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錦 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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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別的姑娘閑談,哪里會提什么錢不錢的。在跟青枝初次見面時(shí),她看青枝生得妍麗,言行舉止落落大方,看起來與裴連瑛也頗為相配。 誰想到,她竟能這樣說話。 這樣的,銅臭氣。 姜怡差點(diǎn)就想走了,但轉(zhuǎn)念一想,也不知裴連瑛最后會不會娶她。 兄長與裴連瑛同朝為官,總說裴連瑛將來大有作為,那她還是要跟青枝打好關(guān)系的,萬一她仍會做裴家的兒媳呢?雖然可能性是不大了。 姜怡微微一笑:“我信你,那我就在你這兒買了?!?/br> 青枝就把早前的底本拿來,讓她挑選:“因之前趙姑娘已經(jīng)要了三幅錦緞,你再要,得等到明年?!?/br> 姜怡道:“可以,年初穿正好。”她選了一幅芙蓉花錦緞,“我記得,都要定金的吧?” “也可以不給?!苯腋峒谊P(guān)系好,青枝覺得姜怡做不出那等事。 再說,到時(shí)真不要,她一樣可以賣給別人。 但姜怡還是給了三兩定金。 回去后,她把此事告訴母親。 姜夫人目瞪口呆:“難怪他們兩家沒有定吉日……這陳姑娘未免太不識大體?!?/br> “她說她想掙錢,還說裴家的錢不是她家的?!苯南?,這是鉆到錢眼里去了。 姜夫人驚奇:“她竟這么說?” “是啊?!?/br> 姜夫人琢磨著道:“她這樣毫不遮掩,莫非并不想嫁?不然怎么也得顧著裴家吧?”越想越奇怪,“她該不會是看不上裴公子吧?” 姜怡嘴唇微張:“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看她也不傻吧,既然不傻,怎么會不替自己考慮?誰都知,當(dāng)官夫人比當(dāng)織娘好,但她偏偏選擇織娘,她若老老實(shí)實(shí)的,看裴家一家的態(tài)度,定然早就娶進(jìn)家門了,哪里會等到現(xiàn)在?!?/br> 姜怡恍然大悟。 難怪她想不通,原來是青枝不肯嫁,才會去織錦。 姜夫人嘖嘖兩聲:“我若是裴夫人,真的要?dú)鈺?,這么好的兒子,別人看不上。難怪她這陣子沒空,實(shí)在是有苦說不出?!比缓笥痔嵝雅畠海澳憧蓜e學(xué)這陳姑娘,早些選好夫婿早些嫁人,我們也放心?!?/br> 她之所以還沒定下親事,是那些公子總有不如意之處,不像裴連瑛這般出色。倒不知青枝為何看不上?同是姑娘家,姜怡真的找不到裴連瑛的缺點(diǎn)。 硬要挑,只能是家世,裴連瑛并非出自名門。但她不信青枝是為這個(gè)理由,畢竟青枝自己家也只是織戶。 姜怡百思不得其解。 ………… 明日十方佛的底本就能畫好,青枝同陳念在午時(shí)休息了一會,青枝趁機(jī)洗個(gè)頭。 周茹對著驢指桑罵槐:“沒事兒亂叫,誰都知家里養(yǎng)著你了,你自個(gè)兒可知道丑?驢就是驢,始終比不上馬的,上不得臺面,你心里得有個(gè)數(shù)?!?/br> 毛驢委委屈屈聽著,草也不敢吃。 青枝洗完頭,擦著頭發(fā)曬太陽:“驢既然是驢,還能發(fā)出馬叫聲?