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綰云鬢 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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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撞破的羞窘令她紅了臉,忙倒退著往里躲。 冷不防撞上一堵人墻。 男人單手扣住她的腰肢,薄唇貼到她耳后,輕嗤出聲:“先前勾我腰帶時,怎么就不見你紅了臉?” 第二十九章 外頭聲音頗大, 鬧了一陣,似乎有人呵斥了什么,瞬間安靜下來, 只是時不時還會響起桌椅的磕碰聲, 還有人低低的說話聲。 柳茯苓再也待不住了,自聽到“桂枝”兩個字開始, 她便知道自己決不能坐視不理。 一定是桂枝出了什么事。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趙云屹, 本想悄悄溜走,卻見趙云屹不知何時已經(jīng)起了身, 坐在她身后,待在黑暗中幽幽的看著她。 柳茯苓嚇了一跳,卻聽他啞聲說,“把衣裳穿好再去?!?/br> 柳茯苓心中一動,感激道, “謝太子殿下?!?/br> 她飛快的抓起一旁的衣裳,可那衣裳脫起來簡單穿起來卻極難,紛繁復(fù)雜的設(shè)計十分不方便, 趙云屹看著她手忙腳亂的樣子, 眼眸瞇起, 單手勾起放在自己身旁的衣裳, 扔到了她的腦袋上。 “穿這個。”趙云屹道。 柳茯苓心中著急,也沒有多想, 便扯過他的衣裳, 披在了身上。 他的外衫很寬大,穿在她的身上顯得她整個人更加纖細小巧。 趙云屹看著她手忙腳亂的樣子, 便不由自主的起身來到她的跟前, 伸出手, 幫她捋了捋頭發(fā) 。 柳茯苓一愣,便感覺他的溫暖的大手穿過她的發(fā)絲,將她的頭發(fā)輕輕地挽起,然后幫她簪上了簪子,觸感滾熱,令她十分不自在。 她耳朵一熱,后退兩步,有些警惕的看著他。 口中卻說著,“謝謝太子殿下?!?/br> “想去便去?!壁w云屹深深看了她一眼,慵懶說道。 柳茯苓點了點頭,囫圇說了聲謝,便提著長長的衣裙擺便快速跑出門外,趙云屹看著她慌張的背影,緩緩的踱步出門。 “殿下,您休息的如何?”青葉恭敬地問趙云屹。 “發(fā)生了什么事?”趙云屹問青葉。 “派人去問過,說是柳姑娘的meimei尋了短見……”青葉輕聲道,“殿下,要管嗎?” 趙云屹手指垂在腰間,靜靜地勾了勾掛在腰上的平安扣,“要管,當(dāng)然要管。” 青葉了然點頭。 柳茯苓跑得耳旁生風(fēng),心跳得飛快,她一直覺得桂枝情緒不好,每天悶悶的不說話,但是她事情太多,也無暇去管,若是真出了事,她這個做jiejie的…… 柳茯苓覺得時間仿佛回到了自己被抄家的那一晚,那日院子外頭便如今夜這般亮堂,不是燈光,而是燃燒的火把,映滿了整個天空,將周圍的一切都染成了紅色。 她昏昏沉沉的睡醒,聽到外頭雜亂的人聲和馬蹄聲。 她起身四處找人,陪著自己的嬤嬤不見了,外頭的小廝也不見了,她披著衣服狂奔,卻一個人都找不到,直到來到正廳堂前,看到自己的一家人都跪在那兒,宛如待宰的羔羊。 那時她還不大清楚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她只知道父親是個好官,他們才剛來到京城,母親已經(jīng)在為她擇一門門當(dāng)戶對的好親事,桂枝的病也已經(jīng)好了許多。 可是都毀了,毀在她的眼前。 桂枝…… 柳茯苓來到桂枝的房間,果然,何掌事、德子,甚至是白芷jiejie和蒼術(shù)jiejie都在此處,里頭有大夫正在為桂枝姑娘診治,房間外側(cè)擠滿了人,正在擔(dān)憂的說著什么,他們還沒有注意到柳茯苓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門外。 “桂枝怎么會想不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白芷問德子,“桂枝一直是你在照顧,她可曾說過什么?” 