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錦 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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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環(huán)走后,周茹才回過神,瞪圓眼睛道:“你們這是來招攬生意的?”怪她傻,居然一點都沒看出,被女兒跟小姑子給耍了,她氣得恨不得掐青枝一把,“你是未來官夫人,怎么還做起買賣來了?要被人知道,那是裴家的親家,裴家也得跟著丟人。” 陳念怕娘兒倆吵起來:“我也姓陳,你別怪在青枝身上,就算青枝不織錦,我自己也要織了賣的。” 周茹咬牙:“你就幫著她吧!” 陳念道:“我?guī)屠聿粠陀H,剛才哪句話說得不對?” 她這小姑子寡言,但一旦開口,那是一針見血,她完全不是對手,周茹氣結(jié):“算了,我說不過你。你自個兒要織錦,我管不了,可青枝我萬萬不能讓她當(dāng)個織娘。” 青枝真不知織娘哪里不好,陳家就是靠這門手藝才能活下來的,這是陳家的立身之本,有了這本事,他們永遠(yuǎn)不用擔(dān)心沒飯吃,沒衣穿,可偏偏母親鉆入了“官夫人”這個牛角尖。 如何才能讓母親想通呢?青枝發(fā)愁。 又有別的丫環(huán)來問,這回陳念主動搭話,省得她嫂子又去為難她的侄女兒。 不知不覺,竟有五六家的女子表示,想買她們的錦緞。 馬車上,青枝笑意掩不住:“姑姑,我這法子不錯吧?” 周茹在旁邊重重哼了一聲。 陳念揉揉她的發(fā)髻:“你向來機(jī)靈,兄長常說,即便沒有兒子,有你也足夠了,故而給你取名青枝,望你如繁茂樹木一樣康健?!?/br> 提到父親,青枝鼻尖發(fā)酸。 她小時候活潑好動,母親總嫌她野,但父親從沒有責(zé)罵過她一句,她要什么喜歡什么,父親總會滿足她。就是這門親,也是父親問過,以為她喜歡才定下的。 可惜世事難料,她長大后才知,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周茹聽見這句也有些傷懷,她這輩子最遺憾的就是沒給丈夫生個兒子:“你爹若在世,絕不準(zhǔn)你這樣胡鬧?!?/br> 青枝揚眉道:“爹要還在,早就在京城開錦緞鋪了,我便是錦緞鋪家的小姐?!?/br> 周茹噎住,不知說什么好,確實丈夫提過幾次,想去京城…… 難道說女兒這是要替丈夫完成心愿?可她是官夫人啊,怎么能做織娘?周茹左右為難。 回到家,青枝就跟陳念去織錦了。 丫環(huán)婆子是裴家的人,她們一家去賞花的事很快傳到李韭兒耳中,李韭兒便有點擔(dān)心。 “周meimei是不是惱上我了?竟獨自帶阿念跟青枝去城外。” 裴老太太已經(jīng)知道推遲吉日的事:“有不滿也是常理,不如你請她們來家里坐一坐?” 李韭兒搖頭:“怕是無用了,我看只有連瑛去一趟才行,周meimei很喜愛他,只要他賠個罪,周meimei一定心滿意足?!?/br> 裴老太太點點頭,但很快又皺起眉:“我最近都沒瞧見他人影,他回來得太晚了。這哪里像是什么左少卿,跟人家小吏衙役似的,可別累倒?!?/br> “他每做一樁事都極認(rèn)真的,不然也不至于得天子賞識。但周meimei那里……不行,我得派人去傳個話,叫他今兒無論如何都要去陳家一趟。” 案子一直未破,大理寺卿高士則已經(jīng)愁白了幾根頭發(fā)。 此案年前就發(fā)生了,因案子多,他沒怎么注重,誰想到會牽扯到何家。