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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去找過林玲,把人帶去跟周惜講清楚,周惜卻平靜且認(rèn)真地笑著說不介意,讓林玲離開后,便回身擁住他,用寵溺的語氣勸他別再鬧了。 他把打比賽掙來的錢拿到周惜跟前,說要剪了這張卡,全都扔了,再也不讓他媳婦兒心疼難過。 周惜卻只是明確地警告他,這錢是他辛苦掙來的,不能糟蹋,要老實地留著…… 余京海用盡了一切能想到的方法,仍沒有任何成效,周惜沒跟他斗氣,沒跟他鬧,也沒回心轉(zhuǎn)意。 距離周惜出國的時間越近,余京海越是整夜難眠,常會翻身下床去喝整宿的悶酒。 不管是迷糊是清醒,天亮了就要自動尋回被窩里,將還沒起床的周惜連被子帶人一團擁住。 他不停地叫著媳婦兒,將人親醒了,便壓在枕邊,竭力地確認(rèn)那份還沒有徹底失去的真實。 “……阿惜,我要怎么做你才肯答應(yīng)不分?是你說的,兩個人交往,一個人說了不算,我不同意分,咱倆就不能分?!?/br> 周惜被nongnong的酒氣包圍著,朦朧的眼底間或掠過薄弱的掙扎,指尖不穩(wěn)地拗扣在余京海的背上,“為什么一定要弄得這么難堪……” “那你要我怎么著?我怎么放?周惜,是你招我的。你怎么能這么不負(fù)責(zé)任?說自由就自由……誰他媽要這自由,老子就要你!” 直到余京海仗著酒意吼出積壓許久的不甘和怨忿,周惜一下子被他駭住了,看清他臉上顯露出的猙獰慟色,心臟遽然抽縮著。 余京海一次比一次更用力地親吻著周惜的心口處,像是要就此吻到底,吻進最深的位置,弄清楚這個人的所思所想,弄清楚這個人心里到底有沒有他的名字…… 周惜出國的前一晚,余京海喝了更多的酒,周惜沒勸,反而主動地陪著他一起喝。 余京海的情緒早已壓至谷底,人不狂不怒了,周身卻環(huán)繞著仿佛再也松解不開的沉悶威壓。 “真分了,你那信息素怎么辦?”翻覆來去,他只剩這一張牌能打。 “阿牧之前從你這取樣有研究出新的對癥抑制劑,也一直在改良,可以很大程度緩解我的癥狀,減輕痛苦……” “如果后面需要洗掉標(biāo)記……那就是另外一種方案,但也不會有生命危險,現(xiàn)在醫(yī)學(xué)發(fā)展很快。” 周惜答得飛快流暢,似乎早就擬好了這番說辭——不會讓余京海在這方面有任何心理負(fù)擔(dān)的說辭。 “你要洗掉我的標(biāo)?”余京海聲音驀然發(fā)啞,眼底浸透猩紅。 周惜一旦定了主意就沒有人能改,他真的體會到了,他也不是那個例外。 要說這人絕情,可他嘗到過的柔情也都是這個人給的。 他輾轉(zhuǎn)想去悟些什么道理,始終不得其法,只能回籠自困,克制得更多了,他便更加沉默。 周惜和他一人坐在一邊,如同各領(lǐng)著一支拔河隊伍,互相僵持,客廳里靜得可怕,彌漫其中的無形壓迫感任誰都難以舒懷透息。 時針劃過“12”這個數(shù)字時,桌上的酒瓶都空了,周惜放下杯子,起身繞過沙發(fā),走向酒柜。 但他才走出兩步,就被余京海握住了手腕。 “阿惜,我等你兩年,行嗎?”余京海低沉渾暗的嗓音里充滿了灼烈的酒意。 周惜沒有動,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余京海便又收緊了手頭的力道,接著加碼,“不是兩年,五年,十年……多少年都行,我都等你回來?!?/br> 周惜轉(zhuǎn)過了身,看著此刻垂低了頭顱,連耳后根都漲出了殷紅酒色的男人。 “只要你不跟我分,只要你不分,不洗掉我的標(biāo),我什么都能干,我都聽你的,不過去找你,不見面,不聯(lián)系,不打擾你……我能做到,我等著你?!?/br> 周惜凝目駐足,看了許久,如果不是余京海接下去又說了別的話,他險些就要以為人還完全清醒著。 “當(dāng)備胎,當(dāng)?shù)趲兹味夹?,不是唯一一個,行,我行?!?/br> 周惜臉色變得怪異,將氣又笑的,隨后順由著余京海的手勁,單膝跪在地毯上,抬起了手,抱穩(wěn)了那副開始搖晃的健碩身軀。 “別胡說,你喝醉了?!彼p聲嘆著,拍了拍余京海的肩背。 他的目光落到剛硬堅實的臉廓上,黏著地一寸寸掃過去,悄無聲息地往心底刻出了相應(yīng)的形狀,刻得格外仔細(xì)。 “沒沒醉,說的真真的……”余京海這會兒著實是被酒干懵了,反應(yīng)慢了幾拍地在瞎搭著話。 過了片刻,周惜才輕喃了聲,責(zé)備道,“不要再給什么承諾了,你給的很多,我給的已經(jīng)很難追上……” “……不知道該怎么填補你的不安……余京海,你再這么固執(zhí),會讓我更難做決定……” 話匣子突然打開后就好像關(guān)不上了一般,又或許是被彼此身上相絆的酒意蠱惑了。 他們的唇貼在了一起,更為急躁,更顯留戀的卻是周惜。 他一遍又一遍地吻著余京海,從唇角到眉心,從鼻梁到耳側(cè)……仿佛在竭力地對這個人烙下他的印記。 玉白俊雅的面容上逐漸浮現(xiàn)出了迷離無措,有割舍心愛之物的不甘愿與不舍得,也有即將丟盔棄甲的決意…… 余京海合著眼皮,濃眉緊皺,意識迷蒙,胡亂地蹭著近在咫尺的細(xì)膩皮膚,喉頭咕咚抻墜,一聲聲地喊,“媳婦兒,不走,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