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支嫡女 第107節(jié)
方雅晴除了出身,什么都平平,女紅做的平平,詩更是不會,彈琴一般般,就連管家都是仗著徐氏,其實(shí)什么本事都沒有,但她這樣的人,居然能嫁給解元郎,后來人家還中了狀元。 而且蘇子清聽說是頭婚,不過二十五歲的年紀(jì)。 還有她聽有人說蘇子清房里沒人,對方雅晴也很好。 想到這里,她不顧疲勞,偷偷就著燭火奮筆疾書。 但提筆之后,過了一會兒又覺得索然無味…… 卻說蜜娘在小姑子這里幫忙了一天才回家去,回來就讓乳母把羨哥兒抱過來,小孩子容易生病,蜜娘從外面回來時(shí),一般都是特地?fù)Q了衣裳再抱他。 “羨哥兒如何?” 乳母忙答道:“哥兒極好,您且放心吧?!?/br> 蜜娘笑道:“你是他的奶mama,你伺候好了他,日后也會有你的好的,像我們四爺?shù)娜槟高Bmama,如今在家里也是做著老封君呢?!?/br> 乳母陪笑:“小的們只求伺候好哥兒,旁的我們沒想過。” “你這樣說說明你是個(gè)謙虛的人,這樣的人我才放心把哥兒交給你養(yǎng)。自然,你平日更要用心些,若有差錯(cuò),我也不會饒你?!?/br> “是?!?/br> 乳母提心吊膽。 又說過了幾日,方雅晴攜帶者丈夫歸寧,這也是姻親之喜,東安侯府與有榮焉,東安侯親自說要好生cao辦一二,女眷們也都準(zhǔn)備陪客。 申氏早早起來,她面沉如水。 申mama道:“大奶奶,要不算了吧?” 她老人家覺得申氏此舉還是太冒險(xiǎn),申氏卻道:“申mama,你是不是也覺得我糊涂了,不,我不是。自小我生長在申家,我們申家向來都是男子四十無子方納妾,一輩子只有一個(gè)老婆,房里沒有妾,也沒有通房。都說我善妒,可丈夫怎么能分給旁人?” “大奶奶心里的苦奴婢全都明白?!鄙阭ama是申氏乳母,自然知曉自家小姐的為人。 以前對徐氏尚且滴水不漏,從來不讓徐氏抓住任何把柄,現(xiàn)在因?yàn)橐粋€(gè)男人,卻糊涂起來。 女子失貞,只有死路一條。 現(xiàn)下大爺不碰她,就是對她最大的侮辱了。 這個(gè)院子里沒有什么秘密,大爺不碰大奶奶,從來不要水了,大爺以前去芳姨娘林姨娘那里都是寥寥幾次,現(xiàn)在動不動就去芳姨娘那里,芳姨娘的日子都比以前好過了不少。 申mama想,大奶奶無路可走,只有如此,才能博一條出路。 也許大爺看在大奶奶這樣拼命的份兒上,會重歸于好,畢竟她們還有好幾個(gè)孩子呢。 秋風(fēng)涼爽,金黃色的葉子在太陽下,斑駁的影子照在身上。 方雅晴見到娘家眾人都很激動,以前她在家里靠的是母親哥哥,但因?yàn)橥嘶榈木壒剩诩依镞^的并不是很自在,現(xiàn)下她歸寧,看到翁老夫人對她喜笑顏開,嫂子們臉上都掛著笑,很是有排場。 大家在翁老夫人處說過話后,眾人要去水榭用膳,這不是方雅晴在閨中,隨便吃點(diǎn)就行,既然是歸寧的姑奶奶,那就是客人,客人肯定要招待,況且有東安侯府的安排。 申氏暗自和蜜娘靠攏,蜜娘也不以為意,一直到申氏倒下,喊了一聲有蛇,蜜娘方才拿下簪子插死這條蛇。 申mama正準(zhǔn)備按照原計(jì)劃喊人時(shí),卻聽人喊道:“不好了,大奶奶沒氣了?!?/br> 蜜娘也是嘖嘖搖頭:“大嫂也真是運(yùn)氣不好,這可是一條毒蟒,這樣的蛇咬上一口必死無疑。你們還愣著做什么,趕緊找大夫啊?” 死了? 申mama還不相信,明明說的是一條無毒的蛇,怎么會死了呢? 難道這也是大奶奶中的一環(huán)。 徐氏趕緊派范mama過來探鼻息,范mama一臉遺憾的看著申mama:“你趕緊去告訴大爺,大奶奶已經(jīng)沒氣了?!?/br> 不僅沒氣,還全身青紫。 申mama跟瘋了似的找看蛇的人,這也是申氏的一環(huán),指認(rèn)是蜜娘讓他放蛇,再以死謝罪。 