何尚書心急如焚,他日子也不好過,幸好年后天子將裴連瑛調(diào)到大理寺,他才能松口氣。 去年年中,禁宮里有謠言傳太子不祥,因太子去流芳亭附近放風(fēng)箏時,近旁的湖水里竟冒出許多烏鴉。那烏鴉極詭異,如煙霧一般,剛剛顯形,很快就消散,但被許多宮女黃門瞧見證實。 這對太子不利,天子震怒,當(dāng)時裴連瑛正是侍讀,有日去宮里見到天子,竟把此事剖析地明明白白。 天子一試,果然也能在湖里弄出烏鴉,便知不是神明暗示,而是人為。后來他命裴連瑛協(xié)助調(diào)查,將嫌犯抓獲,可惜那嫌犯服毒而亡。 雖然沒有找到主謀,裴連瑛卻得了天子信任。 如今這聰慧的年輕人做了左少卿,一定可以幫他,高士則招手示意小吏過來:“裴左少卿今日在做什么?” “去了丁植家?!?/br> 丁家是這樁案子里第一家丟了孩子的,高士則奇怪:“去他家作甚?” “小人不知,不過左少卿應(yīng)有他的理由。” 那年輕人做事確實有他獨有的一套,高士則心想,可能他是找到什么端倪了,當(dāng)下心里暗暗高興。 此案若破了,他這大理寺卿的帽子才能戴穩(wěn),不然何尚書真在天子面前參他一本,他難辭其咎。 丁家在秋來巷的最里頭,因丁植是魚販,屋里有股nongnong的魚腥味,不過裴連瑛倒覺親切。他幼時是聞著這味道長大的,雖然父親總怕熏著他跟母親,一到家就把衣褲脫下扔在外面,可總有殘余。 丁植衣著破舊,神色疲倦:“見過左少卿,不知又找草民想問什么?草民的兒子已經(jīng)消失四個月了?!?/br> 他的語氣并不恭敬,跟著來的衙役都微微皺眉,裴連瑛倒沒什么反應(yīng):“我想再聽聽當(dāng)日的情形,畢竟顯兒是第一個失蹤的孩子……如果當(dāng)初捕快全力搜尋,興許能找到他?!?/br> 丁植腮邊的rou一陣跳動,臉頰隱隱浮出紅色,裴連瑛注意到他的手也捏成了拳頭。 去年丁家報案后,聽聞捕快去找了半日便放棄了,丁植因此記恨也很正常。 “你莫非不記得了?”他問。 丁植圓睜雙眼:“我便死了,去了陰曹地府,此事也不會忘記!” 裴連瑛道:“那你再說一遍。” “是去年的五月初九,我?guī)э@兒去爬西山,我中途肚子痛,去方便了一下,顯兒就不見了。就在西山腳下,當(dāng)時游客不少,還有擺地攤的小販,有人看見顯兒往河邊去了……那賊人定是在河邊拐走他?!?/br> 西山附近有條玉帶河,那河因地勢關(guān)系,水流很急,裴連瑛問:“顯兒平常喜去河邊玩嗎?” “不?!倍≈策B連搖頭,“他還小,不會游水,我走的時候叫他老實待著等我,不知那賊人用了什么伎倆把他誘過去。”說著,他緊緊盯著裴連瑛,“你問我有什么用,你們早該……” 他想譴責(zé)裴連瑛,可不知為何,那年輕官員的眼睛竟極為的清澈,仿佛一面鏡子般能照出他自己。 丁植目光一顫,低下頭。 裴連瑛站起來,在丁家走了一圈。 丁植雖是魚販,但很能掙錢,早早在京城置辦了這座獨院,小歸小,樣樣俱全。如果他兒子還在,一家子定是過得舒心快活。 可惜…… 裴連瑛停下腳步,看了一眼在屋角放著的籮筐,魚腥味主要是從這籮筐上面?zhèn)鱽淼摹?/br> 丁植還在賣魚。 他轉(zhuǎn)過頭:“你放心,我一定會查到你兒子的下落?!闭f罷走了出去。 跟在后面的衙役拿出水囊:“左少卿快喝些水吧,這等小事應(yīng)該讓小的們來做?!敝皇菃枂栐挾?,又不難,怎的還親力親為?要不是天子器重,高大人也當(dāng)做寶,他們真覺得裴連瑛有些傻。 其實那是執(zhí)著罷了。 裴連瑛做事,都有個目的,那目的他是一定要達(dá)到的,比如通過科舉入仕途,比如禁宮湖中烏鴉一事,這次的案子他既然接手,也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裴連瑛喝了幾口水道:“丁植這里,你們盯著些,但不要打草驚蛇?!?