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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政希一笑,“作業(yè)做不完怎么不告訴我,我們家離得這么近,你早說我去幫你寫?!?/br> “算了吧,”姜之說:“你到時候幫我做個滿分出來,老師看見了我還得待學(xué)?!?/br> 張政希跟姜之是一個地方的,在桂蕪,巧的是他們都住在海濱大道的別墅區(qū),兩棟別墅中間只隔了一個花園。 倆人是上了高中才認識,張政希比他大一屆,今年已經(jīng)高三了,據(jù)說明年要出國,正忙著考托福,暑假的時候都沒怎么見過他。 當然,姜之巴不得看不見他。 張政希跟洗衣房那幫人不一樣,他雖然混得開,但卻是個實打?qū)嵉膬?yōu)等生。 而且,還是個同性戀。 高一的時候他因為接觸洗衣房從而認識了張政希,兩人關(guān)系一度不錯,有次聊天,二人聊得挺深,張政希跟他說了自己是個同性戀,姜之也沒什么感覺,反正是自己兄弟。 后來有次一起喝酒,幾人都喝高了,張政希當著一群人的面把姜之按在沙發(fā)里親,甚至校服領(lǐng)子都被扯破了。 姜之當時喝的手腳發(fā)飄,完全推不開他,最后那幾人拉開張政希,姜之爬起來敲碎一個酒瓶就沖張政希去了。 姜之當時頭發(fā)凌亂,雙眼赤紅,上衣幾乎衣不蔽體,破口大罵這傻逼酒后亂性亂到自己身上,要不是被人攔著,張政希差點被他打死。 這種夾雜著桃色的八卦流傳最快,很快全三中的人都知道兩人有過這么一番壯舉。 哪個直男受過這種委屈?! 迫于姜之的yin威,沒人敢在他面前提這件事,除了一個人,就是張政希自己。 事后這人居然給他表白了,姜之之前一直把他當兄弟,沒想到有一天能從兄弟嘴里聽見這種話。 他只想跟張政希絕交,但張政希這人面上看著春風化雨,實則是個臉皮極厚之人,看姜之態(tài)度強硬,他轉(zhuǎn)而從善如流地道歉,并說希望還能跟姜之做朋友。 不得不說他手段很有一套,那天當著很多人的面跟姜之道歉,說的很誠懇,一套話術(shù)滴水不漏,大有姜之不原諒他他就退學(xué)明志,再也不在他面前礙眼的架勢。 當時周圍人看不下去,紛紛勸姜之,可把姜之氣的,扭頭就走了。 身后那群人紛紛拍著張政希肩膀,笑呵呵說,這是消氣了,大家以后還是兄弟。 其實那番話不僅讓外人信了,甚至姜之都相信了,他以為從今以后張政希不會在糾纏他,兩人雖做不到像從前那樣鐵,但起碼應(yīng)該不會再怒目而視了。 道歉之后,張政希也確實跟說的一樣,對他不再說些有的沒的,就像以前一樣相處。 但沒多久,姜之就感覺這人對他的態(tài)度變得極為曖昧。 比如說打飯的時候,張政希會細心地把他不愛吃的東西挑出去,姜之一臉難以言喻的表情看他,他就沖他笑著眨眨眼。 比如偶爾下課,張政希會專門從高三的教學(xué)樓跑到他們班門口,讓人給姜之送一杯奶茶,還娘們唧唧地加個紙條,給他寫些屁話。 這家的芋圓很好吃,加上芒果醬簡直了! 新上的血糯米口味,你嘗嘗看。 天涼了,給你喝點熱乎的! 再比如一起打球的時候,有次張政希那方的人上籃,眼看著要碰到姜之腦袋,打球時磕磕碰碰很正常。 但張政希當時一把推開那人,到手的得分被他一巴掌推沒了,他沖到姜之面前,神色焦急地問他有沒有事。 姜之:WTF?? 從那之后姜之就恐同了,他讓張政希沒想清楚之前別找他了,張政希似乎極為受傷,于是兩人現(xiàn)在就是這樣一種狀態(tài)。 姜之躲他,張政希裝不知道。 一陣風刮過,張政希額前凌亂的發(fā)被風揚了起來,他問姜之,“你現(xiàn)在住哪兒,住的習慣嗎?” 他的意思是瀾水這邊沒什么像樣的酒店,姜之養(yǎng)尊處優(yōu),他怕姜之睡酒店的劣質(zhì)床品難受。 姜之知道他什么意思,但程離這個脾氣不小的房東就在身邊,他說:“挺好的,我住的挺舒服?!?/br> 程離滿意地瞇了瞇眼,看著張政希。 “希哥沒什么事兒我先走了,”姜之踢了踢腳下石子,“怪困的。” 張政希一頓,“困了?” 他笑笑,“本來還想請你跟你朋友吃個宵夜的,那你趕緊回去睡會吧,我們學(xué)校見?!?/br> 姜之心說這都該吃早飯了,還吃什么宵夜,他擺擺手,就想拉著程離走。 程離一直目光不善地看著張政希,他與生俱來的那種氣質(zhì)讓他看上去冷得渾身冒冰碴兒,張政希身后那幾人都注意到這個臉生的人,張政希自然也注意到了。 他沖程離挑挑眉,一直隱在陰影下的眼神中含了幾分深意。 等姜之把程離拉走后,張政希在他們身后皺起了眉。 姜之不知道從哪里撿了根狗尾草,正夾在手指間玩,他轉(zhuǎn)頭問程離,“我們回家吧?” 程離矮身去開自行車的鎖,語氣淡淡問道:“剛才那人是誰?”他能感覺到那人和姜之是一類人,但又不是一類人,他比姜之要更……深一點,更多一些他看不懂的東西。 姜之沒回答,轉(zhuǎn)著手中的狗尾草說:“小孩子不要管東管西,也不要這樣裝深沉,你才吃了幾碗飯?!?/br> 程離臉一紅,原本消下去的怒火又沖上來,他咔咔兩下把鎖解開,推了車子就要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