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錦 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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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ptx、下山找小落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夢田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1章 “這件事一筆勾銷。” 隨從態(tài)度恭敬, 低頭回道:“世子爺,這是陳姑娘,陳家錦緞鋪的掌柜, 老夫人請她來是為買錦緞。” 那公子乃是衛(wèi)國公府的世子林云壑。 林云壑當然也是認識青枝的, 被青枝潑了冰碗之后,可謂是把她的樣貌刻在心里了。后來有一次他在馬車上看到青枝買了荔枝膏水,便讓車夫去嚇一嚇她。 可惜他要趕著去皇宮, 不然定會下車仔細瞧瞧她的狼狽狀。 結(jié)果沒想到, 青枝竟是個織娘。 “十方佛紋錦緞莫非是你織的?”林云壑問,母親很是喜歡,這幅錦緞已經(jīng)掛在家里有一段時間了。 青枝道:“是?!倍嘤嗟淖?,她一個都不想說。 這公子被稱為世子, 那便是林老夫人的兒子, 她對林老夫人更是不滿了,她的荔枝膏水就是被衛(wèi)國公府的馬車給弄潑了的, 現(xiàn)在再加上這一樁…… 就算是普通人家也該教育好孩子吧,皇親國戚那樣尊貴的身份, 不應(yīng)該更約束自己嗎?怎么養(yǎng)出這等紈绔子弟? 小姑娘垂著眼簾,不知是膽怯還是不屑, 也不知她有沒有認出自己?林云壑挑眉問:“你什么錦緞都會織?” “不是。” 隨從不知他為何與這姑娘搭話,怕老夫人怪責,小心道:“世子爺, 老夫人還在等著?!?/br> 林云壑就讓他領(lǐng)著青枝去見祖母,他自己也跟著前往。 聽著身側(cè)的腳步聲, 青枝眉頭越鎖越緊, 她不知道這世子有沒有認出他。 早知道, 她那日應(yīng)該忍一忍。 不, 她怎么忍得了?是他自己撞上來的,就算鬧到官府,也絕不是她的錯。 林云壑忽然說話:“我衣袍上這種紋樣你能織吧?” 那錦袍寶藍底,繡著云鶴紋,不算難,青枝道:“能織?!?/br> 一共三個問題,她卻說了不到十個字。 她那日騎在驢背上分明是伶牙俐齒,又極潑辣的,林云壑笑了笑:“惜字如金?!?/br> 來到上房,林老夫人見兒子與她同行,驚訝的問:“云壑你不是要出去嗎?” 林云壑在一張椅子上坐下:“我聽說是這位陳姑娘是織娘,正好天氣涼了,兒子想添置衣物,就想在她那里買幾幅。” 林老夫人就沒有再問,笑著與青枝道:“我最近越看這幅錦緞越喜歡,”她指一指右側(cè),透過半開的槅扇,可以隱約看見那十方佛錦緞已經(jīng)裝裱好掛在墻上,“我想請你再織一幅觀音圖……乘龍觀音,你可曾織過?” “家父與姑姑織過,我們有現(xiàn)成的底本,”但這是神佛圖案,尤其費時間,青枝斟酌言辭,“不過,早先前已有多位客人給了定金,有幾位是說好月份的,倘若我忙著給老夫人您織錦,恐怕不好跟他們交代?!?/br> 林老夫人怔了怔,隨即笑道:“無妨,我不著急要,你何時有空再織?!鼻埔娗嘀υ尞惖纳袂?,她笑得更為溫和,“我娘家祖上也是做生意的,做生意最重要的是守信,自然不能讓你為我在客人們面前失了信用?!?/br> 實在很太出乎意料,林老夫人一點都沒有擺架子,青枝心想,她如此通情達理,怎么會教出那樣的兒子? 