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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鐘溯好像喝得有點懵了,“就是,就是讓別的認識的人看到的話沒什么,比如娜娜啊,老胡啊,但不想被你看到?!?/br> 老胡是他們的維修大工。 “哦,我在你心里還沒有跟老胡親?!毕那С裂鹧b懂了,繼續(xù)喝酒。 鐘溯撲過去搶走他啤酒,“你可別喝了,開始說胡話了。” “說出來真的輕松嗎?”夏千沉又問。 外面月至中天,全景落地窗被擦得很干凈,外面城市夜景像電影鏡頭。 路燈、車燈、霓虹燈。 夜空看城市,也像是在看銀河。 夏千沉放下啤酒罐,走過去拿過那副賽車手套,遞給鐘溯。 鐘溯也放下酒接過來,這幅賽車手套看上去有年頭了,鐘溯甚至不敢太用力地拿,捧在手里。 “這是我爸的,你翻開看看。”夏千沉拿起酒又喝了一口。 鐘溯輕手輕腳地翻開手套口,林安燁三個字讓他整個人身形一僵,定定地坐了良久。 直到夏千沉已經(jīng)又打開一罐啤酒,鐘溯才緩過來。 “那天和我媽在餐廳里碰見你,我們?nèi)ソo我爸上墳來著?!毕那С琳f。 縱使喝了酒,鐘溯也恍然明白。夏主任不想讓夏千沉開賽車,因為林安燁死在了達喀爾拉力賽。 放在二十多年前,林安燁是拉力賽業(yè)內(nèi)的風云人物,甚至時至今日,林安燁依然為人津津樂道。但聊到最后,往往都是一句「可惜了」。 “我跟我媽姓,因為他在達喀爾拉力賽上去世的兩個多月以后我才出生?!毕那С琳f,“我媽很恨他,不想讓我和他有一點關(guān)系?!?/br> 鐘溯小心地把手套放在茶幾上,“能理解?!?/br> “沒想到吧?!毕那С列χf,“你說這是DNA的力量嗎?我家里從來沒有和賽車相關(guān)的東西,但我現(xiàn)在居然也成了個拉力賽車手?!?/br> “可能吧?!辩娝莺退霰斑@世界還是挺玄的?!?/br> 夏千沉嘆了口氣,半躺下來,“麻煩你,去把燈關(guān)了,好刺眼。” 客廳的燈關(guān)上之后,只有落地窗透進來的城市光。 城市很貪婪,一邊讓自己發(fā)光發(fā)亮,一邊又希望星星也能不遑多讓。 夏千沉偏過頭,看著窗外,客廳里的燈關(guān)掉后,他能看清楚外面。 24小時不停歇的車流,永遠有人在奔波,城市永遠在忙碌,人們各奔前程,人們每天都在客氣地笑著,拼搏著。 夢想在這個年代成了遙不可及的東西,多少人的夢想從走出校園的第一步就被城市壓得稀碎。這個光鮮亮麗的,殺人不眨眼的城市。 所以夏千沉可以理解mama,也可以理解爸爸。 mama想要家庭和責任,爸爸想要畢生的夢想。 mama希望在城市安穩(wěn)度日,爸爸希望馳騁在沙漠荒原。 他忽然有點想哭,然后他轉(zhuǎn)了過來,醉的兩頰微紅,看著鐘溯。 他問:“如果有天,我也死在賽道上,我媽會像恨我爸一樣恨我吧?!?/br> 鐘溯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他只能說:“我不知道,因為你死在賽道上,我也活不成?!?/br> “那你就不用面對我媽了,是好事。”夏千沉說,“我媽可兇了,到時候把你活著解剖,生拿你腎去做腎/源,還有你的肝、心、眼角膜,皮也可以割下來,植給別人?!?/br> 鐘溯無奈,“那還是……希望我們都死得其所。” “祝我們死得其所。”夏千沉舉杯。 “祝我們死得其所?!辩娝莺退霰?,一仰頭全干了。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十三章 那塊昨夜相擁入睡的地毯 次日早。 熟悉的宿醉感。 夏千沉的鬧鈴響到第二遍的時候,他明明沒有去按,鈴聲卻停了。 行吧,不管是誰,夏千沉想,感謝你,關(guān)鬧鈴的好心人。 又不知過了多久,讓夏千沉實在受不了的是光。 非常刺眼的光,像是有個素質(zhì)極差的人用激光筆在照他眼睛。 夏千沉掙扎著醒過來,原來是客廳這造價不菲的全景落地窗窗簾沒有關(guān),采光極佳的客廳此時充斥著開發(fā)商童叟無欺的美好陽光。 “唉……”夏千沉嘆了口氣,嘟囔著,“好刺眼……” 然后,他旁邊的人半夢半醒著把他摟過來,順便把腦袋扶著往自己懷里偏了偏,讓他枕在自己手臂,另一只手臂摟過來,遮下一道陰影。 夏千沉覺得舒服多了,遂繼續(xù)睡。 夏千沉又一次驚醒,是理智回籠,意識到自己躺在客廳地毯,且不是一個人。 可能是懷抱有些熟悉,可能是酒氣過于頹靡,也可能是試著抬頭的時候看見了鐘溯的下巴和嘴唇。 鐘溯的下巴和嘴唇?!夏千沉如遭雷殛,瞬間爬起來,滿地狼藉的客廳,七倒八歪的啤酒易拉罐和巧克力盒。 家里的地暖還沒有關(guān),睡在地毯上和睡在電熱毯上沒什么區(qū)別,倒不覺得冷。 緊接著,這動靜把鐘溯也弄醒了,他茫然地撐著坐起來,看看夏千沉,說:“早上好。” “早上好?!?/br> 鐘溯揉了揉額角,爬起來,“你去沖個澡,我給你弄點吃的。” “別弄了吧,一會兒下樓隨便吃點吧?!毕那С翐蠐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