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jìn)畫室之后就別再出來了。”時淮故意加重語氣，“我會「看情況自己偷偷走」的?！?/br>
    應(yīng)允作勢朝他揮了下拳頭，笑起來露出尖尖的犬牙，一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跑進(jìn)教學(xué)樓。

    到底還是時淮送他。

    他繼續(xù)前一天的進(jìn)度畫畫，坐了一會兒卻又忍不住跑出去，看見樓下的車還沒走，扒著走廊的欄桿探出半個身子，用力地?fù)]了揮手。

    像是對他的回應(yīng)，樓下車燈閃爍。

    等到他再次進(jìn)入畫室，時淮收回目光，吩咐助理，“走吧。”

    ——

    沒兩天時間，有同學(xué)不知道是從哪里聽來的風(fēng)聲，還是看出了什么，問他是不是談戀愛了。

    應(yīng)允一律面不改色地撒謊，“沒有。”

    逐漸適應(yīng)異地戀之后，他聽著時淮那邊的進(jìn)度，也越來越意識到自己不僅是在跟哥哥談戀愛，還是在跟男明星談戀愛。

    他雖然有個大明星哥哥，但一直不怎么關(guān)心娛樂圈的事，常常會忘記時淮有個公眾人物的身份。這時候被追問起來，才想著幸虧沒在朋友圈里官宣什么，不然說不定會給他哥惹出禍端。

    畢竟馬上就退休了，還是低調(diào)點(diǎn)好。雖然他哥好像不怎么在意，但他作為一個體貼懂事的小男朋友，是不會到處嚷嚷「我男朋友是時淮」的。

    懂事歸懂事，該黏還得黏。

    每天的微信和電話沒有停過。從分開那天起，隨著時間推移有增無減。如果時淮不忙，他連上課都會開著語音通話。偶爾覺得自己太黏人，也能想著「反正是在談戀愛嘛」，名正言順地繼續(xù)黏。

    談戀愛真是太好了。他以前想這么黏著時淮的時候可沒好意思過。

    晚上姜茶過來找他，吃了晚飯后一起去熟悉的酒吧玩。夜色尚早，他覺得自己回家也就是打游戲看看視頻，沒什么意思，不如過來打發(fā)時間。

    來了之后才發(fā)覺心不在焉的更沒意思，他一邊玩一邊聊微信，發(fā)現(xiàn)那頭收工之后就想回家跟他哥開視頻了。

    “輪到我了吧？都倒?jié)M?！?/br>
    酒桌上還在玩游戲。姜茶正在興頭上，“這一輪罰酒的規(guī)則是——寫過情書的干了?！?/br>
    應(yīng)允一只手還舉著手機(jī)，另一只手抽空拿起酒干了。

    他埋頭打字都沒顧上看，整個酒桌上一圈六七個人，就他自己喝了酒。姜茶帶頭好奇，“你還寫過情書？給誰？”

    “嘖，問這么詳細(xì)干嘛?！彼溃胺凑褪菍戇^?！?/br>
    他心不在這，剛過十一點(diǎn)就打車走人了。說好的十二點(diǎn)前回家，路上還在跟時淮聊天，實(shí)時匯報。

    【我們剛剛玩兒酒桌游戲，我被罰酒了】

    【淦，我好沒面子】

    【玩了什么？】

    【他們問有誰給別人寫過情書！居然只有我一個人寫過】

    【這一杯完全是因?yàn)槟恪?/br>
    【如果你也在，就應(yīng)該你替我喝】

    打字的時候他只是想開個玩笑，可消息一發(fā)出去，卻又有些傷感了——「如果你也在」這種句子，本身就是傷感的。

    他嘆了口氣，沒等時淮回復(fù)就聊起別的。

    【你最近好像不怎么管我跟姜茶出去玩兒了】

    【怎么這么放心啊】

    今天去酒吧還是姜茶叫他的。他匯報給時淮后沒有收到很大的反應(yīng)，居然還有點(diǎn)失落。

    時淮的回復(fù)稍后就到。

    【秦?zé)霑堋?/br>
    言簡意賅，信息量卻很大。

    【姜茶？？跟秦?zé)敫纾?？?/br>
    【嗯】

    【什么時候的事啊】

    【具體不清楚，但我是昨天知道的】

    【在一起了嗎？！】

    【還沒有，秦?zé)氪蛩阕贰?/br>
    應(yīng)允精神一振，稍加思索便露出惡魔的微笑，噼里啪啦繼續(xù)打字。

    【今天姜茶玩游戲輸了跟我朋友隔著一張撲克牌接吻來著】

    【第二輪大冒險還被指去跟隔壁桌搭訕要聯(lián)系方式】

    【被搭訕那個人加他微信了說明天有時間一起玩】

    消息一條一條地冒出來。時淮都能想象到他不懷好意的表情。

    【我會轉(zhuǎn)告秦?zé)氲摹?/br>
    直到家門口下車，應(yīng)允還在回味這口午夜大瓜，津津樂道。

    他沒特意了解過，但知道秦?zé)雽γ恳蝗螒偃硕疾诲e，即使結(jié)束也是和平分手好聚好散。談過的都說好。

    他從前還看到過時淮跟秦?zé)氲腸p文。有時候他哥做1，有時候是秦?zé)?，可以說是各有千秋平分秋色。談戀愛之后再磕他哥跟別人是無論如何磕不下去了，淺磕一下小秦哥倒還是可以的。

    然后他才發(fā)覺，時淮放心的點(diǎn)帶著些瞧不起人的意味。

    拋開他已經(jīng)有男朋友了這個前提條件不談。難道他跟秦?zé)胫g，姜茶就一定會選擇秦?zé)雴幔?/br>
    他跟秦?zé)氡绕饋砭湍敲礇]競爭力？

    男人的好勝心在這種毫無意義的假設(shè)上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他不甘心地問了時淮，居然得到一句反問——

    【你覺得呢？】

    瞧不起誰呢。

    應(yīng)允氣哄哄地上了樓，路過洗手間腳步一頓，走進(jìn)去站在鏡子前自拍了一張。

    這樣好像還不夠。他叛逆勁頭上來了，把手機(jī)放到一旁接冷水洗了把臉，非常認(rèn)真地思索才能把他哥駁到無話可說。

    抬頭時他整張臉濕漉漉的，貼著臉頰浸濕了一圈頭發(fā)。水滴順著他的輪廓往下滑，沒入衣領(lǐng)洇出明顯的水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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