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錦 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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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人,無論是林云壑敗,還是裴連瑛敗,對他們都有好處。 只是,該怎么促成呢? 也許得再下一顆猛藥。 ………… 不知是不是淋了雨,裴連瑛在下午的時候便覺有些昏昏沉沉,等到下衙,臉頰都開始變得guntang。 裴輝看到兒子情況不對,急忙派小廝去請大夫。 翠兒則去陳家告知青枝,有些抱怨的道:“奴婢就說少爺早上吃得少呢,果然是不舒服?!?/br> 周茹得知后怪女兒,說昨晚回去太晚以至于把女婿弄得病了,拖著青枝趕去裴家探望裴連瑛。 幸好不重,大夫說歇息兩日便可,周茹松一口氣,又給李韭兒道歉,說女兒不懂事,李韭兒笑道:“他們感情好,哪有什么懂事不懂事的?再說,連瑛也不止是著涼,他最近查案沒睡好。” 周茹就催著女兒去照顧女婿。 無端端被母親說了一頓,青枝心想裴連瑛也是沒用極了,淋個雨就生病,也太嬌貴了吧?她那次生病好歹是掉到湖里。 她端著藥碗進去。 已是天黑,屋里點著油燈,她坐在床邊吹著熱騰騰的湯藥:“你別不是病得起不來了吧?要躺著喝嗎?” 這是來照顧他嗎,不是來氣他的吧?裴連瑛道:“你把藥放著,我一會自己吃?!?/br> 聲音有些低啞,青枝盯著他的臉看了看:“我可不想被我娘說?!?/br> 裴連瑛氣笑了,咳嗽幾聲:“好吧,那你想如何?” 青枝把迎枕拿過去,扶他坐好。 隔著中衣,能感覺到他的手臂也是很熱的,青枝又把藥湯吹了會,送到他嘴邊:“你病了明兒不能去查案了吧?” “嗯,也不用查了?!彼认乱豢谒?。 他很少生病,記憶里也就兩三回吧,不知這次是不是因為淋雨,或是查案……也有可能是心事太多了,他看了一眼面前的罪魁禍首。 青枝驚訝:“查出來了?” “查得差不多時,王姑娘被秦公子勸回家?!迸徇B瑛簡單說了一下,“聽說太醫(yī)已經將王姑娘救醒?!?/br> “不知會不會還被逼著另嫁他人?!?/br> “王大人應該不敢,天子愿意派太醫(yī)去救王姑娘,是有支持王姑娘的意思,王大人只能答應秦公子,等他兩年?!彼f著又咳嗽起來。 長得好看的人病起來也更讓人憐惜,青枝當然談不上憐惜他,但聲音不由自主變得柔和:“好了,你該休息了?!彼畔滤幫?,抽去迎枕,俯身替裴連瑛蓋被子。 她難得表現(xiàn)出的溫柔,好似稀世珍寶,裴連瑛伸手圈住她的腰,一用力,青枝就貼在了他胸口。 可能是臉頰上的紅色印染,他的眼眸似乎也變得有些發(fā)紅,在燈光下顯得有幾分妖異,青枝的心跳快了幾下,捂住唇道:“你別想著親我,你這病會過給我的。” 裴連瑛勾唇:“我,不親你?!庇H還是想親的,但更多的是想要貼著。 也不是沒有這樣親昵過,但今日似乎有點不同,青枝心想,是不是他病了,有種虛弱感,語氣神態(tài)都不一樣。 罷了,就陪他一會。 她一動不動伏在他胸口。 難得有這樣乖巧的時候,裴連瑛聞著她發(fā)間幽幽清香,忽然問:“你真的可以接受私奔?如果哪日……你會私奔嗎?” 為什么突然問這個?青枝道:“別人可以私奔,但我不需要,我若不愿跟你過了,可以和離,你答應過的?!彼植簧怠?/br> 是啊,他答應過的。 腦中忽然浮現(xiàn)出青枝跟林云壑同行的場景,如果哪日青枝喜歡上別的男子,她就會提出和離了吧? 而他得信守承諾,一點都不能反對。 他當時怎么就忘了補充些條件呢?他明明是那么謹慎的人,裴連瑛一陣郁悶,突然又咳嗽起來。 青枝急忙起身:“是不是我壓到你。” “沒有,”他沒松開手,“我問你,你什么情況下會提出和離?” 怎么盡問些奇奇怪怪的問題?青枝道:“你對我不好,我就會和離啊?!?/br> “什么是不好?” “欺負我,騙我,管東管西,做了壞事故意瞞我,”青枝想一想,認真地加了最后一條,“還有納妾。” 就這些嗎?