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錦 第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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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后,她更加肯定了這一點(diǎn),昨晚他簡直是“如狼似虎”。 他是因?yàn)殚L輩們催促嗎?還是他自己也真的想要呢?她不好分辨,她其實(shí)自己也不知自己到底想不想要跟裴連瑛的孩子。 思緒就跟外面忽然而起的風(fēng)一樣,一會(huì)刮到這里,一會(huì)刮到那里。她收拾好,騎著阿毛去香云橋。 剛剛到橋上,一個(gè)婆子飛奔而來,大叫著道:“少夫人,不得了了,你快去找少爺,采石被衙役抓走了?!?/br> “什么?”青枝驚呆,“你好好說,他怎么無端端被抓了?” “都是那個(gè)……那個(gè)阿珍的娘。她之前不是找阿珍要錢嗎,沒有要到,不死心,這回又來了。她進(jìn)不了門,就在門口候著,正好采石跟阿珍去買糕點(diǎn)吃,她就攔著他們要錢,不知怎么回事,后來就受傷了,采石就被抓了?!?/br> 孫氏嗎? 沒想到她這么無賴,明明已經(jīng)把女兒賣給她了,竟然還敢來要錢。青枝心頭火氣:“受傷,傷得多重?”怕不是裝的吧? 婆子道:“不知,被抬到醫(yī)館去了,她兒子也在,告采石傷人,衙役當(dāng)場就抓采石。哎呀,奴婢也不知來龍去脈,阿珍說得太急,她現(xiàn)在還在兵馬司衙門?!?/br> 孫氏的兒子也出現(xiàn)了?青枝冷笑,她倒要看看他們想唱哪一出戲! 她調(diào)轉(zhuǎn)驢頭就走。 婆子在后面叫道:“少夫人,去找少爺啊。” 不找,她自己的人,她自己管! 第76章 “你該跟我走了。” 兵馬司衙門前, 姚珍蹲在地上,哭得眼睛都腫了。 她跟那些衙役反復(fù)解釋,不是嚴(yán)采石把孫氏打傷, 是孫氏自己撞柱子, 可小吏并不理會(huì),說得等指揮下令。 不一會(huì),林云壑就到衙門了。 衙役把情況稟告一遍。 林云壑問:“那婦人確實(shí)是被打傷的?” “當(dāng)時(shí)集市上人少, 誰也沒看清, 只知道這三個(gè)人在說話,婦人先是跪下來哀求,后來又去拉扯那小姑娘,那少年是去攔……” 林云壑就讓小吏把姚珍帶來。 “見過大人?!币φ湫睦锝辜? “噗通”一聲先跪下了, “我娘今早管我要錢,我不給, 她就耍賴,師兄是為護(hù)我才攔著她的。他真沒有打傷我娘, 我娘是自己撞到柱子撞傷的,請大人明鑒?。 ?/br> “那婦人是令堂?”林云壑奇怪, “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我沒有,是她先把我賣了的!”姚珍氣急,“我都不是她家的人了, 我的賣身契在別人手里?!?/br> 哦,那她應(yīng)該是哪家的奴婢。 一般奴婢犯事, 主家得承擔(dān), 林云壑問:“你師兄也是賣給別人的?”叫師兄, 有點(diǎn)奇怪。 “我?guī)熜之?dāng)然不是, 只有我是賣給師父的……” “你不管賣沒賣,都不該對娘動(dòng)手!”姚祿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大人,我娘現(xiàn)在生死未卜,您要給我們做主??!” 林云壑便把姚祿也叫進(jìn)來,讓這二人對峙。 姚祿看姚珍一身好衣服,眼里冒出嫉恨的光。 