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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開學遲來一個月的鐘霓虹對她伸出援手…… 欠債還清不久候的一天,潘界之找到潘臨溪。 那時,看著面如枯槁的父親,潘臨溪發(fā)現,她對他的敬愛已經消失殆盡,對他的恨也全部耗干。她說:“如果你想讓我也死掉的話,你就繼續(xù)賭吧。” “我會戒掉。”潘界之聲音空空洞洞、搖搖晃晃。 潘臨溪以為他病了,一問才知道他已經差不多有一個月被吃過飽飯。 她帶父親吃了一頓飯,分開之后,她父親就仿佛人間蒸發(fā),直到上個禮拜—— 二十多分鐘后,潘界之來了。 -------------------- 第35章 “不等她了,爸爸要去看你mama,下午還要回去。”潘界之站起來。 潘臨溪剛才騙她父親,說鐘霓虹有事回家。 他們的父女之情已經在潘界之沉迷賭博、人性泯滅的那幾年消耗殆盡,所以她也沒有特別挽留,“爸,你真不回晉安了嗎?” “不回了,在老家,爸爸生活得更自在一些,什么時候你要是想過去看看,就給爸爸打電話。你姑姑和你表哥他們,都念著你。” “是嗎?”潘臨溪心里并不愿意相信。 姑姑一家,自從她母親去世之后,就沒再跟她聯(lián)系過。 而她父親這兩年都在老家,他們也沒有想過跟她說一聲。 當然,她也沒有想過去問他們就是了。 “以前工作太忙,怪我沒時間常帶你們回去,都疏遠了。” “我已經不大記得他們的模樣?!迸伺R溪在腦海里搜索一遍,只模糊記得姑姑來參加她母親的葬禮時,看上去已經很大年紀。 “你不跟爸爸一起去看你mama嗎?” “不去了,以后我自己去?!迸伺R溪知道,她父親也不是真的想要她一起去,因為她在場,很多他想說的話,不方便說。 潘臨溪將父親送到巷子外面,父女倆在街邊等車。 街頭很吵,潘臨溪顯得心事重重。 潘界之誤以為女兒舍不得他走,心里的愧疚又重了一些。 “爸爸有想過再結婚嗎?” 潘界之父親才五十歲,這兩年生活方式健康了,他看上要比兩年前要年輕得多,面色也便好了,加上個子高,衣著也講究,看上去很體面。 “不了,我的心已經跟你mama去了?!?/br> “何必這樣?——” “你還小,不會理解的?!?/br> “哦?!?/br> “有機會帶她到爸爸老家看看?!?/br> “她應該不會去吧?!迸伺R溪不想讓父親眼巴巴地盼著。 “也是,大小姐、大明星,應該不會去那種小地方?!?/br> “不是這些原因?!?/br> 出租車來了。 潘臨溪看著父親上了車,看著載著他的車滑遠,心里空空的…… 這兩年,潘界之在他jiejie一家的幫助下,在老家開了一個餐館,賺了一點錢;后來政府搞農村旅游,因為改建家里老宅全部被拆遷,他得到一筆補償款。 然后他又借了一點,湊足兩百萬,這次來晉安,全部給了潘臨溪。 “爸爸,還債用不了這么多?!迸伺R溪對他說。 “爸爸把我們的家賭輸了,什么都沒能留給你,還債剩下的,就當爸爸給你的嫁妝。都是爸爸沒用,你mama走了之后,不只沒照顧好自己,還連累你——爸爸對不起你,你能原諒爸爸嗎?” “這個重要嗎?” “嗯?!?/br> “我能原諒的?!薄?/br> 回到家,想起和父親不久前的對話,潘臨溪淚如雨下。 她和她父親已經變得無比疏遠、陌生,疏遠、陌生到父女相對的時候只能靠回憶很久以前的生活讓對話繼續(xù)。 她知道,她近乎失去了父親。 潘界之回來,表面在彌補他對她造成的傷害,但這何嘗不是一種揭疤。 曾經的傷痛,金錢并不能夠完全治愈。 而所謂的彌補和道歉,都來得太遲,以至于他們都再也回不去避開那些暗無天日的黑暗時光。 潘臨溪哭累了,無力地仰倒在床,想到鐘霓虹也有可能就此從她的生活中離走,她止住的淚水又涌了出來…… 醒過來的時候,見鐘霓虹坐在床邊,她還以為是做夢。 她穿著深珊瑚粉的長袖衫,褲子是黑色??纯钍胶蜕?,應該是Valentino的。 在素白的房間里,鐘霓虹看起來更顯奢華。 潘臨溪揉了揉眼睛,坐起來。 鐘霓虹默默地看著她的眼睛,欲言又止。 潘臨溪想起才哭過,忙低下頭。 昨晚的不愉快還很新鮮。 兩個人都在等對方想開口。 潘臨溪決定向鐘霓虹低頭,可到了這樣的關頭,她的舌頭卻像被什么牢牢鎖住,根本開不了口。 “你去哪兒了——” “你為什么哭?——” 兩個人幾乎同時張了口。 潘臨溪對上鐘霓虹那雙迷人的眼睛。 剛剛打破的沉默,旋即又圍上來。 鐘霓虹默默地抓住潘臨溪的右手,緊了緊手勁。 潘臨溪的手往后縮,但鐘霓虹沒有松手。 “你這樣任性,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到底算什么?” “走?”鐘霓虹向潘臨溪挪了挪,“你說我走,根據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