少為難它了。” 周茹哼一聲:“你就慣著你自個(gè)兒吧。” “那可不?我自個(gè)兒的娘都慣著別人,我再不慣著自己,都沒人慣著我,多可憐?!?/br> 周茹:“……” 這母女倆斗嘴在家中是常事,陳念抓了把秸稈喂毛驢:“嫂嫂,你要想買馬,隨時(shí)可買,銀子不都放在你那邊嗎?像青枝這樣孝順的孩子不多。” 她那放錢的箱子已經(jīng)快存了一百兩,周茹輕咳聲:“我不是怪她,我是心疼她傻?!?/br> 她哪里傻了?青枝心想,她要傻,能掙這么多錢嗎?母親說來說去就是想讓她快點(diǎn)嫁給裴連瑛。 可裴連瑛也就是官員的身份高貴了些,別的有什么?但這也是因?yàn)樗桥?,不能參加科舉罷了。她可不覺得自己比裴連瑛笨。 周茹見她撅著個(gè)嘴,小臉上寫滿“不服”兩個(gè)字,好氣又好笑。她對這女兒是有許多看不慣的地方,但又實(shí)在討厭不起來,若非攀上裴家,女兒這樣的條件,根本不愁嫁人,尋常人家那里會嫌棄她能織錦能掙錢呢。 周茹過去給女兒擦頭發(fā):“你莫怪我話多,為娘是真心替你著想。” 這一點(diǎn)青枝從來沒懷疑過,世上沒有誰會比母親跟姑姑對她更好了,她點(diǎn)點(diǎn)頭:“我知。” 知道歸知道,她仍是有自己的判斷。 五月太陽火辣,頭發(fā)很快就干透,青枝馬上又跟陳念去畫圖,一直忙到天黑。 白天過得充實(shí),入眠便很容易,青枝向來是沾到枕巾就能睡著的。 但今夜不是安靜的一夜。 她睡到深處,突然被驢叫聲驚醒。 毛驢看著雖小,聲音卻很嘹亮,尤其在夜里,簡直跟敲鑼打鼓聲一般。青枝揉著眼睛,從床上坐起。 該不會是病了吧?她一邊想一邊穿衣,那毛驢平時(shí)很少叫,夜里更是一聲不吭的,若是病了,得帶它去找獸醫(yī)。 誰料兩個(gè)婆子又喊起來:“有賊進(jìn)門了……” 青枝一驚,飛快得跑向門口。 她當(dāng)然也有怕的東西,但小賊,她從來不怕,青枝順手cao起一把掃帚問婆子:“哪里有賊?” 婆子指指墻頭:“跑了?!?/br> 周茹跟陳念,翠兒也起了來。 聽說有賊,周茹急忙去看屋內(nèi)的箱子,見箱子上的鎖好好的才放心。 青枝跟陳念則去了東廂房。 里面被翻得一塌糊涂,青枝仔細(xì)查看之后,臉色頓變。那幅如意觀音輪觀音錦緞不見了,不止如此,還有不曾畫完的十方佛底本,竟然也被偷走。 她一時(shí)說不出話。 陳念拍拍她肩膀?qū)捨浚骸皼]事,再畫就行了,幸好銀子跟別的錦緞沒有放在這里。” 青枝頹然道:“再畫也沒用,對霍家交不了差,原本說好五日的?!蹦切≠\太可恨了,偷錦緞不說,竟然還偷底本,他偷了有什么用? 青枝想著,又跑去西廂房。 織機(jī)歪歪扭扭的,她細(xì)看之下發(fā)現(xiàn)織機(jī)的幾根梭子斷裂,像是被重物砸到一般。 青枝的秀眉擰成一團(tuán)。 陳念跟著過來,臉色也變得不太好看:“怎么把織機(jī)也弄壞了?” 周茹站在門口:“許是沒偷到什么,氣急敗壞……幸好我把銀子鎖在箱子里,”她回頭催促翠兒,“你快去裴家,叫連瑛過來看看?!?/br> 青枝道:“叫他作甚?我等天亮去大理寺報(bào)官?!?/br> “你這時(shí)候不靠他靠誰?”周茹勸她,“他本來就會查案,指不定馬上就能抓到賊……”說著一頓,“不過確實(shí)太晚了,把你裴大伯,伯母驚醒不好?!?/br> 青枝不明白這怎么叫靠裴連瑛,就算母親請了他來,那也是他的職責(zé)所在。