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支嫡女 第110節(jié)
見到顧望舒,蜜娘已經沒那么害怕了,她有方惟彥了,就有安全感。 她拉拉方惟彥,小聲道:“咱們快下山去吧。” “好?!狈轿c頭。 卻見顧望舒對蜜娘難得贊嘆一句:“多虧方夫人了,袁仲疼痛難耐,只要我們能替他醫(yī)治,讓他能傳宗接代,什么都招?!?/br> 那地方都被扎穿了,還都招了。 蜜娘想起顧望舒還想用弓箭手,根本不管自己的命,她冷哼一聲:“那就好了,顧指揮使正好有了功勞,我也是被逼的沒辦法才動手,否則我怕是也要死了,只有我自個兒才能救自個。” 這是諷刺他不顧死活,顧望舒從不受人威脅,立馬反唇相譏:“方夫人,袁仲此人信眾極多,本來我還打算要不要分一撥人保護你,怕你被報復,沒想到你這般,既然如此,我就不多此一舉了?!?/br> 這個顧望舒還是這么討厭。 蜜娘瞇了瞇眼:“那就不勞你費心我,我自己會保護好我自己。你們若是余黨都追殺不了,讓他們出來作亂,那才是你的失職?!?/br> 顧望舒沒有想象中的生氣,反而帶了一抹興味的笑。 大名鼎鼎的妖僧袁仲居然被一個女人弄倒在地,這女人居然也不怕被報復,他還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女人。 第96章 (二更) 剛才被挾持的時候還那樣的驚心動魄,現(xiàn)在蜜娘在娘家,抱著大胖兒子還跟大家說起小時候的事情:“我小的時候出去玩兒,還騎過大公雞,我娘親說那只大公雞還幫我啄壞人。” “你騎大公雞?”方惟彥懷疑似的看著她。 “岳母不是說你小時候好胖的,你坐在大公雞上邊,不會壓著大公雞跑不起來嗎?” 蜜娘惱羞成怒:“哼,我小時候可瘦呢,我娘說的那是我長奶膘的時候?!?/br> 方惟彥失笑。 也只有她無論遇到什么事情都波瀾不驚。 定二奶奶倒是嚇的半死,“以后還是少出門,就像那顧指揮使說的,你若是真的被人家信眾報復可怎么辦?” 她是很了解自己女兒的,如果是個男兒身,絕對是曹孟德一樣的人,心狠手辣,非同一般人。 她其實覺得方惟彥更像是她的兒子,內心都很有想法,但又把自己包裝成一個無害的人。 蜜娘笑道:“那個什么顧指揮使就那么一說,況且墻倒眾人推,那妖僧都沒命了,誰還敢到皇城根下作亂,我是不可能因噎廢食的。若是真的我遭遇不測,那我也不怕。我不可能因為幾個賊人就畏畏縮縮?!?/br> “你別真的不放心上?!倍ǘ棠碳钡暮?。 方惟彥忙道:“您放心吧,以后我會多派些護衛(wèi)保護她的?!?/br> 有女婿這句話,定二奶奶才算放心。 但不省心的女兒剛送走,又來了個不省心的。 定二奶奶看到是簡夫人過來,她微微嘆了一口氣:“您這是有何事過來?” 簡家的事情她當然聽說了,別看阮嘉定平日除了辦自己的差事,不怎么打探消息,但他畢竟也在官場上,而且因為熱心助人,朋友很多。 以阮嘉定個人而言,如果別人求他什么,他會找人幫忙。 但簡家可能不是一般的事,他也不愿意被卷進去,定二奶奶更是如此。 她小的時候無父無母的長大了,后來簡夫人對她們也就那樣,在她最需要別人幫忙的時候,沒有人幫她,她走到今天,最要感謝的人不是母親反而是女兒。 簡家倒了,她才能對付張夫人,那個屢次出手要害她們的人。 這個張夫人儼然是簡家真正的姑奶奶,定二奶奶自認也不是什么以德報怨之人,本就是仇人,她對簡夫人也沒什么母女之情,那么簡家的事情她是不會管的。 簡夫人看到她,有些恍惚:“淑兒小時候和娘關系最為親近了,那個時候你爹過世,我最舍不得的人就是你?!?/br> 不知道現(xiàn)在說這些做什么,定二奶奶搖頭:“過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人生在世,不過百年,您和我做母女的緣分也只有那么幾年。