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搞基建 第45節(jié)
馮慨之朝著張崇明瞇了瞇眼睛。看看,都還沒放榜呢,都已經(jīng)叫上卿了,放榜了還得了? 丞相也不管管? 張崇明閉著眼,視若無睹。 他比馮慨之有覺悟。畢竟是半道上跟著蕭瑾做事兒的,張崇明很有自知之明,該他做的事情他義不容辭,不該他插手的事情他也絕對不會亂插手。既然圣上喜歡這個韓攸,對方也的確家底清白,那他們做臣子的似乎也沒有攔著的必要。 若不是怕人非議,蕭瑾正想留韓攸在宮中用飯了了。 等到他終于肯放韓攸回去,轉(zhuǎn)過頭就撞上了馮慨之不悅的目光。 蕭瑾一愣:“馮大人這是怎么了?” 馮慨之:“……”叫他馮大人,叫那老狐貍韓卿是?!這已經(jīng)不是暗地里偏心了,而是明著偏袒。 張崇明白了馮慨之一眼,跟蕭瑾解釋道:“圣上別搭理他,他昨兒跟兒子拌嘴,如今還沒緩過來?!?/br> 蕭瑾皺眉:“家里事情就該留在家里解決,怎么還把情緒帶到了外頭,你在戶部,該不會也拿底下人撒氣吧?這可不妥。” 馮慨之都氣笑了,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實在忍不住就嗆了一句:“微臣的脾氣確實沒有那個姓韓狀元好?!?/br> “說你就說你,何必扯上了他?”蕭瑾下意識地護短。 “……”馮慨之氣得直接閉嘴不說話了。 他感覺自己要是再說下去,早晚是要被氣死的。 名次已定,蕭瑾也就不留他們了,且馮慨之今兒就跟吃槍子兒似的格外不討喜,蕭瑾不大想再看見他,直接把人給攆走了。 眼不見心不煩。 晚些時候回了寢殿,蕭瑾還不忘跟種玉他們分享今兒聽到的事:“你們是沒見到,若是見到了,定會喟嘆其風(fēng)姿?!?/br> “我原以為人到中年,再好看也好看不到哪兒去,誰知見了他,方知是自己目光短淺了?!?/br> 蕭瑾的心思一向好猜,他喜歡誰嘴里就會念叨誰。 種玉生梅二人見他念叨那位韓狀元已經(jīng)念了一晚上了,心知這一位必定是急得圣上心意的。只是生梅有些想不通:“這朝中厲害的大臣多了去了,不說別人,就說張丞相,您不是也常說他有本事嗎?還有那韓尚書,亦是文采斐然。圣上為何獨獨對韓狀元青眼有加?” “哎……”蕭瑾神神秘秘道:“你不懂?!?/br> 他總覺得,這個韓攸是個大佬。 自穿越過后,他的直覺就沒有錯過,這次肯定也不會錯。 此次殿試并不刷人,這也是蕭瑾深思熟慮之后做的決定。這些人考卷蕭瑾都看過了,能過府試,水平肯定是有的,只是水平高低有所區(qū)別罷了,如今朝廷正是用人的時候,與其借著其他法子在招人當(dāng)官兒,還不如直接讓這些人頂上。 一共三百余名考生,盡數(shù)通過了殿試。 三日后,諸新科進士進宮面圣。 蕭瑾坐在龍椅上,看著他的韓狀元身著紅袍,領(lǐng)著新科進士前來謝恩的時候,心里多少還是有些激動的。雖然這次的科舉考試結(jié)果有些不盡如人意,但是這也是個好的開始,不是么? 只要科舉變成常制,那么即便是身處底層的人,也一樣能夠通過讀書改變命運。 一如他的韓狀元。 蕭瑾再一低頭,只見一陣清風(fēng)拂過,進士們衣角翩翩而起,風(fēng)骨兩個字便一下子活了過來。 一眾新科進士里面,也不是沒有年輕的,可這些年輕氣盛的到了韓攸身邊,也一概都被比下去了。 蕭瑾看人不看臉,但是有個好看的,還是會下意識看向那個好看的。 