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頁
他是在宋一凌的酒吧里碰到那傻逼的,當時他在幫宋一凌拍一些店里的照片,一開始那人過來搭話的時候說自己也是搞攝影的,鐘尋就稍微聽了幾句,換了下名片,畢竟他工作室才起步,他還想再簽幾個攝影師。 宋一凌開的不是gay吧,但他被搭訕過太多次,這傻逼搞了半天也是想追他。 鐘尋就懶得再跟他說話了。 他也沒想到,對方都知道他有男朋友了,竟然還沒死心,找到了工作室。 他說要約拍,鐘尋也不好趕他,結(jié)果蹬鼻子上臉,非得讓鐘尋給他拍,試圖動手動腳,還跟鐘尋問起他的男朋友。 鐘尋一聽他提楚聽冬,原本懶懨懨的臉色立刻冷了下去,聽了一分鐘,不等那人再開口,就對著他顴骨一拳砸了過去。 楚聽冬還沒出聲,鐘尋自己越想越氣,開始罵罵咧咧。 “應該不會再來了,”鐘尋不高興地跟楚聽冬說,“萬一碰到你也甭搭理他?!?/br> 楚聽冬身邊的同齡人大部分都結(jié)婚成家,學校里卻沒什么給楚聽冬介紹對象的,就算不知道他有男朋友,都沒怎么提過。 但鐘尋從頭一次去楚聽冬的學校,亂七八糟的就沒斷過。 甚至一開始只是給他介紹女朋友,被他拒絕太多次,到現(xiàn)在,鐘尋沒跟人說過自己是同性戀,就已經(jīng)有人改成給他介紹男朋友。 在電視臺和平常碰到的人里也一樣。 鐘尋又開始動出柜的念頭了,他說自己有對象也沒什么用,別人還當他是借口。 “嗯?!背牰瓜卵郏瑧艘宦?。 論文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楚聽冬也放了暑假,他跟鐘尋去大排檔吃了頓飯,晚上到家,就開始訂機票和酒店。 鐘尋去沖了個澡,濕淋淋地往楚聽冬懷里鉆,還非要往人家雙腿中間坐,然后后背抵著楚聽冬的胸膛,對這個位置不能更滿意。 他發(fā)梢還在滴水,蹭得到處都是,楚聽冬掐了下他的臉蛋,鐘尋就哼哼唧唧地將臉頰埋在他掌心里,從他指縫間瞥到楚聽冬放在膝上的筆記本的屏幕,頓時愣了下。 “我cao,”鐘尋撲騰起來,眼眸微亮,使勁拍楚聽冬的大腿,“真的能去?。俊?/br> 楚聽冬把路線都計劃好了,真的帶他去非洲和北極,第一站是南非的開普敦,最后一站在北極地區(qū)的斯瓦爾巴群島。 “呃……”楚聽冬被他拍得腿疼,伸手摟住他的腰,低頭在他白皙透紅的耳朵尖上嘬吻了一下,鐘尋才像被捏住后頸皮似的乖乖靠在他懷里。 “去了不許亂跑?!背牰嵋?。 雖然鐘尋也不是小孩兒了,但楚聽冬還是忍不住cao心,怕他一下飛機就撒手沒。 “我跟著你?!辩妼けё∷?,相當百依百順,在他頸窩里蹭蹭。 行程一共半個月時間,把家里的狗狗安頓好,再把要帶出門的狗狗收拾了一頓,讓他自己待幾天,楚聽冬就先回了趟寧城。 他沒提過鐘尋的事,但當初他離開時帶走的那雙冰鞋,被吳玉蘭看到,吳玉蘭就知道送他出國也不等于就能讓他們分開。 她已經(jīng)管不了了。 她跟楚聽冬也沒什么話可說,只能當自己沒生過這個兒子,也沒養(yǎng)過另一個孩子,楚聽冬每年去探望她,吳玉蘭都很沉默。 楚聽冬在寧城待了一天,然后回到北京,跟鐘尋上了去開普敦的航班。 鐘尋一直挎著單反,他先跟楚聽冬去赫曼努斯看了鯨魚,然后租了輛車自駕,沿路經(jīng)過許多城鎮(zhèn),他單反里拍了不少鴕鳥、花豹,還去了趟最南端的好望角。 他以為非洲會很炎熱,但好像也沒有想象中那么熱,離開開普敦,去南非國家公園時他們請了個向?qū)А?/br> 鐘尋頭一次離獅群那么近,甚至有種一伸手就能觸碰到的錯覺,他轉(zhuǎn)過身舉起鏡頭,傍晚夕陽下獅子的鬃毛泛起金色,流淌在廣袤的非洲大地上。 鐘尋白天忙著到處亂跑,他考了駕照,還非要跟楚聽冬搶著開一會兒越野車,又帶著股興奮勁兒一直在拍沿途的各種動物。 等晚上向?qū)ч_車帶他們回營地,鐘尋歪在楚聽冬身上,跟楚聽冬翻單反里的照片,翻了不到十分鐘,他睫毛越垂越低,腦袋時不時磕在楚聽冬肩頭,楚聽冬摟著他,捏住他的下巴頦一看,已經(jīng)睡得暈暈乎乎。 楚聽冬:“……” 到了營地鐘尋還沒醒,這邊只有他們?nèi)齻€人,楚聽冬就沒叫鐘尋,勾著他腿彎將他抱起來,讓他去帳篷里繼續(xù)睡。 晚上沒什么可玩的,但夜色還不錯,能看到錯落密布的群星。 向?qū)б呀?jīng)去睡覺,楚聽冬就摟著鐘尋坐在帳篷邊緣的地方,很沉默地望了會兒非洲的夜幕。 鐘尋臉頰蹭在他頸窩里,睡得眼皮酡紅,楚聽冬低頭在他耳朵尖上親了親,忍不住伸手捏他的臉。 楚聽冬從小在各國輾轉(zhuǎn)比賽,賽事結(jié)束后也會跟著薛赫他們?nèi)ビ斡[景點,但他其實沒有太多的感受,甚至沒怎么仔細看過。 他心里只有那一片冰場。 跟鐘尋出來玩就完全不一樣,在高三那年的深冬,鐘尋凌晨陪他去車站,他頭一次發(fā)現(xiàn)寧城的夜晚很漂亮。 就算后來離開,他也終于能在訓練之余抬頭看一眼冰場以外的地方。 所以跟薛赫他們晚上出去,才拍了那張夜光云的照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