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綰云鬢 第25節(jié)
啊,現在先更三千,早上七點前我會把剩下的更了,大家先睡吧!感謝在2022-06-29 02:33:26~2022-06-30 00:12:4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團子貓貓貓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二十四章 柳茯苓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 天已經大亮。 她緩緩坐起身,毯子從她身上緩緩滑落,她皺眉揉了揉手臂, 覺得手臂僵直難受, 身上也有些不適。 這軟榻根本不適合睡覺,只睡了一晚上, 柳茯苓便覺得渾身上下都跟被馬車攆過似的。 她恍惚的抬頭看向窗外。 那飄飛的細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 溫暖的春日燦陽一縷一縷灑在窗欞邊,窗子已經不知被誰關上, 擋住了微涼的春風。 等等! 柳茯苓瞬間清醒,她猛地睜大了眼睛,想起昨晚的事情。 趙云屹呢? 她一個激靈立刻起身,下意識的用毛毯擋在胸前,再看向軟榻, 卻見上頭空空蕩蕩,什么人也沒有。柳茯苓防備的看向房間各處,四處溜達了一圈, 沒有看到任何人, 這才緩緩放下心來。 應當是走了。 她恍然想起昨日自己原本是趴在軟榻上睡的, 后來似乎是被他抱上了床, 但那時她睡得迷迷糊糊,想要掙扎, 手腳卻軟綿綿的動不了, 便以為那是夢境。 柳茯苓有些意外,她本以為, 按照趙云屹的行事方式, 即便要走, 也會扔下自己不管。 …… 果然如趙云屹所說那般,他走后不久,柳茯苓還在房間里梳洗,便聽到外頭傳來了敲門聲,是何掌事親自來了。 一開門,何掌事便迅速關上了門,一雙眼睛盯著她,聲音有些尖利,更有些恨鐵不成鋼,“自己選人有用嗎?啊?費這么大勁,就只讓你自己選人?” 柳茯苓急忙上前,“噓!小聲點何掌事,隔墻有耳!” 趙云屹派的人,不知道還在不在外頭偷聽呢。 “隔什么隔!我就要說,這太子怎么回事啊,要個特赦都要不來!什么自己選人,有個屁用?!焙握剖略较朐綒?,這幾日他被折騰壞了,四處不好得罪,替柳茯苓擋了不少亂七八糟的男人,萬壽節(jié)之前也是忍氣吞聲的在那幫人面前當孫子,心中早就不得勁。 “我就知道這個趙云屹不是什么好東西,也好,也好,這樣你便不用再與他扯上關系……”何掌事氣歸氣,聲音還是收斂了些,他大喘了幾口氣,舒緩了會兒情緒,柳茯苓急忙上前,給他按肩膀。 何掌事這才舒坦了些,原本焦躁的模樣逐漸被安撫下來,他舒服得瞇了瞇眼。 “何掌事,雖然茯苓也想要特赦,可是十幾年來,都沒有人能成事?!绷蜍呔従彽?,“特赦不是那么好拿的,如今茯苓能求來這個機會,已經比眾姐妹幸運許多?!?/br> 何掌事悠悠閉上眼,深深嘆了口氣。 他又何嘗不知,只是柳茯苓是這么多年來頭一個,九王爺、太子、七皇子都因她出入明月樓,這也算是百年難得一遇。 他本以為,她的結果能夠更好一些。 但是柳茯苓很清醒,她說的也對,能得如此機會,已是不易。 “你如今可有挑中的人選?”何掌事輕聲問。 “……還未?!绷蜍咔皫兹斩荚趽鷳n趙云屹是否能實現諾言,根本沒有時間去考慮這些,如今何掌事一提起,柳茯苓不免也有些煩惱起來。 喜歡她的客人不少,如今她名聲大噪,據說有不少人都要慕名而來……備挑選的人很多,可是,柳茯苓——一個都不想要。 “那個周尚書家的公子,你可喜歡?”何掌事輕聲問,“那孩子耿直,好拿捏,但是聽聞周尚書聽聞他跟太子打照面的事情,還弄丟了一根千年老參,氣得把他鎖在了家里,據說半年都不讓他出門?!?