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庶妹替嫁后 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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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氏將小鑰匙塞進她手里,握住道:“不要覺著多,咱們與閆韓家門第隔著三四階,那頭的彩禮一擔(dān)子擔(dān)子挑進來,是給郁家顏面,阿娘給你這些嫁妝,也是叫她們不敢輕看了你。不過就是些身外之物,以阿娘的本事,你還不知道嗎?” 到這時,郁桃方才明白,此后她在京中,而阿娘在平陽城,雖不至于山高水遠,但再也不能隨時相見。 這滿箱籠的東西,也都是母親的一顆慈心。 她眼眶漲紅,漸漸起了一層水霧。 鄭氏拉著她,語重心長道:“你從小,阿娘不愛拘著你,盼你平安自由,但此后嫁入閆韓家,外人稱你一聲世子妃,切記謹言慎行,多多察言觀色,夫妻本一體,大事與世子相商,阿娘看,他是個值得托付的人?!?/br> 郁桃背過身,抹掉臉上的淚水,哽咽道:“早知道女兒該聽你的,嫁到平陽城周邊......” “哪里會呢?”鄭氏忍著淚意道:“良人難得,阿娘能陪你的不過幾十年,以后你的一生還有丈夫孩子,好生經(jīng)營著,那韓世子必會待你好?!?/br> 平日里娘倆都是活潑性子,到這種時刻,卻安靜的擦著臉上的淚,誰也不愿給人看到哭泣的樣子。 郁歲游與郁嶔齡同時歸家,頓時府上熱鬧起來。 半大的少年不過把月不見,人又拔高了不少,門生的越來越像鄭氏。 一年里少有這樣團聚的時刻,鄭氏瞅見兩個孩子站在一處,又紅了眼眶。 郁歲游捋著胡子道:“阿桃可是廿三出門?” 鄭氏淡道:“后日就要出門了,國公爺不曾跟老爺說過嗎?” 郁歲游頓了下想起那日,難得與國公爺坐在一桌,兩杯濁酒下肚,相談甚歡,反而忘了問清此事。 他咳兩聲,點點頭:“國公爺自然提及,這時間著實緊了些,不過阿桃能有此造化,確實我當(dāng)日的決策不錯,是不是啊,夫人?” 鄭氏忍不住一個嘲道:“老爺既有如此先見之明,想必光宗耀祖之日,不過旦夕。” 郁歲游面上不大好看,礙于長子在,卻不好發(fā)作,在府中觀望幾眼,想起一事。 “聽說苒兒已經(jīng)懷有身孕,夫人可遣人去看過?不如趁阿桃出嫁之際,將她接回來,也好在婆家長長臉面。” 鄭氏頭也不抬,冷聲:“老爺既不怕閆韓侯府知曉當(dāng)日退婚事宜,便盡管去接吧,想是依照閆韓侯府如此門第,必不會計較此事?!?/br> 郁歲游又是一噎,索性坐在榻上,慢悠悠喝起茶來。 吉日定在廿三,路上行程算作四日,十八那天郁桃便要出門。 晨起天還黑著,翹楚將人喊起來伺候梳洗。 約莫雞叫三聲,梳頭上妝的嬤嬤從外面進來,蹲著行了一個福禮,滿臉笑意道:“老奴給郁姑娘上妝?!?/br> 這也是宮里出來的人,年紀不輕,手卻嫩的很,絞面勻臉手挽成花一樣嫻熟好看。 新婚上的是大妝,郁桃覺著自己臉上堆了一層又一層,最后看鏡中,眼睛明亮,柳眉彎彎,長發(fā)盤起,人似桃花腮邊紅,總覺得臉生的很。 她有些不自然的抿了抿唇,“臉上繃的緊。” 