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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朱煦以前上中學的時候,也曾是被BBA接送過的小鎮(zhèn)富家千金,但她爸爸的老款A6可沒這功能。 “舒服就好,”馮斯謠若有似無地瞥她一眼,不咸不淡,似笑非笑,“前幾天,不知道是誰還想著要搬走……” 向金錢之力妥協(xié)的朱煦狡辯:“哪有啦,我都沒說出口好嗎?!?/br> 馮斯謠“哦”一聲:“所以你果然是這么想的?!?/br> 朱煦:“……” 朱煦在心底“哼”了聲,低頭摸出包包:“我要化妝了?!?/br> 馮斯謠怎么又在笑啊,真是的,這個女人,一天不坑她一次就會死嗎。 朱煦一個生氣,化妝包沒拿穩(wěn),口紅從里面掉出來摔了,脆弱地斷成了兩截。 “用我的吧,”馮斯謠目視前方,卻對副駕駛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朝后座歪了歪頭,“我包在后面,有一只你日常用的同一款,你打開就能看到?!?/br> 馮斯謠的補充說明雖遲但到:“前幾天路過商場順便買下了,全新的。” 言下之意就是,沒用過,你放心用。 朱煦:“哦……” 順便買的車,順便做的飯,順便點的外賣,順便添置的家具電器和化妝品……馮斯謠總有多到讓她害怕的“順便”,可更讓朱煦害怕的是—— 她好像已經(jīng)習慣了這些無孔不入的“順便”。 但她能給出什么回應呢,或者說,一無所有的她,還有什么能給出來的呢? 在每天都要上演一遍的死循環(huán)命題開始之前,朱煦及時按下了暫停鍵。 馮斯謠的車開得很穩(wěn),車里的氣味很好聞,氛圍恰到好處的溫馨,就是太過沉寂,想著聽聽歌換換心情,朱煦翻開副駕駛座前的鏡子,草草護膚之后開始上妝,隨口說了句“播放音樂”的命令,車內的AI便自動連上馮斯謠的手機藍牙,開始播放她最常聽的歌單。 “讓我聽聽你平時都聽什么呢,”朱煦旋開口紅,對著鏡子抿唇,語氣不甚在意,“反正大部分肯定都是WAV的歌吧?!?/br> 又是一個紅燈。 車主本人轉過頭,捏緊了方向盤,側頭看著她,“你確定要聽?” 朱煦反倒來勁了,“怎么,是有什么不方便我聽的嗎?那我更要聽了?!?/br> “沒什么,”馮斯謠的腦袋又轉了回去,平靜地說道,“你聽吧?!?/br> 第一首是很熟悉的前奏,音樂一響起,朱煦就覺得自己應該聽過。 但她想不起來是哪一首了。 直到第一句歌詞,猝不及防地出現(xiàn): “多久了/我都沒變 愛你這回事/整整六年……” ……朱煦后悔了,果然尷尬的還是她自己。 然后握著口紅的手抖了一下,直接給自己涂成一只大嘴猴。 她倉促地用食指擦掉多出來的紅色,想立刻叫停這首令氣氛更加奇怪的歌曲,然而第二句歌詞也緩緩地從優(yōu)質的3D環(huán)繞音響中飄逸而出: “你最好/做好準備 我沒有打算/停止一切……” …… 尬到恨不能腳趾摳地的BGM終于停了。 “停止播放?!?/br> 朱煦聽見馮斯謠低沉的聲音這么說道。AI識別出指令,于是正在播放的歌曲戛然而止。 她同時踩下了剎車,于是正在行駛的車也停止了。 但是馮斯謠卻沒有停止。 朱煦看見馮斯謠緩緩地轉過來看她,緩緩地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然后緩緩地靠近她…… 擁有漂亮褐色瞳孔的女人,在近處很認真地凝視她,緩緩地、輕輕地開口問她: “你準備好了么?” 那個夜里,臉頰仿佛被灼傷的感覺又來了。 在一個近到曖昧的距離,馮斯謠的香水味趁虛而入地鉆進她的鼻尖,像是擁有致幻作用的迷藥,朱煦只覺得自己的瞳孔失焦得厲害,臉和身體都燙的嚇人,她聽見自己同樣發(fā)燙的嗓音,緊巴巴地回答: “準,準備什么?” “準備……” 狡猾地用了勾人的氣音,女人薄唇開合,讓這簡單的兩個字,瞬間曖昧了起來。 她靠得越來越近。 “咔噠”一聲,朱煦的安全帶被解開…… 她的眼睛幾乎都要閉上。 然后她聽見馮斯謠爽朗的笑聲。 “當然是準備上班啦,朱老師,”馮斯謠退到安全距離,笑得滿臉狡黠,哪還有剛才那副受了情傷深沉曖昧撩人不自知的的模樣,“你公司到了,離上班時間還剩三分鐘。” 朱煦:“……………………” 朱煦又硬了。 不止拳頭,指頭,還有她暴起青筋的額頭。 這個人干得都是什么事?。?/br> 朱煦氣得火冒三丈,一言不發(fā)地打算拉開車門走人,拉了半天發(fā)現(xiàn)車門還鎖著,一雙噴火的眼睛“唰”得又瞪了回來,用眼神怒視馮斯謠:你干嘛! “別急著走呀,朱老師,”馮斯謠摸了摸鼻子,“你還有東西沒還我呢?!?/br> 朱煦低頭看了眼手里的口紅,像扔鉛球一樣往馮斯謠臉上丟:“還你!” 馮斯謠揚手,輕盈地接過這猶如暗器一般的小黑管,笑道:“我說的不是這個?!?/br> 她抬起右手食指,輕輕地點了點自己的臉頰。 那里泛著極其淺淡的粉色。 “上周末晚上送你的,一個,嗯……”馮斯謠眨了眨眼,瞅著她,“最近我表現(xiàn)還不錯,你可以還我一個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