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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靜了兩秒,禇欽江問:“yan呢,你們在哪?” 聽到禇欽江聲音,路倏清醒了點,推開唐星辰,自己下樓走出了酒吧。 等喧鬧聲離得稍遠了些,路倏才說:“我在外面玩?!?/br> “在哪?”禇欽江面色不虞,“這么吵?!?/br> 為免他擔心,路倏委婉的撒了個謊:“KTV,喝了點酒?!?/br> 禇欽江將信將疑:“除了你倆,還有誰?” “沒了?!?/br> “真的?” “真的?!?/br> “行吧?!钡棜J江沒過多追問,只說,“早點回去,很晚了。” 路倏蹲在酒吧外的電線桿旁,酒勁兒上來,整個人醉醺醺的,看什么都帶了一層朦朧感。 他胳膊搭著膝蓋,在地上一筆一劃,寫了個江字。 “禇欽江。”路倏喊。 “嗯?” “我好像......”他嘆了口氣,帶著無可奈何,“戒不掉了。” “戒不掉,什么?”禇欽江問。 路倏不答,自顧自說:“想做你弟弟,真的好難?!?/br> 禇欽江沒來由的心頭一緊,靜默片刻,嗓音放輕問:“yan,你怎么了?” 路倏在江字旁邊,又寫下哥哥兩個字,而后再慢慢劃掉。 夜風一吹,灰塵的紋路很快模糊,每個字都不明顯了。 “我喝醉了,”路倏有些恍惚,徐徐說,“走了一條錯路。” 他在喧囂耀眼的十七歲,看見了一條歧途,歧途上有他喜歡的人,喜歡到用盡全力,也抹不去那個人半分痕跡。 至此經(jīng)年,便再也不想回去了。 “禇欽江……我要把你關起來?!?/br> 路倏說完,閉了閉眼。 太暈了,他想用這種方式,讓眼前的重影消失,讓自己回到清醒狀態(tài)。 只可惜試過之后,終究是徒勞。 他清醒不了,也戒不掉。 后來禇欽江說了些什么,路倏沒仔細聽,大概是些讓他趕緊回去休息的話。 酒精讓人意識混沌,反應也跟著變慢,路倏維持最后的理智,再三保證自己一定安全到家,到家后立馬報平安,禇欽江這才堪堪罷休。 回到酒吧二樓,唐星辰又點了一堆酒上桌,招手說:“來,繼續(xù)?!?/br> 路倏走過去,悶頭開了一瓶。 兩人碰杯,一干而盡。 無間斷喝到凌晨兩點,酒吧打烊,夜場大少爺撲通一聲趴在桌上,腦子喝暈了,嘴巴仍在履行它的職責,堅持罵完最后一句:“唐世德你個不要臉的......” 路倏雖然還立著,但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在哪個年代了。 不過好歹沒忘記旁邊那位無家可歸的少爺,他揪住唐星辰后領,跌跌撞撞出了酒吧。 酒吧工作人員擔心這兩個醉鬼躺馬路上,被車給撞成八塊,好心邀了輛出租車,把人硬塞上去。 路倏用僅存的意志力報出小區(qū)地址,又用僅存的意志力熬到目的地,最后爬進了家門。 一進門,把手里某位“重物”甩上沙發(fā),接著便不省人事了。 第29章 等你回來,親口告訴你。 腦子炸開似的疼,路倏站在一條長長的走廊上,頭重腳輕四肢虛浮。 他扶了扶身旁的墻壁,卻冷不防被凍了一下,墻壁散發(fā)著陰森的冷白光,溫度低得詭異,空氣里飄滿了消毒水味,濃烈的嗆人。 路倏往前走了幾步,黑暗的長廊盡頭突然亮起一抹熒光,熒光上下浮動,慢慢匯聚到一處,越來越亮,逐漸勾勒出一個人影。 身影莫名透著熟悉感,路倏想再靠近點,卻發(fā)現(xiàn)前面好像有一道無形的屏障,阻礙著去路,怎么也動不了。 他費力瞇眼,企圖想要辨認出那人是誰。 看清楚那一瞬,他有些不可置信,下意識沖人影喊出聲:“......禇欽江?!” “哥!禇欽江!”他又喊了一句,“是你嗎?” 人影緩緩轉過身,露出了禇欽江的臉。 他淺淡的笑了笑,不疾不徐走過來,站定在路倏跟前,說:“yan,你終于來了。” 路倏怔愣:“你在這里干什么?” “等你啊?!?/br> 禇欽江低下頭,纖長濃密的眼睫垂落,鼻梁高得恰到好處,線條柔和,皮膚白凈沒有瑕疵,五官看上去比尋常更精致了。 “我等了你好久?!彼郑踝÷焚康哪?,語氣含了幾分引誘,“你不是喜歡我嗎,為什么不來找我?” 路倏全身僵硬,仿佛被什么死死定在原地,完全移不開視線。 他眼睜睜看著禇欽江越靠越近,須臾后,偏頭吻了下來。 冰冷黑暗的長廊溫度逐漸攀升,變得蒸騰又悶熱,白色墻壁浮上一層水霧,不知是誰的手按了下,印出清晰而修長的指痕。 周遭萬籟俱寂,悄然又隱秘,空氣里時不時回蕩著極微小的喘促聲。 ........ 路倏猛地睜開了眼。 第一反應就是頭痛,感覺有人抄了把電鉆在腦子里瘋狂施工,疼得讓人想撞墻。 隨即便是后知后覺的口渴,嗓子里跟冒煙了似的,陣陣發(fā)干。 路倏從地上撐起,余光瞄到沙發(fā)上依舊不省人事的唐星辰,思維遲頓了幾秒,想去接水喝,卻在剛邁步時,身體陡然一僵。 少頃,他扯了扯褲腿。 腿間粘膩感揮之不去,提醒著他剛才的夢有多么荒唐可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