這死丫頭好歹也是姚家養(yǎng)大的,而今過上好日子了,竟然置他們母子倆不顧,自己吃香喝辣,連他們餓死都不管! “meimei,你好狠的心??!”姚祿神色哀怨,“當(dāng)初娘把你賣了也是為你好,瞧瞧你這光景,若待在家里哪能有這般富足?就沖這點(diǎn),你也該感激娘??!可你非但沒有一點(diǎn)良心,竟還聯(lián)合外人對娘動(dòng)手,你如何彌補(bǔ)?我剛才問過大夫了,娘這傷非同小可,你就算拿一百兩銀子也未必能治好!” 真會(huì)顛倒是非。 姚珍不驚訝,她這兄長就是一張嘴能言善道,哄得父親母親都疼愛他,他做錯(cuò)事往她頭上扣,父親母親也相信,后來父親死了,母親更是把他當(dāng)寶一樣。 姚珍淡淡道:“這樣好,為何不賣你?把你也一并賣了,我們都能過上好日子?!?/br> 姚祿一怔。 衛(wèi)國公府奴仆上千,林云壑從來沒覺得奴仆的日子有多好,都是伺候主子的,掙得辛苦錢,可這姚祿竟把賣女兒說得如此脫俗,也是厲害。 他對姚祿生出了幾分不信。 就在這時(shí),青枝趕到了兵馬司衙門。 “你們早上抓得一個(gè)人,叫嚴(yán)采石,他是我徒弟。”她把阿毛拴好,對衙役道,“他年紀(jì)小不懂事,此事無論什么結(jié)果,該由我承擔(dān)?!?/br> 衙役見她樣貌,坐騎,就猜到是誰,急忙去告訴林云壑,小聲道:“那少年原來是裴少夫人的徒弟。” 青枝? 林云壑心頭一喜,為這突然到來的相遇,可隨后又是一陣惆悵,就算再見又能如何呢?他能做什么? 母親讓他擇妻,他每次都很敷衍,如果他再對青枝心存幻想,裴連瑛又去雙親面前告一狀,他難以想象他會(huì)面臨什么。 恐怕母親會(huì)去求天子賜婚。 一旦天子給他賜婚,他更沒有選擇。 林云壑板起臉,看著從門外而入的青枝:“裴少夫人,聽聞你是嚴(yán)采石的師父?” 兵馬司衙門遇到林云壑,毫不意外,青枝道:“是,還有她也是我徒弟,”她指一指姚珍,“到底怎么回事,你告訴我?!?/br> 見到師父,姚珍都要哭了。 被抓的時(shí)候,他們都知道只要說出師父的名字,那些衙役或許會(huì)松動(dòng),可他們都不想說,怕連累師父的名聲。 結(jié)果師父還是來了。 姚珍羞愧道:“都是徒兒的錯(cuò),徒兒今兒不該出門……”他跟師兄起得早,想先去集市買些糕點(diǎn)給師妹們吃,大家伙兒都有勁,練織錦也更勤奮些,誰知道會(huì)給師兄招來牢獄之災(zāi),她忍不住又哭了。 青枝把手帕遞給她,問道:“采石做了什么?” “師兄什么都沒做?!币φ涞蓤A紅彤彤的眼睛,“我娘拉著我不給我走,師兄只是將她手掰開,結(jié)果她自己忽然往柱子上撞……”興許是說了太多遍,她猛地想到什么,“她是故意的,她跟她的兒子想要錢,要我們賠好多好多錢!” 她目光如刀一樣刺向姚祿。 姚祿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比起姚珍,她那兄長胖得像木桶一樣,脖頸處堆了三層rou,眼睛也大,可目光閃爍。青枝問姚祿:“你娶妻沒有?之前你娘賣阿珍,說是要用銀子給你當(dāng)聘禮的?!?/br> 冷不定被問娶妻的事,姚祿毫無準(zhǔn)備,愣在那里。 “聘禮錢都被你揮霍掉了?”青枝挑眉,“怎么不回答?” 早聽說姚珍拜得師父是官夫人,可沒想到這樣漂亮的美人兒一張口如此的尖刻,那一雙美眸像盛了冰水似的,七月里,他雙腿不由打寒顫。姚祿結(jié)巴道:“哪敢呢,我可沒有……不,那不是聘禮錢,那錢是給娘,娘看病的。”語氣越來越軟,“裴少夫人,您莫誤會(huì),我不是欺負(fù)阿珍,我跟我娘許久不見阿珍,只是來看看她的……也是因?yàn)槟蛔屛覀冞M(jìn)門,我們只能在別處等著,我娘都跪下來了啊,天底下哪里有女兒能受得起娘親的跪拜的?” 故意去集市演給百姓看,是要他們說阿珍不孝,用吐沫星子淹死她不成? 