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3分化
梁玉第二天上午突然來接時眠了。 梁芬匆忙收拾著陽臺時眠昨晚晾洗的衣服,“昨天姐夫不是來過了嗎?你們倆口子怎么搞的,一天來一個,都不商量的嗎,還是你倆吵架了?” 梁玉沒立即否認,含糊其辭,“算是起了一點爭執(zhí)?!?/br> “嗐,我說呢怎么突然就把眠眠送我這來了,你當時說家里要裝修,我還想你家去年不是已經(jīng)裝修過了嗎。有什么事好好溝通,姐夫人那么好,沒有什么過不去的。”梁芬一如既往地做著和事佬的工作,梁玉只能苦笑。 回去的路上,時眠在后排玩手機,她們只說了一句話,還是時眠的質(zhì)問,“你就那么怕我報警嗎?” 梁玉沒吭聲。 她們沒再交流。 回到家后,時眠被變相禁足了。 對已經(jīng)放棄報警的她來說,這種禁足和以往宅在家里沒什么不同。 “姐夫,前段時間段敘看中了一個小區(qū),位置很好,我們都很中意。只是首付有些貴,我們都拼西湊之后還差不少,希望找你借一下。”某天,梁芬來了電話。 時蹇在陽臺抽煙,小區(qū)里燈火閃爍,在沒有盡頭的城市圍墻里如螢火。 他沉吟半晌,裝出為難的樣子,“作為姐夫,我確實該幫忙,只是……我最近店里生意不太好,沒多少現(xiàn)金。不過你jiejie手里還存了一些錢,你打電話問她要吧?!?/br> 以往借錢時蹇都是很大方的,第一次被婉拒,梁芬遲疑了一下,“哦……那好,我問問我姐。” 就這么掛了電話。 已是八月下旬,空氣中有了秋的涼意。 時蹇吐出一個又一個煙圈,慢慢思索著以后的對策。 客廳傳出動靜,是時眠洗漱完了,邊擦頭發(fā)邊往臥室走,時蹇回頭看她,時眠應該是察覺到了,蹙了下眉,極快地進了臥室。 時蹇沒什么表情。 第二天上午,梁玉來店里找他,時蹇正在修車,整個人鉆到車底下,渾身臟兮兮的。 好半天時蹇才從車底出來,他低頭拍打著身上的灰,“有什么事進去說?!?/br> 時蹇在水池洗手,聽梁玉慢慢開口,“我meimei要買房子的事你知道了吧?!?/br> “知道?!?/br> 一時又無話,時蹇洗干凈手,抽出紙巾閑適地擦著水漬。 梁玉明白他就是故意的,擺出一副高高在上,替人排憂解的模樣,換著法逼著她妥協(xié),可她沒有辦法,“最近我們花銷也不大,所以我想能不能先借我meimei救下急,她求了我好多次?!?/br> “可以?!睍r蹇這時又答應得很干脆,利索地開了一章支票刷刷簽了字。 梁玉還以為她要苦苦哀求一會兒,看時蹇這么大方,一時沒反應過來。 時蹇把支票塞在她手里,又大方補充,“我們是一家人,你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以后你meimei要有用錢的地方,你讓她直接找我就行?!?/br> “但是,”時蹇頓了一下,話鋒又一轉(zhuǎn),“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br> 那張支票頓時如燙手山芋,時蹇直直盯著她,目光如刀。 梁玉捂著胸口,難以置信他會如此下作,“你威脅我。” “你也可以選擇不要?!睍r蹇沒所謂地擺了下手。 “我還有選擇嗎?”這么多年來,家里大項的開支和娘家人的錢一直是時騫在照顧。沒有任何話語權(quán)的她只能做一個附屬品。 時騫冷漠作壁上觀。 “你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绷河窨粗?jīng)的愛人,如今越發(fā)面目可憎。 “是你要把時眠接回來的,是你不讓她報警的,從頭到尾,我都沒有綁住她的手腳,也沒有cao控她的選擇?!睍r騫冷靜地陳述事實,句句誅心,“我是罪孽深重,但你也沒好到哪里去。” 梁玉被他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嘴巴張了半晌,才憋出一句,“我是為了你啊?!?/br> 時蹇絲毫沒有領(lǐng)情。 第二天時蹇把梁芬借錢這個事情講給時眠聽,當然也隱去了他從中作梗的部分,也沒說出梁玉的妥協(xié)。 時眠正在廚房切蘋果,聽他不緊不慢地說完,整個人僵了片刻。 時蹇注意觀察著她的反應,忽然意識到她遠比想象中更敏銳。 “你想說什么?”時眠平靜后,冷冰冰問他,對于家里時常接濟小姨一家的事,她是知道的,平常沒什么感覺。 如今被時蹇擺在明面上說,他的居心都已經(jīng)不屑于遮掩了。 “我沒什么意思,”時蹇隨手拿了一塊蘋果,“只是覺得,你mama對家人真的挺好的?!?/br> 無比諷刺的一句話。 時眠霍地轉(zhuǎn)身看他,眼睛流露出恨意。 時蹇微頓,表情也認真起來。 兩個人對峙時,門口傳來門鎖扭動的聲音,暗流涌動的氛圍里兩個人奇異地都沒有動,這是一種無言的默契。 門開了,是高跟鞋的走動聲,還有塑料袋簌簌作響。 腳步聲越來越近,時蹇饒有興致地觀察時眠雙手握拳,一臉掙扎的樣子。 她在想什么?什么事這么為難? 眼前人身形一動,等反應過來,時眠已經(jīng)踮起腳尖吻了上來,手臂費力地環(huán)著他脖子。 哦,不是吻,她是用咬的,絕望小獸似地咬。 時蹇蹙了下眉,保持著原本的姿勢,既不主動也不抗拒。 這個場景,看上去主動的就是時眠,當然,事實上也是。 緊接著客廳里響起腳步聲倉皇離開,大門驟然關(guān)閉的聲音,時眠恨恨推開了他。 時蹇卻反過來一把托著她屁股,一手攬著她腰,把她抱坐在流理臺上。 “你故意的?”他心情極好地同時眠耳鬢廝磨。 時眠嘴角輕輕一扯,恨恨推開了他的臉,“彼此彼此。” 他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她當然知道他在故意設套,可悲的是,她還是跳下去了。 時蹇悶笑一聲,放她躍下流理臺進臥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