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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惜正準備抬頭給個吻,安撫安撫這位保安同志。 下一秒耳邊忽然傳來余京海重振旗鼓般的喝氣聲:“阿惜,那我給你說另一種?!?/br> 周惜來不及喊停,余京海就躍躍欲試地默背起了新版本的“笑話”。 “阿惜,遇見你的時候,佛祖跟我說了四個字——在劫難逃?!?/br> 周惜心底頓時升起了不太合適的預感。 余京海的“笑話”還在往外輸出:“我接著掐指一算吧,發(fā)現我五行缺你?!?/br> “京?!敝芟о匾鞒鲆宦暎曇籼。瑩е哪腥送耆珱]聽見,自顧自地猛飆嘴速。 “阿惜,我最近肯定是鹽吃多了?!?/br> 周惜臉上顯出些許迷亂,追不著這類奇怪“笑話”的準確軌跡,一時半刻不知道怎么應聲。 “所以我總是閑(咸)得想你?!?/br> 語文老師敗在了諧音梗上,暗嘆自己失算。 “阿惜,你會彈吉他嗎?” “?”周惜面露疑惑,辨不清這個笑話是什么類型,立刻先去想自己會的樂器,吉他確實是碰過,不熟練,只會基礎。 他要回答正確答案的時候,余京海低沉的嗓音又溜進了他的耳中。 “不然你為什么會撥動了我的心弦?” 周惜倏地怔了神,逐漸心猿意馬。 “阿惜,我昨天給你煲的大補湯好喝不?”余京海忽的又問。 周惜懂了一些套路,卻不懂這個問題下一著要從哪里套,誠實地答了,“好喝?!?/br> 余京海見他搭腔了,心中大喜,覺著這招好使,更是雄赳赳地說:“我前半生到處浪蕩,后半生就為你煲湯?!?/br> 周惜眼前恍惚地漫出了奇妙的花影。 “阿惜,明天一塊兒去吃紫薯吧?” “……?。吭酢泵淳椭北汲缘娜チ?,周惜也沒能問完這題。 余京海的唇黏到了他的耳根處,咂出厚厚的一股氣,“阿惜,我紫薯(只屬)于你?!?/br> 即便知曉是套路,周惜的小心臟卻依舊不受控制地深深陷了一角,軟得無可奈何,簡直束手就擒。 “阿惜,我想跟你問條路?!?/br> “什么、路?”此時腦袋尤其懵的周老師下意識地接住了話。 “到你心里的路?!?/br> 不行,真要被這人甜昏頭了,該打住的,再這樣下去—— 打不住的余京海迅速進入最終話:“阿惜,你是不是喜歡我?得找出這句話里重復的字?!?/br> 周惜還真就把話里的每個字都在腦海里仔細地過了一遍。 和文字相關的東西,有問就答的語文老師當真要順著思維脫口說出那一個“是”字。 就在這時,長椅后邊的草叢突然傳來窸窣響動,半截人影從草地上唰地立直。 “煩死人了!大晚上背什么土味情話!有病吧?!” 尖銳夾沖的男聲緊跟著暴躁迸開,把長椅上膩歪在一起的兩個人驚得齊齊轉過了頭。 只見草叢里坐著一個年輕小伙兒,頗生邪佞的面容上掛滿了不耐煩。 小伙兒吊兒郎當地耷拉著眼皮,把長椅上的情侶挨個瞪了,瞪到周惜那邊的時候,視線一滯,突地臥槽一聲,嘴角哈地一咧:“周老師?喲喔,可巧了不是!” 他插兜站起來,肩頭微歪向一側,打眼一瞧,渾身的流氓氣。 “孫明越?” 周惜認出了人,眉宇不禁皺住,這是以前他在衢中教書時帶過的學生。 衢中是市里名聲較差的學校,刺頭學生很多,而孫明越就是最典型的差生,也是那一帶的真校霸,比起李晟,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能這么橫,不單是性子痞太放浪的緣故,還因為他背后的某個靠山不好惹。 周惜和他沒過節(jié),每個學校都有各自的規(guī)則,某些隱形的規(guī)則就是對付這些差生的,說白了就是置之不理,睜只眼閉只眼。 而孫明越前年就畢業(yè)了,周惜后來也調走了,學生和老師的這層關系也只是過去式。 但并不妨礙周惜對這類學生保持不佳的觀感,也攔不住孫明越放肆撒潑。 “周老師這是約會呢?換新對象嘍?”孫明越笑嘻嘻地斜眼睨向昔日的老師,和現在老師旁邊的男人。 在衢中上學的時候他也清楚很多八卦,周惜當時是在和一個律師交往,這件事就是校內八卦之一。 誰讓周惜年紀輕有能力皮相好,一進衢中就成了最受歡迎的老師,風云人物的八卦肯定會遍布學校的每個角落。 周惜沒理會孫明越的調侃,他不出聲,余京海也沉默著,不多話,只聽。 “這大叔是老師現在的男朋友咯?”孫明越走出草叢,借著微弱的燈光把余京海整個人大概地打量過了,嗤笑道,“這尊容……和你那律師前任差好多,老師,你口味變得夠‘大’啊?!?/br> 他當年其實也沒見過周惜的律師男友長什么樣,全憑猜想,律師這職業(yè)一聽基本都是衣冠楚楚的精英模樣,而眼前的余京海從頭到腳的氣質樸實無華,高下立判。 更何況他剛才躺草堆里睡覺,被迫聽了一大堆土味情話,嫌煩,更嫌土。 “這款看著就真難吃。”孫明越語氣挑釁地吐槽著,“嘖。周老師啊,干嘛這么委屈自己?換棵樹也要挑棵拿得出手的吧,笑話講不好土味情話湊,絕比了這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