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錦 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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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枝卻是哈哈大笑。 蘇起進院時就聽見里面的熱鬧,他并沒有打攪,只默默得在東廂房把椅子放下。 兩把椅子打磨得十分光滑,椅背上雕刻著玉簪花,花瓣纖長秀雅,栩栩如生。 之前兩把杌子也做好了,還剩兩把椅子,一把扶手躺椅。憑他的速度,至多一個月就做完了,蘇起垂首瞧著廂房內(nèi)的書案,書案上擺著的筆筒,顏料,宣紙。腦海里是陳念伏案畫畫,恬靜的樣子。 突然,有些不舍。 或許,他可以做慢一些? 他想著,離開了陳家。 周茹知道青枝還要織給姜怡的錦緞,提醒道:“早點織完,我跟你一起送去姜家。姜姑娘之前就來拜見過,店鋪開張,他們一家也來恭喜,我們怎么也該禮尚往來。” 青枝不是很想去,因為姜怡問得事情太多了,有時候管得也寬,但母親說得也有理,還是答應(yīng)了。 她跟陳念織到傍晚方才出來。 飯后,陳念去東廂房。 她喜歡織錦,也喜歡畫畫,空閑時時常執(zhí)筆構(gòu)思,有時候就會畫出特別漂亮的底本。 青枝在外面喂阿黃。 鑒于阿黃最近的表現(xiàn),她多給了好些rou,阿黃吃得尾巴直搖。 “要越來越聰明啊?!鼻嘀逃?,“以后會買東西就好了……對了,我得幫你做個窩,天氣冷了?!?/br> 侄女兒經(jīng)常跟阿黃說話,陳念已經(jīng)習慣,她伸手去筆筒拿筆,不料發(fā)現(xiàn)書案上多出了一件巴掌般大的木雕。 火光下,她看清那木雕雕刻得是個女子,細長彎彎的眉,略圓的眼睛,鼻子秀挺,嘴角高高翹著,手里拿一把瓷壺。 十分像她。 唯獨不像的,是那個笑容。如此溫暖,如此的明亮。 陳念忽然想起,蘇起那日問她,“你以前是這個樣子的吧?” 他是不是想雕刻一個過去愛笑的她? 到底像不像,她自己都不知。她想不起來了。 她定定看了會木雕,將它收入袖中。 作者有話說: 等會還有一更~感謝在2022-08-14 10:19:36~2022-08-15 09:43:1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夢田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4章 原本該是一場多精彩的好戲! 陳家錦緞鋪生意日漸興旺, 投奔的織娘越來越多,嚴重威脅到其他錦緞鋪的生意。 然而他們都不敢動手,一是陳家光明磊落, 青枝是通過減少盤剝從而吸引織娘, 甚至還指點織藝。二是青枝的未來夫家是裴家,民不與官斗,這等道理無人不知, 是以他們除了暗地咒罵外, 也只能努力籠絡(luò)自家的織娘。 短短時間,織娘們在京城的日子大為好轉(zhuǎn),手頭開始闊綽,在她們心里, 青枝跟陳念的地位也跟著提升了。 陳家門口總有織娘們來問候, 拜訪。 周茹發(fā)現(xiàn),女兒跟小姑子比往前忙了一倍不止, 簡直是沒有停歇的時候。 說什么收了徒弟會好些,好在哪里? 