孝不孝還不是得看雙親? 青枝從來沒有被父母苛待過,父親當(dāng)她心肝,母親就算呵斥也從來不打她的,什么都緊著她用,她無法想象天底下有這樣對待女兒的父母。 青枝道:“她賣給我了,我不準(zhǔn)她盡孝……你此番出門,大可以去告訴天下,我陳青枝不讓徒弟盡孝,你盡可以去?!?/br> 姚祿哪里想到她會(huì)這么說,一時(shí)嘴巴像被縫住了一樣。 林云壑從這些話里已經(jīng)弄明白了來龍去脈,看姚祿時(shí),實(shí)在忍不住不屑。 一個(gè)用光自己meimei賣身錢換來聘禮錢的男人,算什么男人?他也是有jiejie的,林云壑道:“我們?nèi)タ纯戳钐冒桑纯此∏槿绾??!?/br> 他是對姚祿說的。 姚祿心驚膽戰(zhàn)。 他直覺這回弄錯(cuò)了,他習(xí)慣大手大腳花錢了,家里的銀錢揮霍一空,他騙母親自己要娶妻,要聘禮錢,母親就把meimei賣了,錢到他手里又被花光。他覺得錢沒有一天夠用的,就去賭,想憑手氣,結(jié)果輸了還不上,被人打斷腿。母親去找meimei借錢,被趕出門,他走投無路啊,最后讓母親跟他一起來訛詐meimei。 他以為這事兒不難。 現(xiàn)在面對著青枝跟林云壑,他卻氣都不敢喘。 再撐一會(huì),只要母親不能走路,就算他們是官,銀錢也得拿出來,再多撐一會(huì),他暗暗鼓勵(lì)自己。 孫氏躺在床上痛苦的哼叫。 林云壑問大夫:“哪兒受傷?” “背上撞了下,草民看并不嚴(yán)重,不知為何不能動(dòng)彈……”大夫面色疑惑。 孫氏看到青枝又恨又怕,可為了兒子,叫得更為大聲:“我兩條腿都不能動(dòng)了,沒有一點(diǎn)力氣,以后下半生恐怕都要躺著了……裴少夫人,請恕奴家不能行禮,唉,好痛啊,可痛死我了,大夫,求求您再幫我看看。” 越大聲越像在掩飾心虛,青枝心想孫氏為了兒子肯賣女兒,又有什么做不出的?她為這兒子,真是肯奉獻(xiàn)所有! 不過,這也是她的軟肋。 甭管好人壞人,只要是人,都有他的弱點(diǎn)。 青枝跟林云壑道:“她才受傷,看不出嚴(yán)不嚴(yán)重,如今也不好有定論吧?不如這樣,先讓大夫給她治,過幾日還是治不好,我愿意賠償?!?/br> 路上,聽林云壑的意思,并沒有證人,姚珍跟姚祿各執(zhí)一詞,互相抵消,但孫氏是切實(shí)撞傷了,最終結(jié)果很有可能也是判他們賠償。 青枝左右衡量,心里已有辦法。 姚祿不肯,大著膽子道:“如今我娘遭受折磨,不該立刻判決嗎?裴少夫人,我不是催您,實(shí)在是……我不忍心啊,我不是要您賠償,是要您的徒弟,是他對我娘下手的!” 青枝平靜地道:“便是采石動(dòng)手,也得看到底重不重,如果確實(shí)下不了床,我哪怕賠你上千兩呢?!?/br> 上千兩,他從來沒見過這么多銀子,姚祿心神搖曳,仿佛看到一座銀山。 林云壑道:“原本也不會(huì)即刻判決,得先等大夫定論……”他看一眼姚祿,“你便先住在京城吧,過陣子就有結(jié)果?!?/br> 也只能這樣了,姚祿點(diǎn)點(diǎn)頭。 姚珍不知師父的想法,低垂著頭,仍在自責(zé)。 出門后,林云壑也擔(dān)心,輕聲問:“你打算怎么辦?”他還是忍不住,他怕青枝會(huì)出冤枉錢。 除非他…… 青枝卻很篤定:“我絕不會(huì)讓他們稱心如意?!?/br> 輕輕的一揚(yáng)眉,自信畢露,似府邸正盛開的牡丹,肆意張揚(yáng)著,知道沒有哪種花能艷過它。 林云壑的心一陣急跳,控制不住想多看看。 一匹雪白的馬卻突然出現(xiàn),像冬日的雪花一樣,涼了他的心。 裴連瑛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