/br> “還是算了……”柳茯苓對周公子本就無意,經了此事,周尚書一定聽聞周聞經常來明月樓的事情,稍稍一打聽,便會扯到自己身上,招惹好些麻煩……她如今最怕的就是麻煩。 “九王爺呢?”何掌事抬頭看著她。 柳茯苓蹙眉,她完全沒有往這個方面想。 九王爺已經四十有余,家中還有妻妾,聽聞九王妃脾氣大得很,極難招惹,因知道柳茯苓未及笄不可出閣,這才沒有鬧脾氣。 “那就還有太子殿下與七皇子二位了?!焙握剖驴粗?,見她聽到這二人的名字時,眼中露出復雜的神色,便知她實際上也在考慮這二人。 “你比較中意哪一個?”何掌事問。 “您覺得呢?”柳茯苓實際上在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可她覺得自己對趙云崇,并沒有多了解,并且對方也不一定會為了自己與趙云屹公開作對。 “此話我一般不與人說?!焙握剖伦阶∷氖?,讓她停下,然后把她拽到自己跟前,如老父親般語重心長道,“可如今我一定要提醒你,趙云屹其人,并不像他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br> 柳茯苓心中一動。 何掌事竟然也看出來了。 “早年我在宮中當差時,二位皇子還是小小子,丁點大,七皇子是我看著長大的,是個心地純善,光明磊落的孩子,對待宮女太監(jiān)都極好?!?/br> “但是四皇子……也就是如今太子,他卻不同,他與他母妃李妃流落在外幾年,是皇上派人將他和他母妃一道從安洲民間接到了京城,我看到他時,他已經十歲有余,少年老成,一雙眼睛跟狼崽子似的,亮得嚇人,行事也極不講情面?!?/br> 柳茯苓一聽到這個形容,便想到趙云屹看著自己時的眼神,只能說,何掌事的形容非常精準。 “后來李妃出了事,趙云屹一病不起,變成了現在這副溫吞模樣,但是從前,他與七皇子從不相讓。我還記得有一次,七皇子得了一把好琴,名為鳳凰羽?!焙握剖绿崞饛那暗氖虑?,眼中冒出神采,滔滔不絕。 “鳳凰羽?便是那傳說中的古琴鳳凰羽?”柳茯苓不僅學琵琶,還學其他器樂,也曾聽說過這把琴,那可是傳世絕品。 “正是?!焙握剖曼c頭道,“七皇子功課精進,曲樂造詣高,皇上歡喜,便將那鳳凰羽賞給了七皇子,豈料后來不知何故,那琴卻到了太子的手里,據宮人說,太子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似乎是打賭,用些奇技yin巧贏了七皇子,七皇子老實,愿賭服輸,便將那鳳凰羽拱手相讓,后來皇上聽聞,居然也沒有辦法?!?/br> “……”柳茯苓聽到此,便確定這些傳言一定都是真的。 這正符合趙云屹的行事風格,為達到目的,他似乎并不在意手段。 “如今太子殿下病痛在身,與以往已經不同,所有人似乎都這么認為……但是我依然認為,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焙握剖乱馕渡铋L道,“若是一定要選一個,不如考慮趙云崇?!?/br> 柳茯苓低垂眉眼,有些猶疑不定。 “你可愿意?”何掌事輕聲問。 “可他……會來嗎?”柳茯苓十分不確定,可一抬頭,卻見何掌事正沖著自己露出笑來,笑得眼邊的魚尾紋路都冒了出來,“傻丫頭,這不還有我在么?!?/br> “我只擔心,到時候太子殿下也在場,你選了七皇子,他會不會……”何掌事問道。 “不會,他以后應當不會再來了?!绷蜍呔従彽馈?/br> 畢竟,這是他答應自己的第三個條件。 …… 第二日,趙云崇穿著尋常衣裳,打扮的如同富商公子,出現在明月樓內。 何掌事親自接他,柳茯苓坐在天字一號廂房門前的美人靠上,斜倚著悄悄看他們說話,只看到何掌事說了句什么,趙云崇恰好抬起頭,便與柳茯苓目光相撞。 