小姑子也會誆人了, 周茹氣得又去跟丈夫的牌位訴苦,但想到丈夫的心愿也是要在京城開錦緞鋪, 她一時又覺得不該說這些。 在周茹左右搖擺時,翠兒突然推開門,叫道:“宮里, 宮里來人了……” 周茹愣了下:“什么?什么宮里?”她一時沒理解宮里是什么意思。 翠兒道:“皇宮啊,惠妃娘娘派小黃門來接姑娘, 姑娘的名聲都傳到宮里去了。” 周茹嘴巴大張, 出去時差點摔一跤。 小黃門就站在門口, 青枝正問他:“真是惠妃娘娘?可我織藝再好, 也比不過宮里的繡娘啊?!彼€是有自知之明的,雖然時常得意,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別提是京城的皇宮。能去宮里的都是最最頂尖的人物,她是算不上的。 小黃門微微一笑:“陳姑娘別妄自菲薄,您織得錦緞,林老夫人不是都贊不絕口嗎?” “那是我姑姑的本事,惠妃娘娘應(yīng)該請我姑姑去才是?!彼目椝嚩鄶?shù)都是姑姑教的,只是姑姑不喜交際,故而平日里都是她出面。 小黃門道:“這奴婢就不知了,娘娘說只請您去呢,可能因為您是掌柜吧……娘娘還吩咐要帶上您家最好的錦緞,”他做了一個手勢,“陳姑娘請快些吧,娘娘還在等著?!?/br> 周茹這時才過來,瞧見那小黃門的樣子,便相信是從宮里出來的。 因黃門不是正常的男子,言行舉止異于常人,也只有宮里才有。周茹變得拘謹了些,小心道:“公公,真是惠妃娘娘有請?” “京城哪家敢冒認那?再說,今兒也不是只請陳姑娘一個,還有別家的織娘?!?/br> 青枝有點懵,但天子腳下,真沒人敢冒充妃嬪的,便看了母親跟姑姑,兩個徒弟一眼,說道:“你們別擔心,去宮里想必也待不了多久,很快就回的。”她坐入轎內(nèi),“勞煩公公先送我去店鋪,錦緞都在那兒?!?/br> 小黃門一揮手,轎夫抬著轎子離開。 頭一回遇到這種事,周茹有點慌張,跑去裴家把剛才的事情告訴李韭兒。 “應(yīng)該不是假的,是真的小黃門,不過惠妃娘娘怎么會見織娘?小黃門還說請了不止一個。” 李韭兒思忖著道:“連瑛只見過天子,妃嬪是見不到的,不過聽聞惠妃愛打扮,在閨中便喜穿新衣,呂家為此養(yǎng)了不少繡娘,她許是聽說青枝的織藝了?!彼呐闹苋愕氖?,“你別慌,我派人去問連瑛?!?/br> 前陣子尚衣監(jiān)中的幾位繡娘犯了錯事,被打得手指皆廢,惠妃等著新衣,遲遲不見,得知繡娘人數(shù)不足,便打算在民間選一些織娘。 惠妃為此央求楊景恒,楊景恒讓惠妃管理后宮,這等小事自然不會反對。 是以便有了今兒青枝進宮里一事。 青枝在店鋪取了一些錦緞,馬上就被小黃門催促著上轎前往皇宮。 不知是不是沒有經(jīng)驗,她坐在轎中有種莫名的不安。她雖是想在京城揚名,把陳家的織藝發(fā)揚光大,可從沒有想過會與皇宮有什么牽扯。 這位惠妃娘娘到底為何請她過去?她不信宮里的繡娘會比不上民間。 轎子抬到宮門口,青枝被前來迎接的宮女攙扶著下來。 第一眼便看見如巨石聳立的宮墻,厚重中透著些許蕭瑟。許是快十月了,她沿著鋪滿青磚的大道行走,感覺到裙下有一陣陣的涼意。 惠妃住在玉芙宮,宮內(nèi)外遍種百花,但這時節(jié)多數(shù)鮮花都凋零了,只有菊花,木芙蓉仍在盛開。 聽黃門稟告,織娘們都到宮里后,惠妃吩咐宮女們在流芳亭附近的水榭設(shè)宴款待。 這水榭建于湖上,寬闊清幽,六位織娘坐在里面時不時好奇張望。其中一位青枝認識,乃是萬春錦緞鋪的織娘,曾來家中試探過她。