難道陳家不認(rèn)識裴家,就不能讓大理寺幫他們抓賊了嗎? “他要去參加早朝的,還得等他去衙門?!?/br> 周茹一想也是。 青枝又問婆子:“你們可看清賊的模樣?” 兩個(gè)婆子搖搖頭:“黑漆漆,哪里看得清,只辨得是個(gè)男人,個(gè)子不高,跟姑娘差不多,三兩下就翻上墻頭……應(yīng)該是聽到驢叫聲逃跑的,不然那賊恐怕還得多偷一些東西。” 青枝笑起來:“看來養(yǎng)驢還有別的好處?!?/br> 這話顯然是對她說的,周茹撇撇嘴,沒反駁,今兒那驢確實(shí)幫了大忙。 青枝走到墻邊抬頭看。 宅院是裴輝買入的,價(jià)格應(yīng)該不低,四處圍墻筑得又高又結(jié)實(shí),也不知那賊怎么進(jìn)來,又怎么翻出去的。 周茹道:“你別看了,等連瑛來了再說……再去歇息會兒吧,不然明日你提不起精神?!?/br> “怎么睡得著?”青枝惱道,“潘公子要的錦緞被偷了,我得賠他二十兩銀子。還有十方佛的底本,也沒了。” 周茹哎呀一聲:“對啊,你們簽了契約的,五月底得織好?!睕]掙到錢,又損失二十兩,不怪女兒生氣。不過她轉(zhuǎn)念一想,經(jīng)此一事,也許女兒想通,不再織錦了,倒是好事,“二十兩也不算什么,我來給。” “不用你給,我自己有,就是耽誤了潘公子的事兒,對不住他。” “我看他挺好說話,沒事?!?/br> 青枝沉默,又抬頭看著墻。 周茹勸不了她,只得自己去歇息。 等到天亮,青枝把驢喂飽,好好夸了一頓,騎著就去了大理寺。她沒讓翠兒去,翠兒去的話,必然會找裴連瑛。 可她家里的事沒必要讓裴連瑛管,她寧愿找別的捕快。 大理寺管著一整個(gè)京城的大小案子,便是早上,許多捕快也出去忙活了,只剩兩位捕快守在這里。 聽青枝說遭賊,其中一位捕快請她去里面坐著,讓文吏提筆在旁邊記錄。 先是問住何處,又問被偷了什么,再問時(shí)間,再問她可曾看到賊的模樣,而后又問以前可遭過賊,后來甚至問她是從何處來京城的,越問越多。 文吏寫著,都要忍不住笑了,這年輕捕快見到美貌女子,春心萌動,在借機(jī)搭訕呢。不然這樣尋常的案子何必問東問西,簡直是要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挖出來。 青枝也覺不對:“你該問的都問了吧,其他的有何干?還請你快些抓到那賊,將我的錦緞歸還于我?!?/br> 捕快笑一笑:“好說,我一定盡全力……敢問姑娘芳名?” 告知名字也沒什么,只是這捕快臉上的笑容叫她有些不太自在,青枝正當(dāng)猶豫時(shí),忽然聽到身后傳來裴連瑛的聲音:“什么案子?” 捕快見到裴連瑛,忙跟文吏一起站起:“回大人,這位姑娘家中遭賊,屬下正要去查看?!?/br> 裴連瑛把桌上文吏寫的東西拿起來審視。 青枝暗自埋怨那捕快,要不是他胡亂詢問,就不會遇到裴連瑛了。 “只是被偷了一幅錦緞,小案子,不牢大人費(fèi)心……”青枝道,“請這位捕快大哥去一趟我家吧。”她并不想裴連瑛去,省得母親又借機(jī)撮合,耳根不得清凈。 捕快喜滋滋得搓搓手。 難得見到這么漂亮的小姑娘,正好小姑娘又有所求,指不定他抓到賊,能博她歡心,將來能娶進(jìn)家門。 “裴大人,那屬下先告退了?!?/br> 裴連瑛哪里不知青枝的心思,他掃了一眼青枝,目光落在她眼下淡淡的烏青色上。 看來一晚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