柳茯苓一怔,沒想到他會抬頭看,卻見趙云崇忽然朝著自己笑起來,笑得溫和儒雅,眼眸中卻帶著一股莫名的灼熱。 她心頭一顫,立刻起身,躲進了廂房里去。 到了廂房,她抱著琵琶,一想到過兩日的樂伶酒會,她便要與他……柳茯苓便覺得臉上火熱,幾乎要臊到躲進箱子里去。 若是趙云崇,她應當是,不討厭的。 雖然談不上喜歡,可不討厭,已經是她能忍受的極限。 趙云崇來到廂房內,便關上了門,柳茯苓心中一顫,起身相迎。 “七皇子殿下。”柳茯苓聲音極軟,“今日想聽什么曲子?” “今日不是為了曲子來?!壁w云崇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目光灼灼的看著她,“是為你而來?!?/br> 柳茯苓心中一慌,咬住了唇,有些無措。 虛與委蛇她會,輕言軟語她會,可如今要說出原本打好腹稿那些話,她卻是有些難以說出口。 雖做了心理建設,可真要應對趙云崇那灼熱的眼神,她還是很不適應。 “多謝七皇子殿下。”柳茯苓福了福身子,小心翼翼問道,“您可知樂伶酒會?” “便是為了此事而來。”趙云崇笑了笑,忽然站起身,緩緩走近她。 “實際上,我早看出你對四哥并不是自愿,男歡女愛,兩廂情愿,即便是明月樓,也應當遵循此道,不可強迫……我不知道四哥對你究竟如何,可若是你愿意,樂伶酒會,我會護著你。”他一面說,一面朝著柳茯苓靠近,柳茯苓緊張的抬頭看他,見他滿眼真摯,不似作偽。 “至于酒會后的慣例出閣?!壁w云崇輕輕捉住了她綿軟的手。 柳茯苓一激靈,她不慣與男子這般接觸,下意識的便要抽回手。 可趙云崇看似溫文,用力不大,卻對她用著最溫和的暗勁,讓她難以掙脫。 他輕輕摩挲她手指上的繭子,輕笑道,“姑娘若是愿意,我愿效勞?!?/br> 柳茯苓臉瞬間通紅,她終于掙脫出來,踉蹌退后幾步,狼狽道,“謝,謝過七皇子?!?/br> “不逗你了?!壁w云崇見她已經羞得想找地縫鉆進去,笑了笑,覺得十分有趣,明明是明月樓的姑娘,卻這般生澀,倒是令他十分期盼兩日后的那晚…… 他身邊的司寢宮女都過于老成,滴水不漏,他例行公事兩回以后,便興致缺缺,都遣散了。 可柳茯苓卻令趙云崇心中生出了期待,他自詡自控力不錯,剛剛捏著她的手,卻也有些心猿意馬。 他干咳兩聲,轉了話題,“萬壽節(jié)宮宴那日,你表現不錯?!?/br> 柳茯苓松了口氣,緩緩道,“多虧皇上仁厚?!?/br> “劉伶上位,我便覺得虧待你,你若是領樂,說不定父皇已經給了特赦。”趙云崇認真道,“劉伶的事情這幾日宮中正在查,四哥前幾日一直在忙此事,據說已經查出了眉目,東西都交給父皇了?!?/br> 柳茯苓想到前幾日左等右等都沒有趙云屹的消息,難道就是他去忙這件事去了? “唉,可惜,四哥身子太弱,忙完那陣之后,便臥病在床好幾日……”趙云崇緩緩嘆了口氣。 柳茯苓又想到那日他頂著大雨而來,臉色蒼白如紙的模樣。 她咬了咬唇,想這些做什么。 都是他的事情,與自己何干。 “不過,四哥真的事先便與你說過領樂的事?”趙云崇終于問到了重點,他早就想當面問問她,看看她對此事的反應,此事雖然已經真相大白,可他卻一直覺得其中有古怪。 柳茯苓心中一緊,面上卻有些緊張的看著趙云崇,“七皇子會為此事生茯苓的氣嗎?” 趙云崇仔細看她的表情,卻見她確實是緊張的,卻是在為了自己的態(tài)度緊張。 “當然不會?!壁w云崇笑道,“此事你又無法做主,都是聽命于人,我怎么會生氣。” “是的?!绷蜍邽殡y道,“太子殿下那日叫我去廂房,便是讓我不要聲張之前他先找我的事情,好讓您不負皇命?!?/br> 趙云崇仔細看了看她的臉色,徹底相信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