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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喻景盛錯過了被放出來的絕佳機會。 那之后很長一段時間,老爹的臉色都很不好看,原本話就不多的他在回到病房后愈發(fā)地沉默了,坐在病床上,大多數(shù)時候他只是將目光集中于自己布滿傷痕的手臂,就連三弟挖空心思給他講的笑話,都沒能換來他的一次抬眸。 “我一直以為喻景盛只是笨,沒想到非但笨,還蠢?!边@天晚上我拜訪了季梟的房間,這是他對喻景盛做出的評價。 常理而言我是不會主動來找他的,這次只是因為不久前,繼老爹之后,他再次去了喻景盛那邊,以兄長的身份單獨跟他見了面,看老爹如今的狀態(tài)實在算不上太好,我想知道喻景盛那邊的情況,哪怕讓他出來一天,到醫(yī)院來看看老爹,也是好的。 “他沖我噴口水的樣子真跟狂吠的野狗沒什么分別,”回憶起當時的情景,季梟的目光堪稱不善,大概在他眼中喻景盛已經(jīng)是一個死人了吧,畢竟沒有老爹囑托的話,他也壓根不會去看他,更別提在他面前親口承認自己其實是也老爹的親生兒子的事實,“老爺子好像真的對兄弟相認的情節(jié)十分執(zhí)著,很可惜,喻景盛完全不配合他的表演?!?/br> “認錯?去問問喻青書有沒有認錯吧!他被關(guān)在喻家的監(jiān)獄里,而我呢?”喻景盛的聲音仿佛響在我的耳側(cè),他那因激動而圓睜雙眼,以及不遠處獄監(jiān)隨時準備出手的動作,在季梟的敘述下,活靈活現(xiàn)地展現(xiàn)在了我的眼前。 “現(xiàn)在來跟我說這些干什么?難不成想讓我叫你一聲哥哥么?要不是你給的地址不明不白,現(xiàn)在我他媽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喻景盛后來壓低了音量,但卻因為情緒過于激動致使額角處青筋暴起,身體也抑制不住地緊繃顫抖著,仿佛下一秒就要做出不可控制的舉動。 “所以,我不認錯就不打算放我出去了是嗎?”喻景盛嗤笑一聲,“老頭還說什么公平,這就是他所謂的公平?” 然后季梟提醒他,這不一樣,“認個錯罷了,你別忘了,林家的那三具尸體,可是你一手造成的。” “人是我殺的?”喻景盛瞇起眼睛,“林家那幾個人早該死了,就算我不動手解決,你們以后應(yīng)該也會……況且,他們的死確定是因為我么?怎么不把喻青書抓過來?他到底是個聰明人,知道這事兒跟他脫不開干系早早地就跑了,哈哈哈哈哈,你們不怪他,反倒怪起我來了?” 看他如今這幾近癲狂的態(tài)度……估計跟老爹見面時,也口出狂言說了一些十分過分的話吧。 也難怪回到醫(yī)院后老爹便一直是一副郁結(jié)于心的模樣。 最近季梟的話愈發(fā)的少了,約摸是因為身上的重擔變多,正迫使他進一步地走向成熟……老實說,這樣的他我很不習(xí)慣,我甚至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說話了,但他每天忙完之后還是堅持到醫(yī)院來接我回公館,雷打不動。 知道他壓力大,跟老爹做飯的時候,偶爾我也會把他的那份搭上,剛好去喻家大宅的時候順道送過去。 那家伙偶爾還是會說一些混賬話的,比如上次將雞湯遞到他手上的時候,他盯著我,忽地勾了勾唇角,說: “你這樣很像給老公送飯的小媳婦?!?/br> 于是我便決定再也不給他做飯了,我真不明白逞那一時的口舌之快會給他帶來什么好處。 老爹最近開始變得有些神志不清,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念叨大哥的次數(shù)開始變多了,他會問我有沒有聯(lián)系上他,還會叫我再次復(fù)述當初離開時大哥說給我的話,一遍又一遍,樂此不疲。 我想我是應(yīng)當叫大哥回來的,我也曾不止一次打過他的電話,可大哥卻好像已然下定決心斷絕一切跟過往的聯(lián)系,我撥出的每一通電話,都得不到任何回音。 老爹的病情是在八月份開始猛然惡化的,看著醫(yī)護人員推著儀器擠進那個小小病房,我和季梟正面對面各據(jù)走廊的兩側(cè),相對無言。 五妹和六妹也都來了,她們一直低著頭嗚嗚地哭。 三弟則好像完全呆滯了似的,還問我有沒有大哥的電話,給他以后,他便毫無意義地一直撥打,還回過頭跟我說:“為什么他不接呢?” 不是不接,而是從始至終都沒有通過,我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解釋,便只能拍拍他的肩,默默無言。 沉默,一直沉默,我們都知道老爹正在病房內(nèi)接受搶救,可就算這次老爹活了過來,誰又能保證不會有下次……下下次呢? 如今喻家所面臨的處境想必大家都心知肚明,老爹的王朝已經(jīng)在不自覺間更新迭代了。 這時我注意到,大家的目光都會若有若無地飄到了季梟的身上,那種眼神我很熟悉,是弱者在迷茫時向強者尋求安全感的惶惑,一時間我不禁恍然,原來在大家心中,季梟的地位已經(jīng)不自覺間完成了這么劇烈的轉(zhuǎn)變了么? 一瞬間,我似是與季梟對視了,他不再靠著冰冷的瓷磚,而是緩緩踱步向我走來。 沒有挪開自己的位置,我只是用余光觀察著季梟的動向,他就那樣走到我身邊,高大的身軀近乎令人不得不注意,我甚至感受到他的小臂正若有若無地同我的皮膚觸碰,怎么了嗎?微微蹙眉,我想,難不成這家伙以為我會在這個時候情緒脆弱到需要人安慰吧。 目光并未相接,我們就那樣看著那間冰冷的病房門,等待著,等待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