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很快她就發(fā)現(xiàn),自己這氣松早了。 3.20日,仿佛朱煦的爛桃花朵朵怒放之日。 兩人一路無話,剛走到生鮮區(qū)準備買菜,朱煦的右手邊又竄出一個西裝男,驚喜的聲音: “是朱老師嗎?” 朱煦僵硬且疑惑:“你是……” 西裝男:“我是蒲鑫啊!上周朱老師給我們超市做管理培訓(xùn),我和幾個經(jīng)理還加了你好友的,朱老師忘了嗎?” 朱煦:“噢……” 朱煦想起來了,好像上周,恰好在馮斯謠回國當(dāng)天,她就是給這家超市公司的中層做的培訓(xùn)。因為她講得太好已經(jīng)多次被返邀,學(xué)生們熱情高漲,下課紛紛來加她微信,出于職業(yè)習(xí)慣她也都給了。 這就尷尬了呀…… 果然,下一秒,西裝男旁邊出現(xiàn)一個西裝女: “朱老師?” 朱煦:“……” 今日不宜出行。 摟著她右肩的手緊了片刻,從肩膀滑下,沿著她的背劃出一道向下的曲線,然后精準地找到朱煦垂在身側(cè)的左手,牢牢地牽住了她。馮斯謠捏得非常用力,朱煦掙不開,悄然紅了耳根,也就任她握著了。 ——當(dāng)然??赡芩膊⒉幌胨﹂_吧。 人類的肌rou記憶是如此難以改變的嗎?馮斯謠的手指只是尋到她的指縫,朱煦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指竟也十分主動地與她十指相扣地回握,像是缺失了一半的零件終于與剩下的一半重逢,完美契合地拼成了一塊。 甚至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這一回,馮斯謠連購物車都不要了。 拽著她直接往出口走去。 朱煦的手都被拽疼了,為了跟上馮斯謠幾乎邁出了凌波微步,呼吸不穩(wěn)地問,“馮斯謠,我們?nèi)ツ???/br> “換家超市買,”馮斯謠不看她,漂亮的側(cè)臉崩得緊緊的,聲音也沒什么溫度,“我不喜歡這里?!?/br> 話題終結(jié)者·朱:“喔?!?/br> 朱煦能問馮斯謠為什么不喜歡嗎? 顯而易見的答案,問出來徒增尷尬罷了。 于是話題便卡在這個略顯單薄的尾音。 然后開車、停車、逛超市、買菜、回家、關(guān)門…… 宜家自然是沒心情去了。 除了在超市里基礎(chǔ)的“買這個嗎”“好的”對話外,兩人幾乎又是一路無話。 朱煦知道,馮斯謠鉆牛角尖或者生悶氣的時候,就喜歡不講話。 以前上大學(xué)的時候,同學(xué)們只當(dāng)馮斯謠的惜字如金是高冷,是成熟,只有朱煦清楚個中原因。 傲嬌且醋精罷遼。 * 醋精的第一次發(fā)作,要追溯到將近七年前了。 朱煦和馮斯謠不溫不火的飯友情,從九月維持到十二月,直到跨年的時候,朱煦不小心撞見馮斯謠被同系另一個女孩子表白,多種酸澀心情交織之下,才艱難地意識到,自己對班花室友的感情,不僅僅是好姐妹好閨蜜這么簡單,而是強烈的占有欲和朦朧的愛情。 自認直女18年的她,又花了一個月自我和解,才在次年的一月份,勇敢地開始追求對方—— 可惜追人之路充滿坎坷。 她窮盡心思,追了馮斯謠快兩個多月,為了她,街也不逛了,游戲也不打了,聚餐也不吃了,天天上圖書館、天天坐第一排、天天六點鐘爬起來晨讀、挖空心思給馮斯謠準備各種小禮物,馮斯謠卻還是一副“對不起我只想搞學(xué)習(xí)不想搞對象”的冰冷模樣,讓朱煦非常挫敗。 再加上整個寒假,她都在老家?guī)鸵r爸爸開的電子廠,沒空去想自己亂七八糟的初暗戀,寒假回來后,朱煦心灰意冷之下,便看開不少,想著強扭的瓜不甜,直女何苦為難直女,也沒再頻繁地去sao擾馮斯謠了。 沒料到,她這邊快要放下了,馮斯謠那邊開始急了。 四月,有個同班的小男生在小樹林向朱煦告白,過于溫柔的性格使然,朱煦收了情書,且沒有當(dāng)場拒絕,沒成想這一幕給馮斯謠見著了。 然后這個醋缸做了什么事呢? 朱煦想起來都想笑。 馮斯謠沉寂了整整一天,屁都沒放一個。 第二天破天荒地主動來找她: “有個我很想看的片要上了,有沒有空陪我出去看電影?” 朱煦受寵若驚,自然是答應(yīng)了。 配爆米花的飲料,馮姓醋精在電影院樓下買了兩杯酸梅汁,那酸爽回憶起來,至今還令朱煦后槽牙發(fā)軟。 然后晚飯,在外頭吃的酸菜魚。 酸菜魚上還蓋著一堆檸檬。 點飲品,朱煦要了罐可樂,震驚地發(fā)現(xiàn)馮斯謠開了一罐啤酒,問她,你還會喝酒呢?馮斯謠淡定地回答道,晚上有一件非常需要勇氣的大事要做,所以需要給自己一點鼓勵。 朱煦很快就知道馮斯謠說的大事是什么了。 兩個人吃完晚飯又在外面逗留許久,宿舍里已經(jīng)熄燈了。朱煦抱著盆和桶,久違地和馮斯謠一起去了樓層的公共浴室,因為太晚了,所以就剩她們兩個人。 然后在洗澡之前,借著浴室昏暗的燈光…… 馮斯謠給她壁咚了。 壁咚完之后自己臉先紅了,仗著身高優(yōu)勢,居高臨下地俯視她,啞著嗓子問了她一句: “朱煦,你還喜歡我嗎?” 朱煦一個半直不彎,不僅沒看過成人片,連偶像劇吻戲都要捂眼睛的純潔孩子,哪遇過這陣勢,人都麻了,喉嚨一緊,大腿一軟,立刻投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