我也是生了孩子才知道,我是怎么都不會扔下自己的孩子,我不怪您,您也有您的無奈,但我這么些年,需要您的時候已經過了,現(xiàn)下我自己也是有兒有女有孫子的人了,您說這些無益了?!?/br> 若是她十八歲那年,被賣給地主老財的時候,簡夫人回來,她都有可能還存在孺慕之情,怎么著也會認她這個娘。 但現(xiàn)在都什么時候了,簡夫人以前未必想起過她,她又何必那般呢。 簡夫人道:“我知道你不稀罕,我也是一時有感而發(fā),并非特地來說這些的?!?/br> “您是有何事找我呢?” 在定二奶奶的預感下,簡夫人找她肯定是有事,而且還是有大事,否則她可不是什么心腸很軟的婦人,也不是真的講感情的婦人。 以前她不認簡夫人的時候,簡夫人的態(tài)度也是一副隨你便的態(tài)度,也根本沒有把她放在眼里。 只見簡夫人從懷里掏出一枚印章遞給她:“這是我藏在暗處的一些錢財,用這一枚印章就能提取。你先別忙著拒絕,我是知曉你們的日子其實過的也不算好,因為蜜娘的婚事,現(xiàn)下還欠著銀號的銀錢,你還有兩個兒子,將來娶妻生子,誰不要錢,這筆錢給你,等日后風頭過了,你再去取用,也當是我對你以前的愧疚了?!?/br> 錢財的誘惑確實很大,京城居住大不易,阮嘉定俸祿不多,但人情往來是大頭,女兒嫁侯府,她每次去也不能空手,還有倆個兒子讀書也耗費不少銀錢,定二奶奶雖然現(xiàn)下有鋪子也有老家的地,但那些根本入不敷出。 還好像昨兒蜜娘回來,女婿很貼心,都會特地給倆個小舅子紅包,一個封五十兩。 但那是女兒女婿好,不代表拿這個錢就是正當的。 可她還是猶豫了:“我不必,您的銀錢該給您兒子才是?!?/br> 簡夫人可是生了好幾個兒子的,子又有子子又有孫,她可是幫簡月華把路鋪的很好,何必把錢給她呢? 現(xiàn)在定二奶奶有點后悔女兒走了,女兒雖然有點混不吝,卻是真的膽識過人,做什么事情都是很犀利,她和方惟彥一樣,做事情喜歡留有余地。 簡夫人這樣的人當然看出定二奶奶其實是沒什么決斷,她當機立斷的想把此事定下,若簡家真的遭遇不測,那么定二奶奶拿了這一筆錢,肯定會照拂她們簡家的人。 她繼續(xù)勸說道:“他們我都照顧了大半輩子了,如今我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當時蜜娘出嫁,我也送了嫁妝過來,你知道的她性子執(zhí)拗,不肯要我的。我知道她是為你打抱不平,是為你不值得,你有這樣一個好女兒我真的是為你高興?!?/br> 聽簡夫人夸獎蜜娘,定二奶奶也覺得自豪,女兒才不需要那些身外之物,她一直都是對她這個娘很好。 無論是最初在鄉(xiāng)下,還是現(xiàn)在,女兒一直都很好。 “但是你也總要為蜜娘著想,方惟彥是侯門子弟,他人品貴重,對蜜娘也很好??墒撬辉敢庖莻€爵位,勛貴人家襲爵者繼承七成財富,至于三成諸子均分,到方惟彥那里你覺得還剩多少?你手里有錢也能貼補蜜娘一二,否則,到時候分家出來,蜜娘的日子也不好過啊,你這個為娘的,不為自己想,也總要為她想吧,蜜娘可是對你萬般孝順的?!?/br> 第97章 回到東安侯府之后,蜜娘打了個大哈欠,用額頭輕輕貼了羨哥兒的額頭,還好體溫正常,她也放下心來,說真的,孩子其實也不是很難帶,只要細心,就肯定能把孩子帶好。 方惟彥也怕吵醒孩子,小聲道:“娘那里已經歇下了,明兒過后咱們就在家里好生休養(yǎng)?!?/br> “好,我知道了?!泵勰镉H了孩子一口,又交給乳母。 乳母也是誠惶誠恐,進府時就聽說這位四奶奶連蟒蛇都能毫不猶豫的干掉,如今聽聞妖僧都被她殺的奄奄一息,她怎么還敢在她的手底弄鬼。 