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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嗆咳之中,灌酒的動作不但沒有停止,反倒變本加厲。 修長的瓶口死死地壓在他的舌根,強迫著他咽下這些酒。 酒瓶口捅的太深,薄潯有種想嘔吐的沖動。 “俞燼!”薄潯的聲音含糊不清,一說話,又咽下去好幾口。 酒瓶見底,瓶口從喉嚨里取出的時候,瓶口還在滴著紅酒。 “咳咳咳咳咳——”舌根沒了壓制,薄潯瘋狂的咳嗽著。 淡色的被褥上,全是紅酒潑灑的痕跡。 稍微緩上氣,薄潯猛地抓上俞燼的衣領(lǐng)。 無力的手指連把布料抓出折痕都勉強,他大喘著氣,直直迎上俞燼陰戾的目光,“這些…都是你做的嗎?玩偶,監(jiān)控,還有咳咳咳——” 還沒問完,又是一陣距離的咳嗽。 俞燼被他拽著衣領(lǐng),也不惱怒,微微歪著腦袋,饒有興致的反問道,“小潯哥哥不會現(xiàn)在才意識到吧?” “你——”自己意識到,和聽見俞燼親口承認(rèn),心理上的沖擊力截然不同。 他啞然失聲的瞪著俞燼,半晌,才咬牙切齒的問道,“你怎么可以這樣做!你為什么要這樣?” “我從來沒有懷疑你是信任你,把你當(dāng)朋友,你為什么這樣對我?” “當(dāng)朋友?”聽到朋友這兩個字,鳳眸中的陰鷙像是驟然升騰的火焰,“如果只是朋友,會對對方產(chǎn)生性.沖動嗎?” 薄潯的犬眼瞪的像銅鈴,瞠目結(jié)舌。 這個問題,他在發(fā)現(xiàn)那個軟件的玄秘之前,曾經(jīng)問過謝哲。 現(xiàn)在,俞燼一字不差的復(fù)述,把問題拋回給他。 俞燼低頭,看了看自己領(lǐng)口上抓著的手,不知道出于什么,微微顫抖著,“你問我為什么要這么做……”說到這兒的時候,少年的聲音倏然少了幾分無辜和委屈,柔和了不少,“因為我愛你,特別愛你?!?/br> 愛? 聽到這個詞,薄潯整個人感受到的割裂感更為強烈。 憤怒震驚到極致,他反倒是嗤笑出聲。 “愛我?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他咆哮著沖俞燼吼道。 如果不是現(xiàn)在渾身無力,他定會和俞燼酣暢淋漓的打一架。 “知道?!庇釥a冷靜的聲音絲毫不受怒吼的影響。 “你說過,在暗處暗戀你的人,用什么方式喜歡你愛著你都是個人自由。我從第一面見到你開始,我就開始愛你,以你現(xiàn)在所見的方式,幻想著擁有你?!?/br> 說完,俞燼伸出手,用拇指緩緩的撫過薄潯唇角的紅酒,手掌停留在托著臉龐的姿勢,語氣似乎有點怨念,“小潯哥哥好像不記得了,是你初中的時候讓我認(rèn)你做哥哥,說會罩著我保護我,像親哥哥一樣愛我,然后……是你食言的。” “換句話說,是你對我始亂終棄的?!?/br> “我初中的時候根本不認(rèn)識你!”薄潯試圖撥掉臉龐上的手。 剛偏頭,溫柔似水的手掌驟然發(fā)力,改為死死地捏住他的臉頰。 “——” 手勁很大,他無從掙脫。 薄潯不屈的擰了一下腦袋。 結(jié)果被掐的更死。 他不知道柔滑細(xì)膩的手,哪兒來的這么大的力氣。 直到放棄抵抗,捏在臉上的手才換回輕柔的愛/撫。 “不認(rèn)識?難道畫像上畫的是別人嗎?”俞燼反問道。 薄潯心虛的回頭,看了一眼身后墻上的畫像。 確實是他初中時那副桀驁不馴的樣子。 唇釘,還有心口前…… “沒關(guān)系,我知道小潯哥哥只是暫時不記得了,以后會想起來的?!惫?jié)骨分明的手指從臉側(cè)滑到喉結(jié),“其實我本來是不敢讓小潯哥哥知道我的愛意的,因為這種愛意,對于直男來說會非常非常困擾,而且我的腿,對任何人而言都是累贅。我不希望給我所愛之人造成困擾,也從未幻想過有和你兩情相悅的一天?!?/br> “也只敢用這種見不得光的方式,發(fā)泄著過分充沛的愛?!?/br> “唯一敢奢望的,便是你來找我問作業(yè)時多關(guān)心一句我的生活。在我生病的時候像照顧普通朋友一樣,幫我接一杯水,我就很滿足了?!?/br> “但是,人類是一種不容易滿足的動物,在意外發(fā)現(xiàn)小潯哥哥也喜歡我之后,我發(fā)現(xiàn)我不滿足于單相思——” “我會喜歡你?”薄潯沒給他傾訴情腸的機會,暴躁的打斷道,“我喜——” “別說臟話?!庇釥a及時豎起噤聲的手勢,緩緩的貼在薄潯的唇上。 薄潯沒再廢話,伸手強行扣上俞燼的肩膀。 試圖直接掰過壓制在他身上的人,奪回主導(dǎo)權(quán)。 他沒料到。 瘦弱的俞燼并沒有被掀翻。 紋絲不動。 突然,脖頸上傳來一掌大力,直接將他死死地掐按在被子里。 剛才還沉著冷靜的俞燼,瞬間像是暴怒的獅子,毫不掩飾的露出獠牙,“小潯哥哥,你是太高估你酒后的狀態(tài)了?!?/br> “不是說不喜歡我嗎?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的模樣?” 下一秒,墻上的投影幕布遽然一亮。 薄潯艱難的扭頭,看著投影幕布上閃爍的畫面。 一半鏡頭被木門遮擋著。 一半鏡頭是水霧氤氳,似乎是在浴室里一樣的地方。 畫面中,水流的聲音很大很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