嬤嬤給她戴上冠,笑道:“姑娘忍忍,等上了晚些,再叫丫鬟給你洗了?!?/br> 郁桃像個被擺弄的木偶人,從里到外好幾層,內(nèi)里是雙花鳥紋暗紅繡金絲綢緞大袖衫,袖邊繡著鴛鴦石榴吉祥紋,胸前斜襟扣著赤金紅寶石,腰間有吉祥如意紅珊瑚碧璽珠留作墜角,肩上披著大紅錦緞蓮紋云鶴描金百子披霞,曳地三尺余。 屋中擠了許多婦人,紛紛夸贊新娘子漂亮,郁桃晃眼過去,多半都不識得,許是平日里走動的少。 鄭氏在前院忙前忙后招待客人,好不容易得了空子去后院一趟,邁進門檻,看見姑娘鳳冠披霞坐在凳子上,眼睛不自主紅了三分。 陪嫁丫鬟除去翹楚、拾已和雀喜三人隨身伺候,另還有三個丫鬟,四個粗使丫鬟,四個婆子,一個四十來歲的mama。 原本郁桃院中,并無隨身伺候的mama,不過閆韓侯府行走,還需多些見識的老人,鄭氏為此在一眾丫鬟婆子里挑了這個從宮里出來的嬤嬤。 身子端正,眼神清明,謹言慎行又先思后行,規(guī)矩禮節(jié)不在話下,見過閆韓侯府中人,再合適不過。 時間緊迫,鄭氏該交代的早已交代過,坐在郁桃對面,兩人相顧無言。 隔著悠長的廊廡,第一響炮竹炸起,鑼鼓嗩吶愈來愈近,喜娘端起盛著蓋頭的喜盤進來,“請夫人為大小姐遮面?!?/br> 鄭氏倏的握緊郁桃的手,含著淚:“此后,阿娘不能在你身邊,若是受了委屈,就給阿娘來信,不管他閆韓侯府還是天子腳下,郁家都叫你回來?!?/br> 郁桃一聲哽咽涌在心口,卻只喚出一句:“阿娘,好生保重。” 登門來的客人都在門口看熱鬧,流水宴席走過三回,郁嶔齡站在門口,遠遠看見迎親的隊伍,高頭大馬脖頸系著絹綢紅花,后跟著四五匹黑馬,八抬大轎與六十四嗩吶鑼鼓并進,禮花飛天。 新郎官是他見過好幾回的人,只是從未想到有朝一日,此人會是自己的姐夫。 他扶著門恍惚的搖搖頭,看著新郎身后幾人,湘藍錦袍的恒國公次子于弘方;榮陽郡蘇家三公子,蘇柯遷;還有那尚書家的公子李敬然。 少年人想起坐在院中的jiejie,努力挺直脊背,向來人相迎。 郁哲宏在一旁小聲道:“這迎親的隊伍,怕是過頭了?!?/br> 郁家?guī)孜荒贻p人不知所措的互相對視。 蘇柯遷搖著玉骨扇走近,朝門縫看了眼,笑意盎然道:“怎么,這位小兄弟是攔門的?” 郁嶔齡繃著面,一臉嚴肅:“正是” 李敬然含笑拱拱手:“那便,悉聽尊便罷?!?/br> 有這幾位頂在前面,幾乎不用新郎開口,便已經(jīng)過五關(guān)斬六將,鑼鼓喧天中,贏得圍觀人滿堂喝彩。 少年人沉不住氣,眼看到最后一關(guān)‘會挽彎弓’,忍不住出聲道,“槐葉飄旋,還請姐夫箭矢逐葉而去,命中靶心,圖一個如意的好征兆?!?/br> 蘇柯遷一扇遮面,笑出聲:“你這小舅子像是對這親事頗為不滿吶?!?/br> 韓祎淡笑了下,并未多言,從郁嶔齡手中接來弓、箭。 眾人還未反應(yīng)過來,一道殘影疾出,奔著靶心而去,而箭頭上不偏不倚,釘著一片綠葉。 片刻安靜后,叫好聲四起。 韓祎一身紅袍,略略拱手,道:“承讓?!?/br> 郁嶔齡站在門廊上,忍不住拍手跟著叫好,片刻反應(yīng)過來,跑進院中去接新娘。 蘇柯遷憋著笑壓上韓祎的肩,“你這小舅子有點意思?!?/br> 迎親人粗粗吃過宴席,便要上路。 鄭氏給郁桃蓋上蓋頭,郁桃不舍的磕過頭,含淚拜別。 郁嶔齡已經(jīng)候在門外,準備自己背阿姐出門。 