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做竹矛的竹子是老爺子特地挑選的細竹，比它粗的還有好多，雖然沒有一個能套住他胳膊大腿，但能多綁幾片捆在一起，林建飛當(dāng)即明白過來意思。

    兩人遂匆忙回去。

    ……

    滴答……滴答……

    水聲……好像有點遠。

    緩緩睜開眼，眼前一片昏暗，幾乎看不見任何。

    耳邊有風(fēng)拂動，和在沙灘聽到的風(fēng)聲不同，它好像是多次回蕩后混雜的聲音，滴落的水聲也是空曠，好像是掉進了個深洞里。

    對了，是掉在洞里。

    意識漸漸恢復(fù)，姚亞楠猛然想起昏迷前的事情。

    在逃跑中，她們倆掉進了個洞，洞很深，還很陡峭，半天沒摔到底。后來感覺到一陣尖銳的痛楚，她就昏過去了。

    “小潔？”

    姚亞楠輕喚了聲，耳邊隨傳來擴散的回音，一聲一聲，在空洞、寂靜的黑暗里似有一盆冰水澆在心上，讓姚亞楠不禁對自己的聲音打起哆嗦。

    “嘶——”

    背上傳來了劇痛，在清冷的空氣里有股灼燒的火辣，痛覺讓膀胱差點關(guān)不住尿。

    忍著痛從地上爬起，雙手在黑暗里摸索。

    全是石頭，有的還有尖銳的角，手掌擦過的時候有種被割裂的疼痛。

    “小潔……小潔？”

    回蕩的聲音里依稀能聽到顫抖的焦急。

    好一會兒，焦急變作欣喜，手心傳來了柔軟的涼溫。

    “小潔！”

    姚亞楠依著手感向穆潔頭部摩挲去，鼻下有溫?zé)岬臍庀?，只是有點淺。

    心弦驟地一跳，不爭氣的眼淚盈眶而出。

    “不、不行，不能哭，還不是哭的時候……”

    姚亞楠自我安慰著抬起手抹去眼淚，手掌向穆潔腦袋摸去，沒有傳來濕潤或是粘稠的感覺。

    腦袋沒有受傷，懸吊在嗓子眼的心落回了些許。

    舒了口氣，手掌遂又向下?lián)崛ァ?/br>
    “嘶——疼……”

    疼痛的吸氣聲在寂靜的深洞里清響，姚亞楠趕緊收回手，往記憶里的肩部搭去。

    “怎么樣，能動不？”

    極力壓抑著哭腔的話里抑不住擔(dān)憂。

    忍著身上的像被拖行的疼痛，穆潔吃力抬起手，食指在愛人手腕處摩擦。

    這是她們的小暗號，意思是：沒事、別擔(dān)心。

    搭在肩頭的手松緩開來，穆潔撐著地，借著姚亞楠的攙扶坐起來。

    四周昏暗不明，僅有的光線從她們摔下來的洞外照來。

    “扶我起來?！?/br>
    “嗯?！?/br>
    穆潔的背也受傷了，一碰就有鉆心的痛，傷口有多少范圍姚亞楠無法猜測，從背后繞過的手彎起個弧度，沒敢貼著。

    “痛——??！”

    “我碰到傷口了嗎？”

    呼痛沒能壓住聲，不斷撞擊巖壁的聲音在耳邊回蕩，姚亞楠不由得繃緊了身心。

    “先、松手……”

    話就像是從牙后咬出來，每個字都被咬的稀碎，好像全身的力氣都在這三個自上。

    姚亞楠急得眼淚又要盈眶，但理智又告訴她，現(xiàn)在不是哭的時候。

    吸吸鼻子，她將眼淚憋了回去，繞過穆潔背后的手卡住她腋下，迅速松開左手繞到她前面將人拖住。

    失去托扶的手垂落下來，穆潔又吃了痛，就在劇痛又將脫口而出時，她生生咬了回去。

    再發(fā)出痛苦的聲音的話，姚亞楠一定會哭。

    絕對。

    手上的痛還在繼續(xù)抽動，肌rou內(nèi)的脈搏像要炸開一樣，張動得厲害。

    穆潔試著抬動手，劇痛鉆心般傳遍全身，差點讓剛咬回肚子的呼痛又逼出喉嚨。

    左手很可能是骨折，穆潔還記得掉下來的時候，她是用左手護的身體，那時候有股劇痛傳來，然后她就被劇痛痛昏過去。

    “左手……還好嗎？”

    雖然看不見表情，但那聲音明顯藏不住心思。

    穆潔猶豫了下，將猜測告知，“可能是骨折。”

    這時候告訴姚亞楠壞方向的猜測一定會讓她擔(dān)心，但總好過現(xiàn)在隱瞞，然后讓她在知道實情后傷心要好。

    自以為是的好并非是好，而是一種不信任。

    穆潔見過類似的隱瞞所帶來的結(jié)果，無外乎心生間隔，漸行漸遠，最終分了手或是離婚。

    “還有……還有別的地方疼嗎？”

    果然，姚亞楠緊張了，連話都帶著顫抖。

    穆潔感受了下身體，除了手臂上無法忽視外，就只剩胸口處和背上的抽疼，腳沒有疼痛傳來，是無恙還是麻木，不站起走走無法斷定。

    抬起頭，看著面前連輪廓都看不清晰的臉，穆潔眼瞼微斂。

    半晌，輕輕咬牙道：“扶我起來?！?/br>
    “……好?！?/br>
    姚亞楠微微猶豫，咬牙答應(yīng)。

    她從穆潔左側(cè)繞到右側(cè)，左臂彎曲從后繞過，右臂緊貼穆潔小腹，雙手齊用力將人抱起。

    “小心點。”

    借助姚亞楠的支撐，穆潔緩緩邁開步，小步走上兩步，除了腳底有些硌疼，腿腹有和北部一樣的火辣，腿腳沒有太過的疼痛，只是有些無力，看樣子是沒有傷到骨頭。

    “只是一些擦傷，沒有問題。”

    聽到回復(fù)，姚亞楠總算放下了懸吊的心。

    “你呢，有傷到哪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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