德子心驚膽戰(zhàn)道,“是,是曾經(jīng)說過的?!?/br> “便是昨夜,柳姑娘樂伶酒會時,桂枝姑娘便在頂樓上看著,她同小的說,她說……” “她說什么?平日里嘴皮子不是很利索嗎?這時候怎么磕磕巴巴了,快說。”蒼術(shù)姑娘脾氣暴躁的很,直接呵斥道。 “她說,她說茯苓姑娘是因為她才出不去明月樓,還說茯苓姑娘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茯苓姑娘有很多機會可以討來特赦,但是茯苓姑娘為了她,不可能一個人離開。” 德子一口氣說道,“若是要帶上她,便要多出許多麻煩。” “她說這話,你為什么不及時告訴我們?”蒼術(shù)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一眼德子,“你消息不是傳的最快嗎?怎么到了這時候不會傳話了?” “小的,小的不是怕茯苓姑娘聽了擔(dān)心嗎?”德子委屈道,“我怎么知道桂枝姑娘會做出這樣的傻事,若是茯苓姑娘知道了,該有多傷心!” “別說了,桂枝力氣小,手腕那傷不算太深。”白芷看了一眼德子,“也算你發(fā)現(xiàn)得早,將功補過吧?!?/br> “謝謝白芷姑娘?!钡伦幽四~頭上的汗,也算是松了口氣。 發(fā)生這種事他也不想的,他怎么會想到,平日里看起來柔柔弱弱,膽子就芝麻點大的桂枝姑娘,會如此剛烈,為了jiejie直接割腕呢? 茯苓姑娘此時還在太子殿下的廂房里,若是知道了此事…… “茯、茯苓姑娘?”德子一愣,看到了不遠處呆呆的柳茯苓。 眾人一驚,都抬起頭來,看著柳茯苓,一時間都有些慌亂。 “茯苓meimei,你別擔(dān)心,桂枝應(yīng)該不會有事?!卑总屏⒖汤鞯纳锨埃曇舨辉偈瞧饺绽锬前憷淠绫?,而是難得的溫柔輕緩,生怕刺激到她似的。 蒼術(shù)姑娘也是如此,看著柳茯苓此時的表情,一向強勢的她,甚至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安慰她才是。 畢竟,樓內(nèi)幾乎沒有人像她這般,還有親人在身邊……這是幸福,更是軟肋,對于柳茯苓這樣溫柔又倔強的姑娘來說,桂枝出事,比她自己出事更加的嚴重。 “謝謝諸位?!绷蜍邘缀跏菑暮韲道飻D出話來,她聲音微顫,腳步僵硬的上前,卻又不敢上前。 “何掌事請了大夫,大夫是京城首屈一指的,你放心,桂枝姑娘身子柔弱力氣小,傷的不重,只是看起來嚇人……”蒼術(shù)輕聲道,“茯苓meimei,你這樣過來,沒關(guān)系嗎?太子殿下他……” 然后蒼術(shù)注意到了柳茯苓此時的穿著。 眾人也在此時注意到,柳茯苓居然穿著一身男裝外衫,而且這身裝束在樂伶酒會上出現(xiàn)過,似乎正是趙云屹身上的那一件……看來,應(yīng)當(dāng)是趙云屹應(yīng)允之后,柳茯苓才來的。 看來這位太子,對柳茯苓還不錯,看她雖然精神呆滯,但是身子上卻沒有什么傷痕,應(yīng)當(dāng)對她也算是愛護。 白芷看到她這樣,也算是稍稍放了心 。 正在此時,里頭的大夫卻有些慌亂的走了出來,“諸位,對不住……” “大夫!”柳茯苓立刻上前,眼眶瞬間紅了,“對不住是何意?她……“ “傷口無大礙,血倒是止住了,只是這姑娘身體底子太弱,如今流了這么多的血,人恐怕?lián)尾涣藥兹瞻?!”大夫為難道。 柳茯苓只覺得腦子一片空白,整個身子都軟了下來。 下一秒,她的身后多出了一雙手,那雙溫暖的手緩緩輸送著力度,將她扶了起來,柳茯苓只聽到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怎么了? 柳茯苓含淚看向身后的人,卻發(fā)現(xiàn)是趙云屹。 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到的,來的無聲無息,緩緩出現(xiàn)在她的身后,宛如無聲的幽靈。 趙云屹看著她,此時她與之前不同,如今她的眼神幾乎是傷心欲絕,近乎失去了眼眸間的亮光……他還從未見過柳茯苓露出這樣的神色,不禁緩緩瞇了瞇眼。 