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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騁同學,你放心,我不會跟任何人說的。” 遲騁難得地對孟曉妤露出了一抹微笑,鄭重地對她說了一聲“謝謝”。 回家的路上,池援小心翼翼地向遲騁求證: “騁哥,方璞和涂余他倆真的是……” “嗯?!?/br>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呀?” “嗯?!?/br> “你……能接受他倆在一起這件事情?” “嗯?!?/br> “那你……” “什么?” 池援起了個頭,可他現(xiàn)在心里一片煩亂,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說什么。遲騁能夠接受方璞和涂余的愛情,只能說明他有一顆寬容的心,但并不代表他也是同樣的人。 “你……為什么能接受???” “你接受不了?” 池援連連搖著頭否認。 “不是不是!我能接受我能接受,我完全能夠接受,我只是沒有想到而已……” 枝繁葉茂的槐樹將路燈的光擋去了一大半。池援的臉隱逸光影之中,遲騁看不清池援的表情,只能聽到他忙不迭地向他表達著自己能夠接受這件事情的聲音。 池援這是在寬慰他,表示不會因此而對他心生嫌隙嗎? 遲騁的心倏地一沉,一種患得患失的感覺涌上心頭。他有些害怕,害怕自己的心思被發(fā)現(xiàn),害怕自己小心翼翼地維持著的友好關系會因之而崩塌。 回家的路在他們的沉默的腳步下一步步被走成了過去式。終于到了要分開的岔路口,遲騁抬起頭,眼里泛著瑩潤的光,像是陳述,又像是開脫似地說了一句: “他們只是默默地愛著一個人而已,而剛好,自己所愛的人也愛著自己,這有什么錯呢?” 是啊,這有什么錯呢?池援也覺得這并沒有什么錯。 新的一周開始了,各班都已經(jīng)開始布置展板了。 孟曉妤拿著征集來的為數(shù)不多的書畫作品,圍在池援的桌子邊,準備跟其他班委們商量刪選作品的事情。 以前池援沒來地時候,他們便喜歡圍在這里,因為這里正好在教室的最后排,空間大,還有張空桌子可以利用,現(xiàn)在雖然桌子有主了,但他們還是習慣于圍在這里。 要不是學校規(guī)定了最低作品數(shù)目,他們便打算直接給戴國超做個專版了?,F(xiàn)在除了戴國超的畫作為主展作品,展板剩余的空間就靠這些良莠不齊的作品里面挑幾幅相對好點的作品湊數(shù)了。 這時,來遲了的童顏興沖沖地拿著一個紙筒跑過來,欣喜地說道:“天哪,你們猜猜看,我手里拿的是什么?” 班委們七嘴八舌的開始一邊猜,一邊搶著一睹為快。 童顏盡管在女生中屬高個子,但有了旁邊的毛江,她高舉在手上的紙筒還是輕而易舉地便落入了毛江之手。 在眾人期待的睽睽目光之下,毛江打開了那個卷的特別整齊的紙筒! “哇!好漂亮的隸書啊!這是誰寫的呀?咱班居然還有這樣的寶藏人才?。 ?/br> “這幅作品必須上展板!” “咦?怎么只寫了班級沒寫名字啊?” “寫了,佚名!” “啊呸,這不是等于沒寫嗎?天杰,咱們班同學的字你都見過,你認得出這是誰寫的嗎?” 竇天杰安靜地站在人堆中看著征集回來的作品,突然被點到名,被問了一個他也回答不了的問題。 “這個我還真看不出來。平常作業(yè)也沒有誰用隸書書寫??!” “也是哈!不過,作品上有印鑒唉,但是……認不出來是什么字?!?/br> “那不還是沒用嗎?” 本來爬在一旁假寐的遲騁聽到“隸書”兩個字,突然坐起身來,從池援桌上拿過那幅蠅頭小隸書法作品,仔細看了起來。 那是莊子的《逍遙游》里的一部分。 遲騁修長地手指輕輕地掠過紙面上的字跡,他認得出來,這跟他從信封中發(fā)現(xiàn)的那張向他訴說情愫的字條出自同一人之手。因為這一手隸書,并非與字帖上的一樣,而是有自己鮮明的特色,凡是有方框的筆順時,都是一反常態(tài)地改成了一個圓潤的弧形,仿佛又返回篆的樣子去了。 “童顏,這幅作品是誰交的?” “我也不知道啊,我來教室的時候就放在我桌子上了,我問問看?!?/br> 童顏說完,便上了講臺,舉著那幅作品大聲詢問。班上的同學議論紛紛,但卻沒有人認領。 遲騁看了一眼池援,這巨兔居然很熱心地在為班委們參謀刪選作品的事情,壓根沒關心那幅隸書作品出自誰手。 展板布置好之后,幾個男生便小心翼翼地抬著展板放到了學校指定的位置。 ?;@球賽自從有了遲騁和池援的參與,高二一班真正實現(xiàn)了猛虎添翼,一路披襟斬棘過關斬將,所向披靡地殺進了四強,開創(chuàng)了他們班歷史以來最驚人的好成績。 連徐老師都每天喜氣洋洋,在樓道碰到別班的班主任都不忘凡爾賽幾句,咱們班就是學習學累了,出去cao場換換腦筋。這一換腦筋,便抖擻出了個年級四強的班籃球隊! 藝術節(jié)的節(jié)目也在池援和孟曉妤的努力下,在遲騁默默地付出與支持下,在初選中突出重圍脫穎而出,成功地沖進了決賽。 決賽是在藝術節(jié)當晚舉行。學校不僅從兄弟學校請了校領導做評委,而且據(jù)說還請到了市里的領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