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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略瞄了那衫裙一眼,幾乎已經(jīng)被妖無藍改到面目全非。 本身明衣一般的透明薄紗,在內(nèi)里襯了襲曳地的水紅綢料,袒胸,束腰幾乎高過胸部。我不認為她是為了我穿上不至受涼著想,這樣的料子與樣式,怕是一穿上就貼牢了身體,走動間更是見縫就粘,穿了也等于沒穿…… 兩邊袖管都被她砍掉了,卻在切口處補繡上不知道從什么地方也許是桌布上扯下的流蘇,我拈著一條的末梢湊到鼻下聞,好在沒有異味——有異味也不關(guān)我的事!我又想象了一下自己穿上后可能會產(chǎn)生的效果……于是發(fā)誓就算是下輩子也別想勸服我穿它! 我揪起那衫子要隨便往什么地方塞,大不了以后妖無藍問起來就說找不到好了。 窗戶發(fā)出一聲輕響,我心里突地一跳,暗自責(zé)罵自己不長腦子,懂得栓門卻不知鎖窗,如果妖無藍再來纏我,我就真—— “春兒,你把門閂了在里面做什么?” “沒做——”我慣性地去看聲音來源,話沒說完渾身一激靈。 河雅!那用作勾引河雅這個用途的衣服正抓在手里呢,我?guī)缀鹾筒铧c被抓了贓的賊一樣,想也不想就要銷毀這贓物。 “你把什么往背后藏?”河雅搭著窗臺,輕松一躍就進了屋。 我漲紅著臉支吾道:“沒……什么也沒……” 她那描了半是囂張半是秀斂圖騰的臉上,明顯閃過不相信。躍動時候碎發(fā)散到她臉際,襯著那圖騰分外狷狂肆意。 我怯場地往后退了半步,眼巴巴看著她靠近我。 河雅突然做了個揉眼睛的姿勢,先前流露的強大氣場消失殆盡。我迅速往后瞄,剛要把那衫子往床底扔,猛地想起另一件事,只好硬生生忍住了。 “怎么都睡不好……春兒,那天我果真把枕頭帶走了?” “……嗯?!?/br> 是的,沒有錯……找完妖無藍的那天,我回來后發(fā)現(xiàn)河雅的枕頭還在窗臺上……就改變主意偷偷藏了起來……就藏在我的床底下。 她一路找過來的時候我不僅滴水不漏,還斬釘截鐵說她離開的時候就已經(jīng)把枕頭帶走了。 ……這事情做的確實不夠厚道,我之后也或多或少后悔過,但說都說了,如果我現(xiàn)在再拿出來,丟臉的就是我了。 什么?你問我動機?我當然不是要據(jù)為己有……我怎么可能對她的枕頭產(chǎn)生想法。我只想讓她幾天睡不成安穩(wěn)覺而已,藏個幾天再裝著不經(jīng)意地扔在什么地方,讓她發(fā)現(xiàn)拿走這事也就結(jié)了。可是預(yù)計的扔枕頭的日子還沒到呢,如果被河雅發(fā)現(xiàn)她的枕頭好好地被我藏在床底下……我能面不改色地說自己不知情嗎? 我可是說過她把枕頭帶走了這樣的話的?。?/br> 我矛盾地釘在地上,一面想把那衫子踹進床底,一面又怕被河雅發(fā)現(xiàn)這個小動作,等她俯身下去看時,順便牽出個枕頭來——以她的思維方式,十有八九要說我是因為對她有意才偷偷珍藏了起來,沒準夜深人靜趁著沒人的時候還會拉出來抱在懷里溫存愛撫一番……真是光想著就一身惡寒,雖然我也確實大晚上地拖出來枕在上面試圖領(lǐng)略一番這到底有何魅力能讓河雅如此愛不釋手過,但她要真這么說我也只好一頭撞死以示清白了。 “你怎么不看我?手一直背在身后做什么?” 河雅活動著脖子,眼角余光掠到我,我馬上改變自己的站立方位以遮掩身后的秘密。 她嘆口氣:“不用藏了,都露出來了?!?/br> “啊?”難道裙子拖下來了嘛?我立刻低頭往后看,沒有啊,都被我的后背遮著呢——啊啊啊啊啊她又套我的話! 河雅大笑著抓住我的手,我垂死掙扎拼命往后躲,她干脆把我推在床上,扭著我的胳膊把我翻過去,輕輕松松把那衣衫搶到手。 真是現(xiàn)世報啊……我平素就做過藏她枕頭這件稍微缺德點的事,馬上就因此把自己逼到這樣的田地…… 我懊喪地坐起來,對著地面生悶氣。 河雅展開衣衫左右瞧,問我:“這是誰的?” “反正不是我的!”我沒好氣地回答她。 “我當然知道不是你的……可為何它會在你手上?你還想藏起來隱瞞我……快說,這里面有什么陰謀?” 真把自己當盤菜,還陰謀?我扭頭不理她。 河雅又笑起來:“很漂亮啊,你不要試試看?” 鬼才要試! 我從床上彈起來,萬般想離開這個最危險的地方:“你要覺得漂亮就歸你了,愛穿不穿?!?/br> 說完我就沖了出去。 如果我知道后面會發(fā)生什么,就是打死我敲碎了我的牙齒,我也不會松口把這個給河雅的,甚至,我會寸步不離地守在屋里哪都不去。 那天晚上回房之前,我曾經(jīng)仰頭看了看天空,沒有一顆星子的夜幕很讓人窒悶,我想也許不久后會有一場大雨。 推開門后,我終于知道什么才叫做暴風(fēng)驟雨—— 河雅撐著下巴橫躺在我床上,身上裹的是妖無藍特意改過的那件衣衫,水紅色的內(nèi)裙足夠長,妥貼地附在她的雙腿上,勾勒出迷人秀美的腿部曲線。 她特意連臉上那圖騰的顏色都換成了水紅,乳白的流蘇在她手肘下四散開,有幾縷勾到指縫里,乍一眼看去,整個人懶洋洋的嬌慵到骨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