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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騁聽著他倆的對話,須臾之間便經(jīng)歷了一場一飛沖天之后的墜落,心被狠狠地扎了一下,刺痛,但也很清醒。 他將池援握在他肩頭的手扒拉了下去,瞟了他一眼邁開六親不認(rèn)的長腿如疾風(fēng)一般地走了。 “騁哥,你等等我呀!” 池援見遲騁冷酷無情地甩下他走了,連招呼都沒顧上跟林笑笑打,就急忙朝著遲騁奔了過去。 遲騁見池援追了上來,冷冷地甩了一句: “池渣男,你拿我當(dāng)擋箭牌忽悠人家小姑娘很是得心應(yīng)手嘛!你也不怕她那個護(hù)妹狂魔的親哥再過來滅了你?” “騁哥,不帶像你這樣貶低你可愛的小天使的哈!再說了,她有她親哥,我有我騁哥,難道你還會對你的小天使棄之不顧任人欺凌嗎?” 池援話音落下,遲騁的腦海里便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個撲棱著黑色翅膀,舞動著四只毛茸茸的小爪,頭上還支棱著兩只長耳朵的天使模樣。咦!遲騁瞪了池援一眼,默默地在心里說了句:池援,你要點兒臉吧! 吃過晚飯,遲騁四人兩前兩后地正從連著文科樓和理科樓的走廊往教室走。這個時候的走廊里,正是背書的好地方。 突然,身后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向他們而來,還伴隨著喘著粗氣的呼喊聲。 “借過借過,對不起?。〗柽^……” 遲騁聞聲下意識地向一邊爽了爽身子,池援滿不在乎地“草”了一聲,剛說了一句:“這么寬的走……” 轉(zhuǎn)過頭,就看見一個大高個子奔命似地卷著一股子疾風(fēng),朝著他們狂奔而來,后面還追著一個女生,手里拿著一本書對著那男生吼道: “林從宇你個大魔頭你給我站??!” 林從宇已經(jīng)逼近眼前,池援瞬間特別后悔自己將有效的時間用來吐槽而不知躲避,這會兒,林從宇已經(jīng)來不及剎住腳步了,眼看就要撞個滿懷的兩個人只能錯開身子避免相撞,然而卻十分尷尬地都閃向了同一邊。 遲騁手疾眼快地猛地拉了池援一把,池援重心失衡之下長腿一翹,竟出乎意料地勾到了林從宇的腿。 林從宇悲從中來,看來這丟人現(xiàn)眼的悲劇是避無可避了。 在他向前撲倒的那一瞬,林笑笑手里的那本書在疾風(fēng)中獵獵作響,書頁子如同翻飛的白色花瓣一般應(yīng)聲而來,堪堪砸中了林從宇的后腦勺,林從宇一個大大的狗吃屎趴到了地上,那本書也跟著落到了他腦袋旁邊的地板上。 林從宇這一摔簡直震天動地,驚得滿走廊的學(xué)生們?nèi)监оУ剞D(zhuǎn)過頭來,將目光集中在了這里。 池援被遲騁拉向懷里,帶著一股強(qiáng)大的沖擊力撲了遲騁一個滿懷后,將遲騁撞得一個屁股蹲兒坐在了地上,而他則以一個無其他人則曖昧有其他人則尷尬的姿勢,跪騎在了遲騁的腰胯處。 走在前面已經(jīng)避到走廊兩邊去了的戴國超和毛江一看這情形,也是醉了。 “遲小爺,你這還不如直接放開了讓撞呢,也就倒倆,這倒好,一下子倒仨,唉……我也是無力吐槽哇!” 戴國超說還沒說完,林笑笑已經(jīng)氣喘吁吁地追到了跟前,看著眼前的場面,又驚詫又糟心。她兩眼一閉,這一刻,她只想原地去世,讓這一地的尷尬變成身后事,愛咋咋地吧。 現(xiàn)場不錯分秒地又多了一個人,是一瘸一拐地追著林笑笑而來的魏圖南。他看了看怒色未消的林笑笑,又掃了一眼在場的各位,像是做了什么虧心事似的垂了眼走到林從宇身邊蹲下來,伸手拉住他的大胳膊,小聲地叫了一聲: “大宇,來,起來!” 林從宇這輩子都沒有這么狼狽過,干脆將臉埋在胳膊彎里,爬在地上不愿意見人了。 他心里簡直后悔地要死,他一個畢業(yè)生,怎么放飛自我不好,非混到親愛的母校來,還正好碰上親妹哭得稀里嘩啦啦。 哭就哭了吧,他還偏偏嘴賤非刨根問底地問了個一清二楚,臨了又好死不死地罵池援這小子肯定不是什么好鳥,斥責(zé)林笑笑干嘛非將自己釘死在這個歪瓜裂棗上。 少女純明的心思哪里受得了這份嗤笑與糟踐。自己是歪的就看別人歪,管他是不是自己親哥呢,一路遇神殺神地追著打出來,好巧不巧地便在這里來了個一箭三雕。 毛江撇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戴國超,趕緊將池援和遲騁拉了起來,然后走到林從宇旁邊也蹲了下來。畢竟曾是他的隊長,也不知道這一摔有沒有傷到哪。 魏圖南向毛江遞了個眼色,兩人一人一只胳膊,連拉帶拽地將林從宇扶了起來。 林從宇頂著一張鍋底臉,瞪著自己的親meimei,說也不是,罵也不是,只恨自己沒原則無底線的寵著慣著,生生給自己弄出個絆腳石來。 魏圖南也顧不得樓道里那么多雙眼睛,卷起林從宇的褲腿就替他檢查起來。上次打球磕破的疤掉了的痕跡還沒完全消退,今天就又平添了一道新傷。 他又是心疼又是無奈搖著頭地說道:“笑笑,你以后對你親哥好點的成嗎?再是條鋼鐵漢子,也架不住這三天兩頭的摔啊!走,去醫(yī)務(wù)室吧處理一下吧。” 林笑笑撅了撅嘴,眼里還帶著幾分無辜低低“哦”了一聲,臉上的表情卻分明是在說,明明是他自己摔倒的也賴我?但事實上她再多一個字也沒說,上前撿起地上的書,逃也似的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