方芙蓉卻跳出來道:“我說蛇怎么找她,原來她身上掛著蛇果……” 因?yàn)榘l(fā)生了這件事情,徐氏立刻讓人把申mama幾個(gè)全部都扣押起來,還罵道:“你們怎么伺候大奶奶的,居然存心不良在她身上掛這東西,如今她死了,都沒你們好果子吃?!?/br> 蜜娘在一旁冷眼旁觀,申mama顫顫巍巍的去摸申氏的鼻息,真的完全沒有了,這絕對不是作假。 申氏的猝死令人猝不及防,徐氏認(rèn)為完全是申氏身邊的人照顧不周,立馬發(fā)賣了幾個(gè),唯獨(dú)申mama留了下來。 申夫人哭天搶地的抹著淚。 “你怎么命這么苦啊,年紀(jì)輕輕的就走了,讓我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啊?!?/br> 申氏甚至死的都讓人沒有半點(diǎn)防備,方惟彥是下衙之后才聽說的,他看著蜜娘道:“怎么回事兒?大嫂怎么就去了呢……” “你看著我做什么?這事兒可不是我做下的,我本來打算也這么做的,只不過有人替我做了?!泵勰飳Ψ轿岩勺约旱难凵裼行┎凰?。 “這是何意?”方惟彥不解。 蜜娘搖頭:“申氏把院子管的嚴(yán)實(shí),些許消息很難透出來,我猜是方惟昌有意把這事兒告訴姑太太,姑太太下的手。” 方惟彥皺眉:“大哥怎么這般?” 他們雖然不喜歡申氏,但申氏好歹也是真心為方惟昌著想的。 “因?yàn)樗唾R廷蘭的事情,所以這也是她當(dāng)初要陷害我的緣故,她自己心里很清楚,即便我們倆關(guān)系再好,但一般男人很難接受,只是她沒想到中招的是她自己。現(xiàn)下,她和方惟昌關(guān)系不好,世子之位遙遙無期,咱們這一系卻節(jié)節(jié)高升,她為了挽回自己的地位,只想放手一搏,就是沒想到方惟昌巴不得她先死,恨不得快些沒了她這個(gè)污點(diǎn)?!?/br> “她算準(zhǔn)了全天下的男人,自以為勝券在握,卻沒想到背叛她的是她自己的男人?!?/br> 方惟彥卻摟緊了她:“我不會的,你怎么樣我都會喜歡你的。” 蜜娘只是搖頭:“你這話說的太早了。” “我是說真的?!?/br> 方惟彥說的很認(rèn)真,他知曉蜜娘不知道什么叫做重活一世,他是重新活過一輩子的人了,兩輩子只認(rèn)定了她一個(gè)。 可這些話說出來肯定會嚇到她。 第93章 親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申氏的死除了申家人和她的兒女們之外,其余的人過了月余照樣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甚至徐氏都答應(yīng)東安侯,要替方惟昌找繼室。 “這么快?”剛有身孕的方雅晴都聽了覺得挺不可思議的。 蜜娘搖頭:“這也正常。”礙于徐氏也是填房,蜜娘沒把話說完,有的人妻子才剛躺在病床上,就已經(jīng)托媒婆說親。 說是為了照顧家中小兒小女,其實(shí)不過是再找個(gè)人照顧自己罷了。 徐氏也道:“你就安心好生養(yǎng)胎,你大哥的事兒我自有區(qū)處。你爹替他謀了個(gè)千戶之職,又有侯門公子這身份在,我已經(jīng)打算在低階官吏之女里邊找一個(gè),最好找個(gè)武將世家,這也是你哥哥的意思。” 像方惟昌已經(jīng)很難再翻起什么風(fēng)浪來了,他對申氏膈應(yīng),但不得不說申氏的家世幫助很大,現(xiàn)在申氏死了,東安侯既然授意徐氏替方惟昌找一位續(xù)弦,按照徐氏的本意,肯定就不會跟方惟昌找什么好姑娘,但是方惟彥卻道,門第其次,人要溫柔賢惠。 徐氏一下就聽懂了其中的意思,人年輕的時(shí)候能夠自律,為了功名利祿能夠約束自己,因此方惟昌不喜后院紛爭,又愿意給申氏體面,妾侍納的少,現(xiàn)在申氏沒了,家里那倆個(gè)姨娘都不大得用。 