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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思琪將番石榴從背簍里拿出來,用鋁片刀的刀尖劃開個口子,再將它掰開,遞給江馨然一半。 “先吃點墊墊肚子,過會再一起去找找?!?/br> “一起?” 江馨然詫異地抬起頭,看看林建飛,眉頭輕蹙,“我們都出去了,林大哥怎么辦?” 林建飛還在昏迷,她們都走遠了,要是爬進來什么豈不是要遭殃,先前看到的那條蛇尤其是個威脅。 “離開前我會先把火燒烈,再在洞口設幾個陷阱?!?/br> 慢條斯理的語速很容易就說服了江馨然,這時候她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就聽從了溫思琪的建議,給洞口設幾個陷阱,再一起去找食物。 將火重新燃起后,兩人就到洞外準備陷阱。 附近能派上用場的天然材料很多,隨處可以摘取,大概花了兩個半小吧,幾個陷阱制作完畢。 回到洞里,給林建飛喂了點水,再給他肚子蓋上點樹葉,又把折斷的樹枝圍著火堆繞個三圈排好,帶上空瓶子、背上背簍、拿上斷矛,在洞外的樹上做上標記,兩人出發(fā)了。 出去山洞,走過一段路,先去撿了些還能用上的木棉絮,又轉(zhuǎn)反向別處去。 又走過一段路,溫思琪就蹲在了一處灌叢邊。 江馨然走上前看了看,是在摘和昨晚看到的金粉蕨很像的蕨植,想來應該就是金粉蕨。 繼續(xù)向前,什么也沒能看到,兩人遂商量了下,決定向上攀進。 開始的坡度較緩,走的路還算輕松,就是沒了草鞋的腳下,碎石、枯枝實在硌腳。 目光四下環(huán)顧,四周多是喬木,一個個生得高大,枝葉繁茂遮天蔽日。 此消彼長,四周低矮的植物就少了許多,空間也變得寬敞,只剩些根系發(fā)達的植物略是礙腳。 江馨然邊走邊注意前方看到的景象。很幸運,沒有危險,也很不幸,什么好東西都沒有。 遺憾地收回往前的視線,江馨然停下步回過頭去,溫思琪走的很慢,總是很小心腳下的每一步,越是這樣,距離拉的越遠。 江馨然站在那等了好一會,溫思琪才背著簍姍姍來遲。 “抱歉,叫你久等。” “沒有,小心點好。走吧。” 說罷,又轉(zhuǎn)過身繼續(xù)前進。 越向前,坡度越陡,兩人已經(jīng)從直行變作側(cè)行,整個上身都向著坡傾斜。 江馨然向前伸去腳踏了踏土,表層有點松軟的樣子,踩一下就滑落不少砂石。 把腳往回收點,踩一踩硬度剛好,也沒滑坡的感覺,力氣遂向邁出的腳轉(zhuǎn)移去。 站住腳,江馨然便摸著坡向前移動。 “小心!” “呀!” 溫思琪眼疾手快一把拽住江馨然,倉促之下抓住的樹藤卻咔的一聲折斷,連人被崴帶了下去,一起滾下了坡。 碎石嘩啦啦滾響、落葉枯枝咔嚓咔嚓,砰的一聲撞在棵樹木上,樹葉抖了抖,落下幾片,氣息咬在牙槽。 痛! 疼…… 背后像被刮痧過一樣,皮膚隱隱有些火辣的發(fā)疼,江馨然不知道是不是破皮了,但可以肯定,自己的傷不重,腦袋也很安全,被保護得很好,不疼也不暈眩。 但代價,是溫思琪自己。 “溫思琪?溫思琪?” 江馨然脫開溫思琪的保護,坐起身子拍了拍溫思琪的臉。 沒有反應,臉色也很蒼白,嘴唇上的血色也像起了一層厚厚的死皮一樣看不見紅潤。 心臟驟地一緊,江馨然急忙伸手去探氣。手有點顫,沒能控好直接貼在了溫思琪鼻下。 有氣息,溫熱。 懸吊的心陡然落下,背脊一彎,癱坐。 平復了下心緒,江馨然又繼續(xù)呼喚溫思琪的意識,一邊為其檢查身體。 頭部沒有外傷,顱骨也沒有外凸,看樣子頭沒有磕到哪,至于顱內(nèi)是否有受到損傷,江馨然無法判斷。 撥開夾雜在發(fā)間的落葉,江馨然繼續(xù)向下檢查。 慶幸以前學習過些不常用的知識,現(xiàn)在能得以判斷,背后的肋骨沒有錯位跡象,手骨也都正常,至于有無不明顯的骨折或是骨裂,只能等溫思琪醒來再做判斷。 手背有劃傷,傷口不是很深,有泥土粘在傷口外,手臂和身上其他地方也有一些看上去并不嚴重,又不得不重視的擦傷。 再向下,腿側(cè)各有劃傷,早已經(jīng)臟兮的白色短褲上又添了新顏色,褲子后邊、兩股之間。 江馨然愣了愣,瞳孔浮現(xiàn)一抹恐懼,隨而又平復下來。 她仔細看了下,又看看溫思琪的蒼白,恍然明白溫思琪臉色蒼白的一部分原因,遂面色尷尬撇開了注視。 像撞破了誰的秘密,一時心思有些不寧,連手中的觸摸感都與之前全然不一樣。 恍惚中,落水時下意識抓住的柔軟又在手心浮現(xiàn),觸摸的動作逐漸變得僵硬。 目光不由自主落向蒼白的臉,蓬頭垢面、仆仆風塵,像極了電視里演繹的饑荒年代背井離鄉(xiāng)的難民,雖說仍然能窺探出垢面下別樣風華,卻與記憶里的清秀、溫潤、陰沉、柔弱都變得陌生。 不知怎的,腦海兀然浮現(xiàn)一副畫面,空蕩的胃驟然翻涌。 “唔——” 觸電一般,她收回了手,死死捂在嘴邊。 看著溫思琪的臉,江馨然再坐不住,踉蹌地跑到一旁抱著棵樹干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