其實是因為林老夫人老來得子,早先前兩夫婦就一個女兒,后來入宮做了皇后,林老爺子千盼萬盼想要個兒子,一直等了十幾年方才如愿,便對這兒子有些寵溺。 林云壑見母親沒有為難青枝,發(fā)話道:“看來陳姑娘很忙,那我就只要一幅錦緞……你隨我來?!?/br> 青枝難免警惕:“林公子要何錦緞,在這說便行,何必如此麻煩?” “要是能搬來,我也不會讓你走一趟,”林云壑看向母親,“我那座金玉滿堂的屏風(fēng)有些損壞了,想要個一模一樣的圖案,就想請陳姑娘去看看。” 兒子的書房里確實有一座這樣的屏風(fēng),林老夫人不疑有他:“那陳姑娘,勞煩你了?!?/br> 青枝拿不準他的意圖,問道:“林公子是也不介意早晚嗎?” 林云壑笑一笑:“衣物是介意的,這屏風(fēng),隨便什么時候做都行?!?/br> 笑容挺親和,難道他真的沒有認出自己? 始終是皇親國戚,青枝輕易也不想得罪,便道:“那好吧,我先看看能不能織出來?!?/br> 林云壑便領(lǐng)她去書房。 離得不遠,穿過游廊就到,青枝剛剛走入,就見林云壑將門關(guān)起來。 她心頭一跳:“林公子還是把門開著吧,孤男寡女,對林公子名聲不好?!?/br> 林云壑靠在暗沉色的門框上:“開門可以,但你欠我一件事?!?/br> “何事?” “給我的玉佩道歉。”林云壑將腰間的玉佩取下,放在手心里蕩了蕩。 他從沒被人潑過東西,受過這樣的待遇,怎么能輕易放過青枝?哪怕青枝沒認出他,這時也該知道了。 原來他認得她! 青枝露出詫異的表情:“那日撞我驢的竟是林公子嗎?我真沒看出來,林公子您彬彬有禮,斯文儒雅,實在不像會橫行霸道,目無王法的……林公子那次可是喝醉酒?” 聽著像是替他開罪,實則指桑罵槐,林云壑臉色一沉:“你膽子不小!” “不敢?!鼻嘀Φ拖骂^,“我看老夫人和善可親,想她教養(yǎng)的兒子應(yīng)也不差,故而才斗膽說兩句……我是來看屏風(fēng)的,假如沒有屏風(fēng)可看,還請林公子放我出去?!?/br> 這才是她的真面目,哪里是惜字如金,簡直是一字不讓,林云壑冷笑道:“你當我拿你沒辦法嗎?你開的錦緞鋪我一查便知了,你聰明的話,這就跟我的玉佩道歉?!?/br> 果真是皇親國戚啊,威脅起別人來毫不猶豫,青枝直視著他:“你要做什么隨便你,現(xiàn)在讓我出去?!?/br> 林云壑見她并不害怕,猛地往前走兩步,將書案上一座硯臺摔在地上。 聲音刺耳,叫青枝的身子莫名一顫。 “這座硯臺是天子所賜,價值連城,但被你不小心打碎……鬧到官府,怎么也該判你賠一千兩銀子吧?”林云壑走到她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便算把店鋪賣了也賠不起,你家住何處?我看看加上你家宅院值幾個錢,或許到最后得把你自己也賣了?!?/br> 這么無恥的話青枝第一次聽到。 什么叫真正的紈绔子弟,她也是開了眼界了。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道歉,竟然把天子賜予的東西砸壞,而后把罪名扣在她頭上。 青枝忽然笑了起來。 世道真是不公,為何這等品性的人偏是皇親國戚?如今屋內(nèi)沒有人證,真要鬧到衙門,堂官會信她的話嗎?憑衛(wèi)國公府的地位,母親恐怕會讓她去求裴連瑛幫忙。 可沒有裴連瑛,她就不能解決了嗎? 只是一個道歉而已。 這么一點事她都忍不得,以后也很難做大的生意,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她總要經(jīng)受風(fēng)浪的,何況,而今面對的不過是個紈绔,紈绔的腦子里有什么? 青枝收住笑容:“我可以道歉?!?