唔……今日韓卿衣裳不錯,就是發(fā)冠次了些,趕明兒挑一個好的給他。 蕭瑾看得賞心悅目,也就沒再為難這些新科進士們,知道他們最關(guān)心的便是授官一事,于是當(dāng)日便讓姜明去安排了。 不過蕭瑾不喜歡姜明,當(dāng)初李廷芳出事兒的時候,就數(shù)他嚷嚷的最厲害。怕他在里頭使手段,蕭瑾還派韓仲文跟顧淮南一塊兒“幫襯”著。 要不是現(xiàn)在沒找到合適的,他早晚都得把這個姜明給踹走。讓他當(dāng)尚書,實在德不配位。 蕭瑾存著別樣的心思,直接把韓攸給安排進了吏部去了。 沒見到他之前,蕭瑾本來想把一甲三人都安排在翰林院讓他們鍛煉一年,再調(diào)去別的衙門??梢娏隧n攸之后,蕭瑾又改變了想法。讓韓攸翰林院太屈才了,既然他有本事,何不放他在外頭闖一闖呢? 正好也能印證他的猜想,究竟是不是對的。 有韓攸打頭,余下的榜眼和探花都給安排進了吏部。二甲則有不少被分去了與五州跟襄陽當(dāng)?shù)胤焦賰骸2贿^他們先領(lǐng)了職,蕭瑾卻不打算讓他們走馬上任。 這些人畢竟還算是初出茅廬,需得好生培訓(xùn)一番。這事兒他讓馮慨之牽頭,顧淮南協(xié)助,給他們一月時間適應(yīng)。 一月之后,再去任上也不遲。 這二甲一共一百來人,這么多人一下子交給馮慨之,搞得他頭都大了。 可馮慨之卻憋著一股勁兒,不愿輸給韓攸,決心要做一票大的,讓小皇帝看看誰才是靠得住的那個! 張崇明知道他這心結(jié),卻不能理解:“你都多大的歲數(shù)了,怎么還拈酸吃醋?” “我就是看不慣那裝模作樣的老狐貍!那老狐貍跟李廷芳有什么兩樣?” 這話張崇明不能茍同:“他倆還是不同的。” 相由心生,李廷芳看著讓人別扭,這個韓攸,雖說張崇明對他沒什么感覺,卻也不討厭。 馮慨之不服:“連你也要幫他?” “你為何就看不慣他呢?” “就是看不慣!”馮慨之置氣。 張崇明搖了搖頭,勸不回來了這人。 馮慨之這事兒誓言做成一件大事兒,陳疏材跟蘇仿那兒也接到了不少人手。蘇仿這頭分到的人算是最多的。蕭瑾對發(fā)展農(nóng)業(yè)很是重視,給他挑的都是老實本分,看著就心眼實誠的人。至于陳疏材,他那邊分到的大多都是商賈子弟。 這一批人里,只有二十來人是商賈出身,這讓張崇明頗為滿意。這二十來人名次都不是很好,蕭瑾索性把他們都一齊交給了陳疏材。 市舶司也確實成立了,但也僅僅是成立。 蕭瑾給陳疏材放了一些權(quán),給他配齊了人手,但往后能不能立起來,能不能繼續(xù)發(fā)展,那就得看他們這些人究竟有沒有本事了。對于市舶司這塊,蕭瑾暫時還是放養(yǎng)狀態(tài),他如今最在意的還是農(nóng)具的事情。 沒有耕牛,他就必須得在農(nóng)具上花些功夫,否則那些荒地他們即便有心也開墾不了。 蕭瑾對別的都還算了解過,唯獨在農(nóng)具方面沒有研究。 可即便如此,他也知道工部那群人是在糊弄他。工部那群閑魚得,必須得好好整治整治! 就在蕭瑾苦思冥想如何對付他們的時候,他忽然從張崇明嘴里聽說了一個“妙人?!?/br> 此人叫柳承智,乃是殿試最后一名。之所以說他是個妙人,是因為此人之所以能考中完全是因為運氣。張崇明為此還特意去試探了一番,發(fā)現(xiàn)這人水平一般,不過為人自負(fù),說起話來也挺有趣兒。 蕭瑾聽聞,還特意讓他進宮來見一見。 來人不過二十來歲,年輕氣盛,一看就知道是個刺兒頭。 交談兩句之后,蕭瑾瞬間高興起來,這樣的人,天生適合工部??!