她的要求也太容易達到了吧? 裴連瑛忽然笑起來。 笑得極開懷,青枝疑惑地看著他。 不是在說正經事嘛,她何處答得不對?又有何處這般引人發(fā)笑?這人該不會病得糊涂了吧?這樣奇怪! 作者有話說: 借病行“兇”~ 第64章 青枝從不主動親他。 次日, 青枝沒回娘家。 她了解母親的脾氣,裴連瑛病未痊愈,她若去織錦, 耳朵絕不會清凈, 不如就在裴家。平日總往外跑,關鍵時候照顧下丈夫,公爹婆母肯定高興。 果然李韭兒直把她夸, 還問她辛苦不辛苦, 她當然說不辛苦。 下午裴連瑛睡著,她去書房畫畫。 找顏料時,突然發(fā)現(xiàn)多出十幾種,她問翠兒怎么回事。 翠兒道:“書房的東西沒有誰敢動, 若是多了什么, 必然是少爺去買的?!?/br> 裴連瑛沒空畫畫,他買顏料難道是為她?青枝不太相信, 他整日忙著查案,哪里有時間想這些。 可翠兒這般說應不會假, 她仔細看了看顏料,開始調色。 晚飯時, 裴連瑛已能下床,青枝默默吃著雞rou圓,猶豫要不要問。如果裴連瑛說不是, 她自作多情,若說是, 她得感謝他。 她不習慣謝裴連瑛。 青枝夾了兩只圓子放他碗里。 也是難得的舉動, 裴連瑛當晚不顧身體, 投桃報李, 把青枝后悔地一塌糊涂。 幸好,他病情沒受到影響,很快就去衙門了,不然她還得跟長輩們解釋怎么病會越養(yǎng)越重。 他好了,青枝當然也可以回陳家織錦。 那幅金玉滿堂織好后,她馬上讓一個婆子送去衛(wèi)國公府。 林云壑看到錦緞,拿在手里反復欣賞。 金魚的鱗都是金絲所織,耀眼至極,尾巴輕薄而靈動,有一絲絲的霞紋,周圍的水草碧綠,中央是一株新荷,粉粉的顏色。看起來與原來的紋樣相似,可色彩明麗多了,讓人愛不釋手。 他忽然又很想念青枝。 利用職務,巡街時,他早上在蓮花巷與香云橋之間行走,一直到遇見青枝。 清晨的陽光下,她穿著淺碧色的春衫,烏黑發(fā)髻上插朵茶花,那茶花顏色緋紅,像瑪瑙一樣。 “陳掌柜?!彼辉敢饨兴嵘俜蛉恕?/br> 青枝騎在阿毛的背上,詫異地看向他:“林指揮怎會在此?” “我正巧走到這里。”林云壑撒謊的時候臉上浮出一層薄紅。 他膚色很白,青枝看得清楚,心里便明白了:“是嗎,那你現(xiàn)在要去何處?”她可不想再跟他同行。 林云壑沒有回答:“錦緞我看到了?!?/br> “如何?您滿意嗎?” “嗯,我想再要一幅?!?/br> 青枝:“……” 她是趕工給林云壑織得,就為與他斷絕來往,怎可能同意? “恐怕不行,我手頭要織得錦緞太多,您等一陣子吧?!彼咧⒚ハ阍茦?,“我先走了?!?/br> 林云壑沒好意思跟上。 他已經使勁辦法,沒有別的借口,他怕太過分會讓青枝反感。 走到橋上,青枝莫名往后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林云壑在不遠處站著好像木雕一般,她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可能林云壑對她是真心的。 她已經為人妻子了,他竟還記著她。 青枝輕嘆口氣。 路過蘇起的家門時,她看到母親從里面出來,手里端著一個瓷盤。 母女倆面面相覷。 “娘去作甚?”青枝馬上詢問。 周茹是去給蘇起送了早點吃,她訕訕道:“沒什么,蘇師傅一個人住,我怕他挨餓,反正也是多到的米糕?!?/br> 青枝扶額:“我不是讓您別管嗎,您怎么忍不住?您肯定是去打探他跟姑姑的事情了,是不是?” 周茹期期艾艾:“也不是……就是……哎,你姑姑馬上都三十了,我能不著急?我只是探探口風,如果蘇師傅愿意,我可以勸勸阿念。青枝,你得為你姑姑考慮下將來啊,再往后拖,真的不成的?!?/br> 母親從來就不是一個守信的人。 青枝可沒忘記她轉頭就把自己出賣的事兒,可本性難移,她問:“蘇師傅怎么說?” “他說不急,”周茹咬牙,“我都不知他什么意思,男兒應當敢作敢當嘛,我看得出來,他肯定喜歡阿念。” 這模棱兩可的話叫青枝也摸不透:“我早讓您別管,您看您管了也管不了?!?/br> 周茹氣惱:“白給他吃米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