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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京海的視線就這么直愣愣地追著周惜眼里的一朵花、兩朵花、三朵花…… 直把他自個兒看醉了,忍不住向前再湊了半寸,很是貪婪地汲取著自周惜口鼻間輕緩呼出的一縷縷薄香…… 周惜的呼吸漸漸發(fā)滯,此時過近的距離讓他不得不正視余京海臉上迅速蓬勃生出的情動紅光。 他敏銳地感覺到了余京海的信息素,盡管只流瀉出很少量的白酒氣味,卻也引發(fā)了他身體里的躁動沸騰。 他的信息素正在不受控制地脫閘而出…… 周惜不禁感到唇舌干乏,喉頭僵硬地扯動,渾然未覺地連續(xù)輕咽著。 余京海的目光轉(zhuǎn)落到他的喉間,一眨不眨地緊捉那塊精巧的小骨頭不放,瞧著它似是十分怯怕慌張般地蹦高又蹦低…… 煙花再次盛放,照亮了余京海輪廓剛硬威悍的面孔。 周惜不知道是被煙花迷了眼,還是被煙花之下的這個人羈住了魂,眼神一點點渙散開,深埋在心底的渴望幾欲噴薄而出。 “——余、余哥……余哥,余哥……” 周惜咬牙斂起急促浮開的氣息,低喊了好幾聲。 “嗯?”余京海神色恍惚地從鼻子里磨出一聲,壓在周惜腦袋下的粗糙手指忍不住勾起一兩根,悄悄地纏上了他的發(fā)絲。 “先起來,我們先起來,你這樣壓、壓著……我不是很舒服,這樣也不好說話?!敝芟дf著,勉強彎起手肘,抵了抵他的腰。 余京海這才醒了神,懊惱地騰身退開,伸手把人從草地上扶起來,又圍在周惜的身邊,拿出小紙巾,耐心地拍拍擦擦,替他弄掉身上的草屑泥灰。 “對不起,阿惜,我剛以為是什么玩意兒炸了,才、才會把你按地上的,就是那什么條件反射,我不是故意給你弄臟……” 周惜站著沒動,心緒也還亂著,信息素仍然有些不穩(wěn),他的反應(yīng)尤其遲緩。 余京海的道歉他聽到了最后,目光很深地凝了過去,鬼使神差地問出一句:“條件反射為什么不是護著你自己?” 余京海愣了愣,掌心無意識地捂擼了一把后腦瓜,老實地回答,“不知道,它自個兒就這么反應(yīng)的,我也攔不住,就沒多想,它就、這樣兒了,條件反射就是先護你……” 周惜默然片刻,伸出手輕輕拍過他的肩頭,撣落一根小草,嘆了口氣,“那要改改,以后先顧自己?!?/br> 余京海隱約感覺到他話里的不快,但一時琢磨不明白,只能順著他,先把腦袋給重重地點了。 雖然心里清楚,再有一次,他還會這么干。 周惜好像是疲了,不再有心思去看星星,轉(zhuǎn)身就說要回去休息。 余京海連忙跟上,又把雙手電整上,開燈照路,將周惜安全地送回了帳篷。 他隨后也十分心滿意足地回到自己的帳篷,脫了衣服,窩進睡袋里。 對面的石延被他的動靜鬧醒了,眼睛睜了半條縫,“老余?你怎么才回來?” 也就是隨口一問,人都沒完全清醒呢。 卻見余京海心情很好地答了話,“和阿惜看星星來著?!?/br> 石延啊了一聲,眼皮垂下去,“又是那星星老師?” “不是。”余京海語氣格外認真地強調(diào),“他說他不喜歡星星,他喜歡太陽?!?/br> “啥星星又太陽的……”石延嘟囔完了,又倒回枕頭上,睡著了。 余京海拽起被子,蓋了一會兒,身體還是燙的,他嫌熱,又把被子甩開,兩條胳膊交疊著都墊在了腦后,目光灼灼地盯著帳篷頂,像是那頂上掛了個大太陽。 直到看累了,眼皮垂下去,睡著前,他還呷著嘴皮子,慢慢地,卻又很是堅定地念了句:“阿惜,我當你的太陽啊?!?/br> * 第二天一大早,組織活動的老師熱情地召集大家起來吃早餐,宣布了當天的行程計劃,上午去登山,下午去野釣。 都得走路,都是體力活兒,每個人不單盡量把早飯吃好吃足,還不忘往兜里揣零食。 余京海的早餐包子還叼在嘴里,人就已經(jīng)跑回帳篷里翻起了旅行包,從包里找出好些周惜喜歡吃的小東西,再一個個地塞滿了自己衣褲上所有能裝的位置。 最后又檢查了包里的其他裝備,想了半天,確定沒有漏什么,才開始拉包鏈。 他剛把背包的拉鏈拽上,就見石延急沖沖地從外頭跑進來。 “老余,小周病倒了。” 余京海猛地一張嘴,最愛的rou包子掉到了地上,他也顧不上,忙丟開背包,沉了臉色問,“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病了?哪兒病了?病成什么樣兒?感冒?發(fā)燒?” 問到這里,他突然想起昨晚吃燒烤的時候,周惜說過胃不好。 “還是胃出毛病了?”余京海問著,趕緊又把背包拎了回來,重新打開拉鏈,把塞在內(nèi)袋里的一個黑色塑料袋揪出來,倒出了十幾種藥。 旁邊的石延在給他解釋情況:“你先別慌,我剛打聽過好像是有點兒低燒,問題不大,不過今天的活動肯定是去不了的,人都爬不出那睡袋……” 余京海一邊聽著一邊把對應(yīng)的藥揀出來,全握在掌心里,起身就往外跑,跑遠前還沖石延喊了,“我今天也請假,活動我都不去了,你幫我說一聲?!?/br> 石延也沒多話,擺手讓他放心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