他就是為了工部而生的! 并不是這個柳承智有多大的能耐,而是因為他什么能耐都沒有,不過他卻總覺得自己無所不能。 蕭瑾問他可知道農(nóng)具要如何改造,柳承智自信滿滿地道:“雖不知,卻也可以學(xué),此時聽來不難?!?/br> 蕭瑾來了興趣:“那倘若學(xué)過之后仍然不會呢?” 柳承智道:“學(xué)生不會,工部那些人總該會的。他們吃著朝廷的俸祿,就該為朝廷辦事兒?!?/br> “那倘若他們就是做不出來呢?” 柳承智想了想,最后道:“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自然要罰!若微臣是長官,必要狠狠地治他們的罪,先找一個瀆職的出來,殺雞儆猴?!?/br> 好家伙,果然年輕氣盛,蕭瑾當(dāng)即決定:“既然你有此想法,不如就去工部吧。我給你分配人手,你需得在半月之后給朕將農(nóng)具一事辦妥,好好干,不要讓朕失望?!?/br> 柳承智不想天上還能掉下這樣一個大餅,立馬謝恩領(lǐng)旨,心里已經(jīng)笑得合不攏嘴了。 蕭瑾亦歡喜異常,把這么一個妙人放進工部,也不知道會攪起多大的水花來。 攪吧攪吧,鬧得越厲害越好! 正在工部摸魚的徐庶打了一個噴嚏。 奇怪,他心想,竟還有人在念叨他? 第51章 攪合 ◇ ◎就是不講理◎ 送走了這個“迷之自信”的柳承智后, 蕭瑾跟張崇明商量工部的事情。 張崇明從蕭瑾的只言片語中得出,小皇帝不喜歡工部,甚至很想出手整治。作為半道上上了賊船的人, 張崇明很有自覺。既然小皇帝不喜歡工部那一干人等, 那他自然得跟蕭瑾站在統(tǒng)一戰(zhàn)線。 不過以防小皇帝一個不痛快直接把徐庶給廢了,張崇明還是決定提醒兩句:“這位徐尚書雖說為人不爭,但卻是個有本事的, 如若不然,也不會穩(wěn)坐工部尚書這么多年了?!?/br> 蕭瑾覺得奇怪:“他既有本事, 何不露兩手給朕看看?” 沒看到張崇明陳疏材為了爭寵已經(jīng)卷成什么樣了?怎么這個徐庶偏偏要另辟蹊徑呢? 張崇明道:“人各有志嘛,徐尚書的志向不在仕途上。” 蕭瑾不解:“那在什么上?” 張崇明神神秘秘地道:“外頭都傳,這位徐大人無欲無求, 但其實微臣知道,這位徐大人生平最愛釣魚, 隔幾晚上就得出去夜釣?!?/br> 蕭瑾驚了:“哪怕第二日要上衙,他也會這么胡鬧?” “風(fēng)雨無阻。”張崇明道。 蕭瑾冷笑不止,半晌又問:“那道他釣魚很厲害?” 張崇明笑得意味深長:“哪里,聽說他這么多年就沒釣上來幾條魚?!?/br> 沒釣魚的那個本事, 癮還大。 有時間釣魚, 卻沒時間給他改農(nóng)具!蕭瑾回想起自己之前見徐庶的幾次, 他臉上都掛著兩個黑眼袋,確實是一副精神不濟的模樣。本來他還猜測這個徐庶是不是夜里胡鬧, 沒想到還真是!只是胡鬧的方式這么清新脫俗。 呵!簡直就是玩物喪志, 不思進取, 混賬至極! 張崇明又提了一嘴:“徐尚書除了釣魚就沒別的追求了, 他長子也癡迷于釣魚, 這對父子倆都是這般脾性。對了, 他家長子亦在工部,平素不顯山不漏水的,卻也是個能耐人?!?/br> 蕭瑾:“……”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柳承智那廝要真將這父子二人的性子別回去,倒也替朝廷做了一樁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