周圍眾人見趙云屹出現(xiàn),紛紛行禮,并退后幾步不再出聲,何掌事立刻迎上來,臉上掛上笑容,“殿下,驚擾您了,這……” “都退下吧?!壁w云屹咳了兩聲,緩緩道,“茯苓姑娘的事,便是我的事,我自然是要管的?!?/br> 何掌事一愣,趙云屹說出這句話,屬實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眼眸瞬間發(fā)亮,太子這樣說,便是要幫桂枝姑娘了,他趕忙看向柳茯苓,拼命朝她暗示,可柳茯苓卻仿佛一時半會兒回不過神來似的,人有些呆,似乎受到了較大的刺激。 “這就退下,這就退下!”何掌事急忙揮了揮手,其他人并不想走,卻也無奈被驅(qū)散回房,房間里一時只剩下趙云屹和柳茯苓,大夫也被青葉請了出去。 柳茯苓卻沒管他們其他人,徑直走向床榻上的桂枝。 “娟寧……”柳茯苓落下淚來,喊著meimei原本的名字,想要捉住meimei的手,可低頭一看,卻動作一滯。 桂枝的手上纏了繃帶,上頭沁了血跡,那血跡已經(jīng)發(fā)烏,已經(jīng)有些時辰了。 床上脆弱的姑娘如同一片紙,纖細又可憐,呼吸極輕,人事不省,仿佛下一秒便會在柳茯苓的眼前消失。 柳茯苓極小心的碰了碰她蒼白的臉,忽然控制不住,小聲的捂著面哭了起來。 她哭得實在傷心,連青葉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心中泛著酸楚,恨不得想給這可憐的姐妹倆送些藥錢,他本以為太子殿下可能也會善心大發(fā),做些什么,可當(dāng)他抬起頭看向趙云屹時,卻見趙云屹嘴角勾起一絲滿意的笑容。 青葉有些懵了。 “丁太醫(yī)來了嗎?”趙云屹驀然轉(zhuǎn)頭看向青葉,青葉心中猛地一顫,低聲道,“算算時間,應(yīng)當(dāng)快了?!?/br> “去迎?!?/br> “是?!?/br> 青葉立刻離開了房中,房間內(nèi)一片安靜。 外頭天快亮了,晨光熹微,淡淡的陽光照在窗欞上,柳茯苓啜泣著抬頭,便看到了眼前多出了一塊純白色的帕子。 她淚眼盈盈的抬頭,卻見趙云屹面色淡淡的看著她,緩緩道,“時辰快到了?!?/br> “……”柳茯苓呆滯的腦子緩緩想了想,這才想起之前趙云屹與自己提過的要求,如今已經(jīng)到了答復(fù)的時辰,她看了一眼床上柳娟寧,紅著眼眶看著他,“殿下,你,你就沒有半點慈悲心腸嗎?都這時候了……” “怎么?”趙云屹將帕子扔進她的手里,“替你meimei請?zhí)t(yī),還不算慈悲?” 柳茯苓一愣。 仿佛為了配合他一般,外頭的門忽然開了,一位看起來五十歲左右的男子拎著個精作的箱子,快步走了進來,身后跟著青葉。 “丁太醫(yī)請,就是這里?!鼻嗳~對這位丁太醫(yī)十分恭敬。 “好?!倍√t(yī)進了門,看到趙云屹,道,“見過太子殿下?!?/br> “免禮,給這位姑娘看看。”趙云屹讓開位置,柳茯苓反應(yīng)過來,心中一亮,趕忙想要起身,可她蹲的久了,情緒又激動,如今雙腳不免發(fā)軟,半晌都沒成功站起來。 趙云屹看了她一眼,捉住她的手臂,將她整個人拎了起來,拽到自己跟前,讓她靠著。 柳茯苓靠著他,背脊發(fā)熱,有些不自在,不情不愿的往前站了站。 趙云屹嗤笑一聲,眼睛卻看向丁太醫(yī),道,“請丁太醫(yī)替床榻上的姑娘看看,是否還能救?” “稍后,待老臣仔細看看?!倍√t(yī)看了看桂枝的臉色,知道不是急癥,便緩慢下來,替她診脈。 一番查看之后,他沉默半晌不語。 柳茯苓艱難問道,“丁太醫(yī)可有什么辦法?” “此乃娘胎里帶出來的弱癥,難治,如今她失血,損了身體好不容易打下來的根基,難上加難?!倍√t(yī)看了柳茯苓一眼, “看脈象,她應(yīng)當(dāng)原本每日喝藥,那都是好東西,吃了那些,再慢慢調(diào)理調(diào)理個十年功夫,也不是不能為常人那般生活?!?/br> 柳茯苓聽了這話,心中跟刀削般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