那織娘見到她并不自在,但裝作不識,與別的織娘們小聲說話。 惠妃稍后才來,青枝跟著那些織娘一起上前拜見。 宮女們捧著她們織得錦緞給惠妃過目。 惠妃坐在搬來的榻上,目光漫不經(jīng)心得掠過錦緞,而后笑道:“民間的織藝竟也如此精湛了,看來我沒有請錯你們?!鳖D一頓,手指指著其中一幅百鳥朝鳳紋錦緞,“這是哪一位織得?” 在這么多錦緞中,這幅并不是特別突出,青枝自認為姑姑后來畫得底本更好,她上前一步:“回娘娘,是小女子與姑姑所織。” “你叫什么?” “陳青枝?!?/br> 惠妃斜靠在榻上,仔細瞧了瞧她。 也不怪裴連瑛不退親,從均州來的姑娘竟有這等麗色,換做任何男子都得猶豫一下。她笑起來:“這幅錦緞很合我的意,你是跟誰學的織藝?” “回娘娘,小女子是父親啟蒙,師從姑姑,我們陳家的織藝乃是父親跟姑姑嘔心瀝血十數(shù)年摸索而成的。” 惠妃點點頭:“不容易……那你可愿意留在宮里予我織錦?” 青枝一驚,這該不會是惠妃請她進宮的目的吧? 可她極愛自在,之前怕裴家規(guī)矩多,不愿嫁入裴家,又怎么肯進宮?關(guān)在宮里,不如讓她死了。但這等魯莽的話不能在惠妃面前說,青枝想一想道:“恐怕小女子的織藝不足以為娘娘效力,再者,小女子乃獨女,父親早逝,家中只剩母親,小女子得盡孝道。” 百事孝為先,用此借口絕不會錯,便面前是天子,也難挽留吧? 而且這也算不得借口,她雖不順從母親早早嫁入裴家,可母親若有事,她定會不離不棄。 惠妃其實并不是真的要她進尚衣監(jiān),她是裴連瑛的未婚妻,天子若知道必定通融,但她發(fā)現(xiàn)這小姑娘十分機靈,說的話無錯可挑,難怪令林云壑另眼相待。 惠妃露出欣賞之色:“真是個孝女啊,坐下吧。”請其他的織娘也一并入座。 宮女們陸續(xù)端來佳肴。 青枝默默品嘗,暗自揣測惠妃的意圖。 惠妃剛才說自己是孝女,那是不是算放過她了?還是只是隨口一說?如果惠妃后面仍堅持要她留在宮里,那她恐怕不得不利用裴連瑛了。 反正裴連瑛要娶她也是為了仕途,她用他一下也是應(yīng)該的。 飯后,惠妃命宮女把碗碟撤下,又點了一名織娘問話,那名織娘十分愿意來宮里。 惠妃頗為欣慰,又同別的織娘說話,說完后請她們一起賞魚。 因水榭下方的湖極深極寬,水榭周圍都修建了欄桿,還有一些美人椅,緊靠欄桿,可坐著賞魚。 陽光從四周的蒼天大樹中散下來,落在湖面,斑斑點點。成群的魚在下方游動,攪起小小的旋渦。 青枝一時也看得津津有味。 對面的湖邊忽然路過一位公子,他見遠處甚為熱鬧,便問打掃的小黃門。小黃門說是惠妃請了京城的織娘們進宮,想選一些加入尚衣監(jiān)。 那公子正是林云壑,他聽到織娘二字,立刻想到青枝。自從重陽節(jié)過后,他不再同那些公子外出了,每日在家念書練武,母親很驚訝,也很欣慰,只有他知,這與青枝有關(guān)。 他原本想過兩日去陳家錦緞鋪看一看青枝…… 她該不會就在這些織娘中吧? 林云壑忍不住好奇,朝著那方向走去。 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他看見一個姑娘從水榭掉下,湖中水花四濺。 林云壑心頭一跳,顧不得別的,疾步往前,他想看看是誰落水。 耳邊聽到有人叫:“是陳姑娘……” 林云壑的心跳得更快,他跑到最近的湖邊仔細辨別,感覺那姑娘似乎就是青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