少年人的臂膀逐漸寬厚,郁桃抱著玉福祿趴在他耳邊,小聲道:“此后阿姐便不能?;丶遥惚闶羌抑械男〈笕?,務(wù)必照顧好母親。” 郁嶔齡忍著眼眶的酸澀,狠狠的點了兩下頭,抬步跨過火盆。 喜娘高聲道:“迎新娘!” 嗩吶鞭炮鑼鼓同時炸開,郁桃便不能再說什么,只抬手沉沉的按了按弟弟的肩膀。 蓋頭遮擋住眼前的視線,她在花轎前被放下,同時一只白凈修長的手伸到面前。 手腕間是同樣大紅的袖袍,郁桃遲疑的抬手,聽見耳邊沉沉的聲音道。 “仔細腳下?!?/br> 腳下是一方腳凳。 她搭上去,大手緊緊的回握住,托住她,穩(wěn)穩(wěn)的送入轎中。 郁桃隔著蓋頭,聽見外頭的笑聲鬧聲,卻依舊心跳的厲害。 第六十二章 平陽城至京都, 府役開道,將迎親的花轎引到城外,杳杳官道蔓延無際, 這才踏上送親的路途。 途中轎子停下,拾已與翹楚鉆入轎攆。 郁桃瞧見人影晃動, 問:“你們怎么上來了?” 翹楚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端著銀盆, 一手掀開紅蓋頭, 笑嘻嘻道:“咱們姑爺說,路途還長, 姑娘且把妝面洗凈,卸掉頭冠, 吃些東西再好好睡一覺?!?/br> 郁桃看著面前的小案幾, 拾已從匣子里一樣一樣端出各色的點心。 “哪里來的這么多點心。” 翹楚揚起笑, 頗有幾分驕傲:“姑爺帶的, 比咱們夫人還要貼心吶?!?/br> 郁桃悶頭沒說話,只是一口一個點心, 一面兒撇過臉任由翹楚凈面。 案幾差不多空蕩蕩時,她喝了一口茶, 吃飽喝足隨之而來的便是混沌睡意。 晨起過早,親迎路上的忐忑不安, 被這睡意一擾, 反而變淡。 郁桃斜靠在榻上, 隨著花轎悠悠晃晃,打起瞌睡。 隊伍不休不止的行進,偶有驛站停歇, 郁桃也是被人一雙手牽進屋中。 不等她說話, 韓祎留下一句:“好好休息?!睆奈醋龆嗤A舯汶x去。 郁桃心里犯嘀咕。 那唐mama笑說:“姑爺牽姑娘進來, 那是以示珍重;不做停留,那是未成親拜堂,不做越矩之事,尊您敬您。依我看,姑娘遇到了有心人。” 任他們夸出花來,郁桃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心里還在介懷什么,時常泛起莫名的心虛感。 路上耽擱的久,郁嶔齡與郁哲宏在送親的隊伍中,有些擔(dān)心誤了時辰。 不過蘇柯遷悠哉道:“還不是心疼弟妹在路上累著,晚上多歇息會兒。” 約莫第五日晨,親迎的隊伍在一處驛站停下。 郁桃從睡夢中驚醒,迷糊中看見翹楚和拾已鉆進馬車,將她扶起。 “快要入京城了,姑娘精神些,奴婢喊了嬤嬤來給你上妝?!?/br> 郁桃沾著涼帕子醒神,那身收好的嫁衣上身,翹楚伺候她一一穿上, 許是這幾天在馬車上呆的太多,吃的又太好,郁桃總覺得腰間胸前的有些擠。 她吸了吸氣,看著桌上的糕點,暫且停了一頓,光眼饞著,沒有再伸手去拿。 不知是過了多久,聽見此處人聲鼎沸,鞭炮遠遠地如雷鳴炸響,能聞見隱隱的火藥味兒。 郁桃頭上已經(jīng)遮上蓋頭,聽見翹楚在耳邊說‘姑娘,落轎了’,接著她被扶起,攙下花轎。 周邊似是比平陽城還要熱鬧,此起彼伏的雜談聲里,還有孩童嬉笑打鬧。 閆韓侯府的儀制自然繁瑣,郁桃被那雙手帶著,上石階,過火盆,走百子百福廊,最后登入高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