng)氣。 他看得時間久了, 蕭瑾以為他在發(fā)呆,遞上點心道:“你不吃?。俊?/br> 司徒恭有些無語,他不懂蕭瑾為什么這么重口腹之欲,林檀一個姑娘家愛吃這些甜的他們理解, 蕭瑾一個大男的, 怎么也愛吃甜食? 司徒恭拒絕:“我素來不愛吃這些?!?/br> “那你的人生該多無趣?” “并不覺得。” “這可是我從宮里帶過來的廚子, 別的地方還吃不到呢。” 司徒恭并不心動:“留著給你的林姑娘吃吧。” 蕭瑾張了張嘴,似乎震驚于他的話。 他猛地回頭, 幸好, 林檀剛剛發(fā)現(xiàn)有人在下邊投壺, 跑去看熱鬧了并不在此處, 這才沒聽到這渾話, 否則他都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林檀了。 蕭瑾忙道:“你別胡說。” 司徒恭冷笑, 他腦袋里裝的都是漿糊嗎?如今夏國那邊的大臣哪個不是這么想的?只怕他此次回京就要被逼婚。 蕭瑾還想告訴他不能輕易說這些話壞了別人姑娘家的清譽,結(jié)果告誡還沒說出來,那個高句麗商人卻到了。 蕭瑾不懂高句麗話,不過這個高句麗的人學(xué)了兩個月的江南話,加上蕭瑾的朱雀軍里頭也有高手,對高句麗的口音頗有研究,所以兩邊溝通起來完全不成問題。 來人在高句麗那邊也算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富商了,姓元名盛直。 他本為了茶會而來,誰想到竟然會得到夏國圣上的召見,頓時又驚又喜,連連感謝。 蕭瑾讓朱雀替他翻譯,問問這位元盛直對他們夏國茶會的看法。 元盛直激動萬分,說出來的話也缺了些邏輯,不過句句都是在贊夏國茶會之盛大。 “未來此處之前,草民還從未想過世上會有這樣有意思的盛典?!?/br> “我們高句麗人也喜歡作畫,但今日還是大飽眼福,貴國的文人實在是太有才了,草民打算回去的時候多買上幾副字畫,帶回去后定能風(fēng)靡一時?!?/br> 他這完全就是肺腑之言,若不是用蹩腳的江南話,他還能夸得更多。前段時間,夏國曾與高句麗通商,有不少人買了夏國人的東西,但其實愿意買的只是少數(shù),大多數(shù)人仍在觀望。元盛直今日過來,其實也就是為了探一探夏國,順便考察一下這筆生意究竟值不值得做。他是大商賈,更是行業(yè)的風(fēng)向標(biāo),元盛直的決定,有時候比官府的決定還要更可靠些。 他們高句麗并不算太大,尤其是和夏國比起來,那點地方根本就不夠看。從前他們便依附齊國,如今齊國說沒就沒了,朝廷便將目光放在了夏國身上,可又怕自己押錯了寶,最后讓燕國得了便宜,這一來二去,便還是心存疑慮了。元盛直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奉命而來的,只是今日一看,元盛直卻不得不承認,齊國敗給夏國實在不冤。單單從這次的茶會上便能看出夏國有多富貴了,更別提這茶會上還有不少山東人、燕京人……他們穿梭在人群當(dāng)中,以夏國人自居,可見夏國對原先齊國人的統(tǒng)治能力?,F(xiàn)在唯一要擔(dān)心的,便是燕國會不會對夏國出手,這直接關(guān)系到他們往后的依仗能不能長久。 蕭瑾等了半天見他沒夸到點子上,反問:“閣下就只對字畫感興趣?” 元盛直聞弦歌而知雅意,可他沒想到事情會這么順利,本來想著繞幾道彎子繞呢,元盛直喜不自禁,道:“這最叫人目不暇接的便是貴國的茶葉了,草民從前在國內(nèi)的時候可沒喝過這樣好的茶葉?!?/br> 實則是在此之前,他就沒怎么喝過茶。 蕭瑾與有榮焉:“夏國的茶,的確無可挑剔,你若是喜歡,回頭朕可贈予你一些?!?/br> 元盛直立馬順桿上爬:“多謝圣上相贈,只是,高句麗國內(nèi)仍有不少人沒嘗過茶葉的味道,可否容小人先買下幾船的茶葉,沿水路運回國內(nèi)讓國民都嘗嘗?” 正在喝茶的司徒恭手都頓了一下,難以置信這生意竟然來得如此容易! 蕭瑾自然同意了。 這回不僅他高興,等著做二道販子大賺一筆的元盛直也分外高興。 兩人相談甚歡,被撂在一邊的司徒恭看完了全程,再次感慨蕭瑾的好運道。 他從前是不信運道的,旁人都說他運道好,卻不知他從前吃了多少的苦,遭了多少罪。要他說蕭瑾這樣的才是天生運道好,自出生好像就沒跌過跟頭,之后又一直順風(fēng)順?biāo)?,想要什么就來什么?/br> 待蕭瑾高高興興地將那元盛直送走后,才重又坐在了司徒恭對面。 正好走出屋子的元盛直一想不對,方才一直同他說話的是夏國皇帝,之前走掉的那個姑娘應(yīng)當(dāng)是蜀國那邊的楚王,那屋子里坐著的氣勢駭人的……豈不就是燕國皇帝了? 看樣子兩國皇帝相處得挺融洽,不像是會打得你死我活的樣子啊。 屋中,因談成了一筆大生意蕭瑾不禁沾沾自喜:“如何?” 司徒恭敷衍地說了一句“佩服佩服?!?/br> 蕭瑾于是更得意了。 “這話說來也不怕你笑話,這茶會辦得這樣急,一是為了穩(wěn)民心,其二也是為了賺錢的。蜀國皇帝是意外之喜,今兒的這一個也是?!边@會兒沒有酒,若是有,蕭瑾真想跟司徒恭碰上兩杯。 司徒恭沒說話,蕭瑾卻還自顧自地說著:“沒想到這茶會這么好用,看來明年還得接著辦,若明年再辦,你們還會不會過來?。俊?/br> 司徒恭輕飄飄地說:“有空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