若娶個(gè)賢惠大度的妻子,那還不是要什么美色就有什么美色,一個(gè)沒家世又軟弱的妻子,肯定管不住方惟昌,若意志力堅(jiān)強(qiáng)的,自然是無所謂,但方惟昌前半輩子被約束夠了,若娶個(gè)完全管不了他的媳婦,那可就是猛虎出籠了。 況且,娶個(gè)賢惠的,東安侯也覺得她這個(gè)繼母做的合適。 一家之主更多的還是看重家和萬事興。 反正不是選自己的兒媳婦,徐氏只打聽人家姑娘性情好,越綿軟越好,相貌也不能太差,當(dāng)然,她出手大方的很,有侯府的氣派。 沒曾想還真有個(gè)都指揮使家的姑娘倒是挺符合:“那姑娘生的端莊,性情軟和,但持家女紅樣樣都成,難得的是年紀(jì)還不算很小?!?/br> 都指揮使是四品官,算是統(tǒng)領(lǐng)千戶的官職,也算實(shí)職了。 方惟昌現(xiàn)在有差事,自然也不能坐以待斃,徐氏替他說的這門親事,他也讓相好的人去打聽過,人家都道:“是俞指揮使的長女,生的好看不說,為人最是賢惠?!?/br> “照這么說,倒是不錯(cuò)了?!狈轿┎浜咭宦?。 他可是不信徐氏的好心。 那人道:“頂多就是俞指揮使年紀(jì)不小了,兒子還小,怕是不頂事,話又說回來,續(xù)弦肯定不能和原配相提并論?!?/br> 若俞家身份太過高貴,太過于有實(shí)力,那申氏生的幾個(gè)孩子又如何自處。 方惟昌倒也覺得有道理。 這樁婚事也就這么快定下來了,申家人也見過俞家姑娘一次,認(rèn)為她脾性謙卑軟和,也忍不住點(diǎn)頭,若是太強(qiáng)悍太美艷,就如蜜娘這樣的,她們反而要擔(dān)心了。 太美,那很容易吸引人,脾氣太硬,自己的外孫子就會受到苛待。 那府里可沒人跟她的外孫子外孫女作主。 至于把孫子孫女要回來,那也不太可能,東安侯也是勛貴府邸,怎么可能把方家的孩子讓給申家。 且申家是科舉人家,雖然錦衣玉食,但比不得侯府奢靡。 申家也說好,方惟昌就更滿意了。 唯一覺得難過的,大概只有小申氏和王三娘了,小申氏對王三娘道:“我現(xiàn)在無比慶幸家里把我嫁到你們家來,否則侯府那地方水太深了。” 王家這樣的小官之家,人口簡單,她能做主。 jiejie申氏嫁到那樣的人家去,雖然外表光鮮,可真是步步驚心。 王三娘很是唏噓:“為了這樣的一個(gè)爵位,真的值得嗎?” “誰說不是呢。徐氏手段狠辣,和阮氏婆媳二人聯(lián)手,我jiejie豈有不輸?shù)牡览??!毙∩晔舷肫餵iejie又忍不住落淚。 唯一高興的就是芳姨娘和林姨娘了,這二人自從申氏走后,不必喝避子藥,都悄悄用體己看病補(bǔ)氣血,林姨娘虧損太過能活著已經(jīng)不錯(cuò)了,芳姨娘到底還有救手,居然快過年時(shí),有了喜信。 她倒是沒有什么跟正房對著干的念頭,只盼著來的人軟和些,她有個(gè)兒子,不,一個(gè)女兒,也是自己的骨rou,總不至于孤零零的。 蜜娘知道她的喜信后,還送了不少補(bǔ)品過來,這些補(bǔ)品都是上等,也夠她調(diào)理身子了,芳姨娘更是感激不盡。 對于蜜娘而言,過年就意味著又要忙碌了,更何況家里有翁老夫人再,她老人家最愛熱鬧,若是晚輩們不弄些熱鬧來,顯得冷清就不好了。 方惟彥倒是很忙,他是身兼數(shù)職,聽說冊封皇帝新寵?quán)嵳焰戮褪撬麛M寫的圣旨,文辭十分優(yōu)美,皇上還特地封賞他了。 “這些東西是其次,主要還是體面?!?/br> 蜜娘笑道:“真沒想到鄭豆娘這么快就成了昭媛了,有她在,我看范德妃的日子恐怕不好過了?!?/br> 這個(gè)鄭豆娘要心機(jī)有心機(jī)要美貌也有美貌,最重要的是還有那顆為了皇后的“忠心”,天子這樣的人也很奇怪,他自己沒什么真心,卻巴不得別人對他都有真心。 “不是吧,鄭昭媛宮女出身——” “有皇上的寵愛在,就是宮女又如何呢。你看你娘看中了我,當(dāng)初我爹還只是個(gè)進(jìn)士呢,我還不是照樣嫁到你們家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