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挪開鏡頭，打斷兩人的對視，警告男人：“別搭訕?biāo)??！?/br>
    男人擺出一個投降的手勢：“OK?！?/br>
    大哥抬腳踢了一下地上的禮物：“謝了，你可以走了。”

    “你不拆開看看？”男人并沒有要走的意思，往沙發(fā)一坐，“老頭子還沒消氣，我今晚上在你這睡?！?/br>
    大哥沒說話，直接打開了門。

    “別這樣吧，”男人一攤手：“我又不打擾你倆。”

    大哥冷漠道：“你已經(jīng)在打擾了。”

    何錚默默調(diào)小音量，“我先掛了，我去微博發(fā)監(jiān)控視頻?！?/br>
    男人搶先出聲：“一塊聊聊天啊等會再...”

    “你會不會滾。”大哥語氣陡然沉下來。

    “我真沒地方去，我爸不讓我回去，你總不能讓我睡大街上?！?/br>
    “去你朋友家。”

    “去了啊，我這不來你這了嗎?！?/br>
    “..“

    何錚一言不發(fā)，按下了視頻掛斷鍵。

    打開微博，黃晨已經(jīng)清空了主頁，并沒有道歉，但id從“演員-黃晨”變成了“黃晨”，個人簡介掛著的工作郵箱也被撤銷，只留下兩個耐人尋味的字——暫退。

    何錚瞇起眼，唇邊浮現(xiàn)出一個淡淡的譏笑，把監(jiān)控上傳到微博，果斷按下發(fā)送，他沒有配文，視頻已經(jīng)替他把想說的話都說出來了。

    隨手劃了下私信，各種聲音都有，甚至有人猜測這場鬧劇是他和黃晨為了熱度自導(dǎo)自演，何錚看了兩條就沒繼續(xù)了，邏輯太奇怪，他不理解。

    關(guān)上手機(jī)，他開始思考另一件事。

    大哥的生日禮物。

    那個男人隨地一扔的禮物袋是LV，大哥手腕的表是江詩丹頓，所以他該送什么？

    大哥在物質(zhì)這塊并不匱缺，什么好的都見識過了，他要么送座島，要么送心意。

    何錚想著想著有點犯困，他是個對什么事都看得很淡的人，不注重儀式感，也不過節(jié)送禮，這會兒讓他絞盡腦汁地想怎么才能討好別人，他確實無從下手。

    而且比起郵寄，他更想當(dāng)面送給大哥。

    但那一天實在是有些遙遠(yuǎn)，他雖然對一些決定保持尊重，但并不是很理解原因，比如大哥總是很抗拒向他透露個人隱私，名字，地址，面容，甚至一開始連聲音都遮掩，好像只是全心全意不求回報地圍著他轉(zhuǎn)，沒有進(jìn)一步發(fā)展線下關(guān)系的打算。

    喜歡他，也敢于表達(dá)，但卻又不愿意過多暴露自己的信息，這層防備很難不讓人多想。

    在何錚對有錢人的認(rèn)知里，這種現(xiàn)象在大多數(shù)情況下都代表著一種可能——玩玩。

    只是玩玩，膩了完全可以全身而退，不留痕跡，沒有把柄，不懼糾纏。

    李茹曾經(jīng)那番話又在腦海中響起，雖然何錚很信任大哥，但不得不說，她的一些猜測在當(dāng)下是得到了驗證的。

    *

    下午直播時，情況沒有意料之中的好轉(zhuǎn)太多，證據(jù)視頻雖然已經(jīng)發(fā)布，但輿論從口誅筆伐變成了懷疑炒作，黃晨的腦殘粉大軍退場，路人的陰謀論又接踵而至，何錚全程沒有回復(fù)彈幕，支著下巴，像個置身事外的觀眾一樣冷眼看著，期間大哥多次踢人，刷禮物給他遮擋那些攻擊言論，但他做不到捂住每一個人的嘴，隔著網(wǎng)絡(luò)表達(dá)惡意的方式有很多種，即使捂住了，也仍可以通過其他方式發(fā)聲。

    何錚看得身心俱疲，頭一次沒播夠時長就關(guān)閉了直播間，癱在沙發(fā)里，放空，點了根煙抽。

    電話照常打過來，何錚以為是大哥，沒看來電人，接了。

    “我沒事兒，”他揉了揉鼻梁骨：“就是懶得播了?！?/br>
    對方額了一聲，“您好，是何錚先生嗎？”

    何錚把手機(jī)從耳邊移開，確定了一眼這串號碼，是陌生的。

    “是我?！彼掌鹫Z調(diào)里的懶散，直起身子：“您好，哪位?！?/br>
    “打擾了，我們這邊是《對話》訪談節(jié)目工作室，是這樣的，我們想邀請您做下一期的嘉賓，訪談內(nèi)容與近期微博事件相關(guān)，請問您是否還有錄制檔期？”

    “有的?！?/br>
    “您的意向呢？”

    何錚沒回答，反問：“同期嘉賓有誰？”

    對方顯然沒料到他會反應(yīng)這么快，猶豫一瞬，說：“黃晨。”

    何錚彈了下煙灰，沒什么波動：“錄制地點在哪?！?/br>
    “北京，工作室具體地址我會郵件發(fā)給您，時間在明天下午兩點三十分。”

    何錚查了查明天的航班信息，終于給出答復(fù)：“可以，我明天早晨出發(fā)?！?/br>
    “好的，北京比較擁堵，如果不熟悉的話，我們可以幫您預(yù)定離工作室較近的酒店?！?/br>
    “謝謝，不用，”何錚說：“我母親就在北京居住。”

    “好，那我這邊先掛斷電話了，希望您能準(zhǔn)時到達(dá)，期待與您的會面?！?/br>
    “嗯，再見?！?/br>
    等待對方結(jié)束通話，何錚又給何琳琳打了過去。

    “喂？”何琳琳周遭孩童吵鬧，雜音不斷，“我剛下課呢，怎么了？”

    “我接到一個工作，明天可以回家?！焙五P說：“大概中午就能到?！?/br>
    “那我中午回去給你做飯?！焙瘟樟占泵Φ馈?/br>
    “不用，我做好了等你?！?/br>
    何琳琳捂住聽筒，盡量讓自己吐字清晰:“也行，我先掛了，有個小朋友家長在等我，我去處理一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