/br> 剛才她的笑又激怒了林云壑,他想要用更加令人屈辱的方式,可青枝笑過之后居然同意了,他不由一怔。 “你的玉佩叫什么名字?”她問。 “什么?”林云壑被她的問題難住,“名字?” “不是要道歉嗎?道歉自然是要叫名字的,比如我跟你道歉,便得說,林公子,對不住。那面對玉佩,我自然也要稱呼公子或者小姐,再加上名字,不然便沒有什么誠意?!?/br> 這個說法很有意思,林云壑竟然忍不住笑了笑:“玉佩還分男女不成?” “這得由你來決定,你說是公子就是公子,小姐就是小姐?!?/br> 林云壑煞有其事的想了想:“那就小姐吧,至于名字……叫林慈?!?/br> 林慈? 慈愛的慈嗎? 真正可笑,取這樣的名字,卻在做著那樣的事,青枝思忖著道:“公子對道歉一事如此執(zhí)著,想來這塊玉佩對你很重要吧?”她雙手高捧起玉佩,對著它低頭致歉,“不知林慈小姐您那日可凍著?冰碗有些冷,實在抱歉。但我并非故意,您這樣漂亮的外表,這樣高貴的身份,便是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故意弄臟您。您應(yīng)該也是知道的,看得清清楚楚的,我想沒有人比您更了解事情的真相了……” 林云壑聽著,心頭忽然一驚。 玉佩是他的jiejie林念慈送的,那時候他尚且年幼,但jiejie說的話卻都記在了心里。 jiejie說他是父親母親最期待的孩子,叫他不要讓雙親失望,叫他成為林家的頂梁柱。 可現(xiàn)在,他在逼迫一個小姑娘向他的玉佩道歉。 這樣荒謬的事兒,只是因為別的公子起哄,他怕丟了面子,臨時想出來的損招。 林云壑看著青枝,忽然間把玉佩搶走:“算了!” 青枝揚眉:“不用道歉了嗎?我要說的話還沒說完呢,我想讓林慈小姐好好聽一聽的?!?/br> 那雙春水似的眸中并無一丁點的懼怕,甚至是藏著不屑,林云壑才發(fā)現(xiàn),即便她愿意道歉,可她心里并沒有屈服。仔細想,她說的那一段話何嘗不是控訴呢? 玉佩確實看得最清楚了,它沒有人的那些欲望,偽裝,它從來都安靜的掛在他腰間。 是他,明明知道自己做錯了,卻不改,他裝得自己是個紈绔,這樣的話,許多事情他做不到,雙親也不會怪責。而一旦做成了一件小事,他們都會夸贊不已。 他便不用承擔那么多。 他那么多的身份,衛(wèi)國公府的世子,天子的內(nèi)弟,太子的舅父,他身上背負的期望太多了。 林云壑摩挲著玉佩問:“你怎么會不怕我?” 聲音里忽然沒了那種傲慢,那種戲弄,青枝微微怔了怔,而后道:“我問心無愧。” 原來是他問心有愧。 林云壑道:“這件事一筆勾銷了?!?/br> 青枝松一口氣:“那小女子告退?!?/br> 見她要離去,林云壑道:“屏風(fēng)的事不假,錦緞我還是要你織的。” 青枝輕聲一笑:“天子賜的硯臺林公子說摔就摔,一座屏風(fēng)竟舍不得嗎?倘若是怕老夫人問及,我便說是我推掉的,客人太多,實在來不及織,請公子放心。” 林云壑臉頰忍不住發(fā)紅,他確實是怕母親詢問,怎么把織娘帶去了,又沒要錦緞,為此他得撒謊,不過這是其一。其二,他也說不清為何,就是不想讓青枝就這么走。 “我說是天子賜便真是天子賜?不過是為嚇唬你,但這屏風(fēng),乃是紫檀木所制,大小正合適這塊錦緞……你不是做生意的嗎,銀子不想掙嗎?我給你三十兩?!?/br> 原來不是天子賜的硯臺?他倒是演得挺像。 看來慣會唬人的,倘若不接,不知又會生出什么壞主意,青枝轉(zhuǎn)過身看了眼那幅金玉滿堂的屏風(fēng):“我可以給你織,但我已經(jīng)說了,客人很多,許是不知道要織到猴年馬月?!彼^不會提前給他織,拖到后年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