/br> 衙役愣住,不知他為何要盯梢丁植,丁植也在找自己的兒子啊,但還是應(yīng)了一聲。 裴連瑛騎上馬,往府衙而去。 此時已近傍晚,天邊的云朵似染了色一般,瑰麗無比。 行到東華門時,正巧遇到裴家的小廝,那小廝擦著汗道:“小人聽說少爺去秋來巷,正要去找呢。” 裴連瑛問:“父親派你來的?” “不,是夫人派來的,夫人說少爺下衙后最好去一趟陳家?!?/br> 去看周嬸跟青枝嗎? 是了,母親已經(jīng)與周茹說了推后吉日的事,想必是怕她們不快讓自己去寬慰下。裴連瑛看看天色,也到下衙的時間了,便調(diào)轉(zhuǎn)馬頭去香云橋。 他那未來岳母或許不滿,但青枝卻不會,她只巴望自己解除婚約。 他問她理由,竟嫌自己老。 這么可笑的借口,誰會信? 不知她為何不坦白,莫非……是喜歡上別的男子?裴連瑛心存疑惑,京城俊賢輩出,但青枝才入京,照理不可能會結(jié)識什么公子,那么,是在均州嗎?均州真有哪位公子,能讓青枝為此退親? 如果是個勝過他的人物,早就揚名了吧? 他可沒聽說過。 裴連瑛行到香云橋,正要下馬時,忽見一個婦人走過,手里捏著方帕子,那帕子素白色,繡著朵芙蓉。 他猛然想起在丁家也曾見過一方手帕,急忙打馬走了,完全忘了來時的初衷。 作者有話說: 李韭兒:????這孩子,難怪沒娶上老婆! 感謝在2022-07-12 09:26:04~2022-07-13 10:14:3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阿麒 2瓶;就愛萬人迷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1章 她掙得可是陳家的。 香云橋下種了許多桃樹,此時桃花全都開了,青枝在院子里就能看到遠(yuǎn)處大團(tuán)的粉色。 門外響起敲門聲,有人來問錦緞。 像是哪家的丫環(huán),翠兒引著她進(jìn)來。 周茹不許青枝做太跌份的事,便讓翠兒守在門口,專門負(fù)責(zé)接待,這也是最后的一點要求。因她實在說不過那兩個,她這些年過得如此舒服,都是丈夫跟小姑子的功勞,她也是有良心的,不能過于責(zé)怪女兒孝順。 她就開始埋怨裴連瑛,推遲成親不說,這陣子也不露面,他難道不知,她的女兒也很吃香? 不過在杏花林露了回面,就有媒婆來打探,她心里得意,但因為已經(jīng)定親,不得不回絕,只把這當(dāng)作將來好炫耀的條件。 比起女兒,小姑子要困難些,媒婆聽說年齡后便急忙告辭。 看來把小姑子嫁出去還是要費些功夫,周茹邊想邊站在窗外往外看,眼瞅著翠兒把一個丫環(huán)領(lǐng)到東廂房。 西廂房放織機(jī),彩絲金銀絲等物,東廂房就拿來做買賣,要賣的錦緞都擺在那屋,供來者挑選。 那丫環(huán)顯然是見多了錦緞,只略略點一點頭,便問價格。青枝照著萬春錦緞鋪的價,說十二兩,便宜了三兩,但比普通錦緞鋪要高。 丫環(huán)露出驚色:“這般貴嗎?” 青枝道:“您再仔細(xì)瞧瞧,若真覺得不值,我也不勉強(qiáng)。這幅蟾宮玉兔我跟姑姑織了好些日,花足了心思,便是底本也是我們自己畫的。” 丫環(huán)沉吟著將這幅錦緞托在手里看了看,而后道:“也罷,我便替主子買下了。若主子滿意,以后自然還會光顧你們?!彼贸鲆诲V十兩的銀子并二兩碎銀放在桌上,“替我小心包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