其實蜜娘對下人很少呵斥,也很少罰人,還算很體諒下人的。 但是因為她本身強悍,下人們根本沒有一個敢捋虎須的。 夫妻二人洗漱之后,方惟彥再次看蜜娘:“這被人撞倒在地,一時之間是看不出什么來的,但若十天半個月你身子骨哪里不舒服可一定要告訴我?!?/br> 他是知道蜜娘的,最不喜歡看大夫。 故而一再叮嚀。 蜜娘點頭:“好,我知曉啦?!?/br> 因為今日累了,蜜娘倒頭就睡,方惟彥看著呼呼大睡的蜜娘,有些失笑。 若是尋常女子遇到這種事情肯定驚嚇過度,她倒好,什么都渾然不放在心上。 還有那顧望舒,同樣是男人,他能讀懂顧望舒看向蜜娘的眼神,那絕對是感興趣的眼神,方惟彥親了蜜娘一口,不管怎么樣,這是他的女人,絕對不會讓人有可乘之機。 他是越想越睡不著。 睡不著的人中自然也有徐氏,徐氏今日聽方惟彥說了事故后,嚇的不行,但她想的更為深遠,東安侯這樣的老牌勛貴,早就不如往昔,現(xiàn)下皇帝提拔新人,如顧望舒這樣的,年紀輕輕就已經是錦衣衛(wèi)都指揮使了。 那么簡家呢? 這門親事真是結的不巧,誰也沒聽過這未來的當家主母是犯官之后,簡家雖然現(xiàn)在看著無事,但是參簡大人的奏折已經很多了。 聽說張相也是有些危險。 可若棄了簡家,現(xiàn)下反悔又怕人詬病。 況且,萬一簡家挺過來了呢,到時候又如何是好。 東安侯見徐氏睡不著,翻來覆去許久了,不免問道:“你這是怎么了?” 徐氏道:“我聽說簡家近來不太平,這樣的話,惟鈞可如何是好呢?”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情,東安侯道:“你要看惟鈞怎么說?” “為何這么說?”徐氏心下有些不安。 東安侯卻不再多說什么了。 徐氏心道,這件事兒還得和兒子商量一二才行。 同樣,無眠之夜還有定二奶奶和簡凝初,定二奶奶是被簡夫人上門來說的事情搞的難以入眠,簡凝初則有些擔心了。 “小姐,您怎么還不睡呢?是睡不著嗎?昨兒那件事情嚇到您了吧?” 丫頭云影知道昨兒那南平侯世子和顧指揮使這樣的人物你來我往,小姐昨兒做了一夜的噩夢都沒醒過來。 簡凝初搖頭:“并非是此事,此事雖然是困擾,但并非真的能影響到我。只是現(xiàn)下大家雖然都瞞著我,可我知曉,家里怕是不大好了?!?/br> 云影就道:“可家里的事兒您也幫不上忙,何苦自尋煩惱呢,您就安心做新娘子,將來嫁到東安侯府去,興許還能幫上家里呢?!?/br> “哎?!焙喣跸肫鹆宋椿榉?,都說他雖然不如其兄,但日后襲爵,人年輕有為,最是熱心腸,好打抱不平,他那樣的人興許不會做出悔婚的事情。 可世事難料,家中婚姻大事,到底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云影感嘆:“說起來還是月華小姐有福氣,早早嫁入了首輔家?!?/br> 簡凝初卻搖頭:“那可未必?!?/br> 別人可并非是真的完全針對簡家,背后的張相才是真正的目的。 她小的時候母親還算疼她,但是爹娘感情一直不是很好,她就只能委屈討所有人的喜歡,這樣才讓父親看在她的面子上,能夠和母親過的好一些。 繼母進門,對她十分漠視,無人敢管的死活,她只有自己為自己掙一個名聲出來。 東安侯府的五公子,已經是她能接觸到的人中條件最好的,他親哥哥能夠把爵位讓給他,可見是兄友弟恭,還有嫂子阮氏她也見過,那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卻很少矯揉造作,她也見過,不是那種斤斤計較之人。 而且每每提起方惟彥時,她的笑容都很真實。 人貴在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