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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著這樣一潭水,我緊張地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她并不比河雅好,她們都不是泛泛之輩,我是被豬油蒙了心吧!否則怎么會向她求助,她根本不是我能控制的人,我在這里討不到一點好處的! 她的方向亮出一點光,照亮了她精致如畫的眉眼。她一手擒燈,一手撩開珠簾,走著,嘴上道:“雪停了?!?/br> 我往后退,又立刻回神,改為向前走,想不動聲色的離開這個地方,她卻抓住我的胳膊,扭過頭,帶著笑意問道:“睡的好不好?” 我驚出一身冷汗,她把燈往我移了移,我被乍然而來的亮光刺激的睜不開眼,她很快又把燈移到自己胸前,還是那副表情:“無塵居里來人問過了,我說你還在睡,沒讓她打攪你?!?/br> “……什么?” “我讓她回復(fù)河雅,你在我這兒休息,等你醒了再讓人送你回去?!?/br> “……” 離珠眼珠略微下轉(zhuǎn),看著燈光,嘴唇上揚起漂亮的弧度:“現(xiàn)在,你醒了嗎?” “什——” 離珠驟然吹熄了燈。 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光明的眼睛不自在地閉了一下,耳邊又聽“乓”的一聲,先前那盞不亮的燈突然摔到地上,碎了。 屋子陷入了黑暗。我本能地察覺到事情有異,第一反應(yīng)便是向后退,沒移開幾寸,腿肚就撞到了床榻,退無可退。 一只手有力度地按在我肩頭,然后那股特別的香味霸道地躥進(jìn)了我的鼻腔。 我整個人都傻了,離珠的氣息一下靠地那么近,我已經(jīng)可以察覺到她的鼻子頂?shù)搅宋业谋羌狻?/br> “你心跳很快?!彼職馊缣m,我再也顧不得什么,往后一坐,矮下半個身的到了床上,暫時避開她。可是她的手正按著我的肩,我一往下,她竟也跟著往下,整個人順勢都撲在了我身上。 我還沒來得及發(fā)出聲音,兩片冰涼的東西就貼在我唇瓣上,蜻蜓點水一般,反復(fù)了幾次。 腦子里驀地空白一片,在此期間,那兩片變作一片,從我的下唇至上唇,極輕柔地滑行著。 也不過是片刻的時間,身上又陡然一輕,我還沒回過神呢,整個屋里重現(xiàn)光明。離珠已經(jīng)遠(yuǎn)離了床榻,她把燈臺置在桌上,以手指繞玩燈芯,無可無不可地道:“你回去吧。” 我盯著她的手指,開始我以為那是嘴唇,直等到后來滑行時才察覺出了不同。 離珠的話淡然的彷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幻影?;糜昂茫∥以僖泊幌履呐缕蹋挪粨衤?,風(fēng)一樣從屋里卷了出去。 一口氣跑出如鏡閣,我邊跑邊用力擦自己的嘴巴。哪怕明知是手指,我也渾身立起了雞皮疙瘩。 分著心,腳下一不留神就打了滑。摔下去時手心撐到了白雪,我跟見了救星一樣,捧起雪拼命往嘴巴上擦洗,擦地連帶著臉都麻木了。 擦了幾把,我一拳砸在雪地上,在她屋里時我是懵傻了,現(xiàn)在出來被冷風(fēng)一吹,心里的怒火不由得一路燎原,我恨的雙眼通紅!她們,離珠,河雅,這兩個人是故意整我的吧!任意的搓圓捏扁,誰都可以來撩撥幾下! 河雅每次給我一點甜頭嘗,那甜味還沒來得及咽肚子里又迫不及待地給我當(dāng)頭敲上一記悶棍,把我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這樣的把戲她屢試不爽;而離珠呢?她彷佛把自己從人世間里抽離了出來,只用高深莫測的表情看著我,她知悉一切,可是她一個字也不告訴我,她明知前方不遠(yuǎn)就是懸崖,但是她淡然沉穩(wěn)地彷佛那是一馬平川,她執(zhí)著我的手把我引到懸崖前,然后笑著看我一腳踏空——可恨前一刻我還由衷感謝她的善心指路! “這里待不得,這里待不得”,我慢騰騰地爬起來,也顧不得現(xiàn)在的形象了,跌跌撞撞往無塵居走,“要趁早走,對對,要走!” 等到了庭院外,我推開門,拖著腳步跨進(jìn)去。 妖無藍(lán)正蹲在廊柱下捧著個碗吃飯,還不時挑出rou片往地上拋。白尾吃完一片就拿腦袋去蹭她,那姿勢說有多諂媚就有多諂媚。妖無藍(lán)被它逗的“咯咯”直笑,干脆飯也不吃了,直接把碗擱地上讓白尾吃。 白尾提起一只小前爪把頭埋進(jìn)了碗里,吃的津津有味。妖無藍(lán)一會捏捏它的耳朵,一會揉揉它的肚子,它都沒意見,還偶爾的扭頭沖妖無藍(lán)甜的發(fā)膩的“喵喵”叫幾聲,妖無藍(lán)高興的恨不得手舞足蹈,抱起它,悶在它蓬松的毛里面一通亂親。 她這樣白尾就不樂意了,叫聲發(fā)沉,爪子揮舞著要往妖無藍(lán)身上招呼。妖無藍(lán)還渾然不覺,親完背脊親肚皮,白尾終于一爪子下去,在她后腦勺上劃了三道白線。 妖無藍(lán)受痛,手一松,白尾就逃了。她站起來,循著它逃竄的方向追,嘴里念念有詞:“毛團(tuán)毛團(tuán),真小氣,讓jiejie親親嘛……” 她探頭探腦地找白尾,一眼瞧到我,立刻轉(zhuǎn)移了興趣跑到我身邊,抄手挽住我開心道:“春至你回來啦!” 我打量著她,妖無藍(lán)是這島上對我最好的一個,我走,要不要帶上她?她雖是說過要和我一起離開的話,可是……不,不行,我不能讓她跟著我出去吃苦。 “你是不曉得啊,毛團(tuán)可好玩,哈~哈……” 我又馬上想起白尾是離珠不要的,她不要了才輪的上我,這一想心里又立馬產(chǎn)生忿然,但旋即默念:“反正我要走了,河雅她愛給不給,哪怕是全祝靈島都輪了個遍才輪到我也沒所謂,我才不在乎!給了也是讓我白占一個便宜,沒有拉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