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池說：“你可以告訴我的，我自己來醫(yī)院也沒事。”

    “我答應(yīng)了你。”秦序說，“怎么樣？做治療疼嗎？”

    做治療的整個過程，腺體都會有酸痛的感覺，但可以忍受。左池便說：“不疼?！?/br>
    秦序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不疼就好?！?/br>
    結(jié)果出來后，他們在醫(yī)院門口吃了午飯，然后左池順路把秦序送回家，去公司辦公室躺著休息了一會，再去約好的茶樓和人談投資。

    投資談得不是很順利，雙方的預(yù)估價有出入，但還有周旋的余地，左池不打算放棄。

    他從茶樓出來，看見門口停著一輛熟悉的車，他的視線往下掠過車牌號，知道自己沒有認(rèn)錯。

    “左先生?！绷硐聵悄觅Y料，向他點頭打招呼，“小盛總在樓上和肖總喝茶?！?/br>
    肖總是做木材加工生意的，三十幾歲的年紀(jì)，生意做得很大。左池知道前兩年盛家就和肖總談過合作，但沒有達(dá)成一致目標(biāo)，現(xiàn)在盛黎大概是想再次爭取。

    今天是周六，還是圣誕節(jié)……盛黎沒有參加什么圣誕party，反而在茶樓喝茶，他真的在認(rèn)真工作了，這是左池第一次直觀地感受到這個事實。

    “嗯，我就不打擾他們了?！弊蟪卣f不清自己是什么情緒，轉(zhuǎn)身上了車。

    盛黎坐在茶樓二樓的包間，他兩點鐘到的，到的時候認(rèn)出了左池的車，雖然左池有好幾輛車，但最喜歡開的就是幻影。

    知道左池也許就在一墻之隔的地方，他卻不敢冒然去接近。

    盛黎心里癢癢的，和肖總談話都有點走神。他感覺自己的大腦一分為二了，一半在支撐著他和肖總聊合作事項，另一半被左池勾走了。

    他坐在窗邊，余光掃到左池的背影，沒忍住側(cè)過頭往下看。左池好像又瘦了一點，感覺一只手就能環(huán)過他的腰。不知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了，沒有好好吃飯。

    柳助理和左池交談了兩句，然后左池上了車，在一分鐘的時間里，將車開出了盛黎的視線范圍。

    “在看什么？”肖總跟著探頭。

    “看到了一個朋友。”盛黎抱歉地笑，將話題重新引回到工作上。

    肖總其實有意和盛日集團合作，先前沒談攏的原因一方面是當(dāng)時的負(fù)責(zé)人給出的方案不合理，另一方面是盛長宇以長輩的姿態(tài)壓了他一頭。

    他很少關(guān)注商界的八卦消息，答應(yīng)了盛黎的邀約后才聽聞盛黎是個紈绔公子。結(jié)果盛黎和他想象的不一樣，這位傳說中的不管事兒的Alpha談起條件來句句在點上，很果斷也很爽快，同時態(tài)度并不強硬，給了他很多協(xié)商的空間。

    肖總當(dāng)即決定要合作，但嘴上還是說要回去和股東們商量一下。

    “行?！笔⒗枵f，“下次簽合同的時候，還是肖總您挑地方，喝茶喝酒都行?！?/br>
    盛黎把肖總送上車，轉(zhuǎn)頭迫不及待地問旁邊的柳助理：“剛剛你和左池說什么了？”

    柳助理如實回答：“他好像認(rèn)出你的車了，我就說你在樓上。”

    盛黎：“他什么反應(yīng)？”

    “呃……”柳助理看見盛黎的眼睛亮了亮，覺得說左池壓根沒什么反應(yīng)未免太無情，但她也不喜歡撒謊，“左先生說不打擾你談?wù)隆！?/br>
    “哦。”盛黎眼里的光又暗下去了。

    很快到了跨年的那天，上一個跨年，左池在盛家過的，和盛黎鬧得很不愉快。

    這一個跨年，秦序約了左池在外面過。市中心的商圈很有跨年氛圍，樹枝上掛滿了紅色的燈籠，還有猜燈謎贏獎品的活動，商場門口擺設(shè)了集市，有賣香料的、有賣手工掛件的、還有玩剪紙的。

    秦序?qū)糁i很感興趣，拉著左池猜了半天，一個也沒有猜中。

    左池難得調(diào)侃他：“你不是中文很好嗎？”

    “這也太難了?！鼻匦騿?，“你會嗎？”

    左池看了很多則謎題，只猜中其中一道，他去導(dǎo)航臺告訴工作人員答案，工作人員說他猜對了，給了他一塊超市里賣三四塊的透明肥皂。

    “獎品拿好?！弊蟪匕逊试砣匦驊牙?。

    秦序笑了笑，一手拿著肥皂去排隊買奶茶，問左池要喝哪款。

    左池很少喝奶茶，他盯著手機小程序的菜單看了半天，選擇有些困難，最后要了一杯水果茶。

    等待的時候，他站在旁邊的樹蔭下看手機，突然，眼前出現(xiàn)一只瘦骨嶙峋的手。

    是一位穿著破舊衣服的乞討老人，他的頭發(fā)臟亂蓬松，近了能聞到一股刺鼻的氣味。他左手拄著拐杖，右手拿著一個碎了一角的的陶瓷碗，將碗遞到左池跟前搖動：“好心人?！?/br>
    左池摸了摸褲兜，沒有摸到紙幣：“有支付的二維碼嗎？”

    老人用混濁的眼睛看著他，似乎沒有聽懂他在說什么。

    “怎么了？”正好秦序買完奶茶過來了，看見眼前的情形，不用左池說，他也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

    他拉著左池的手朝一邊走，遠(yuǎn)離了老人。

    左池回頭望：“我覺得他挺可憐的?！?/br>
    “嗯?！鼻匦蛘f，“是挺可憐的。但是在大城市的這些乞討者背后往往都有人控制，即使你給了他錢，錢也到不了他手上，反而可能助長了這種賺錢的邪道?！?/br>
    左池心中有些波動，他知道秦序說得有道理，也知道他一時的“善意”實際上起不了什么作用，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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