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紈绔他有點乖[穿書] 第197節(jié)
“陛下如今一切安好,是晚輩胡亂做夢罷了?!比葑频?,“晚輩擔心太子殿下……” 無云一笑,斟了一杯茶給容灼,又斟了一杯給金豆子。 主仆二人捧著茶盞喝茶,一時間誰也沒說話。 “凡事皆有定數(shù)?!睙o云道:“小施主不必過分擔憂?!?/br> “無云師父的意思是,讓晚輩什么都不要做嗎?”容灼問他。 無云一笑,“小施主想做什么都可以,但切記要想好后果。所謂盡人事聽天命,小施主是個有慧根的人,應當明白這其中的因果。” “晚輩明白了,多謝無云師父指點?!比葑普f罷起身朝他行了個禮。 當日,主仆二人在清音寺用過午膳才離開。 待他們下山之后,小雪便成了大雪。 這場雪,從初二一直下到了初六。 這些日子里,京城一直風平浪靜,皇帝的身體也一直安然無恙,他除了初三那日召見過季修年之外,一直沒召人進過宮。 初六這日午后,容灼又收到了宮里的帖子,邀他上元節(jié)這日去宮里赴宴。 “不是說正月十五是皇室宗親赴宴嗎?為什么讓我去?”容灼朝容慶淮問道。 “往年的上元節(jié)宮宴,也不是只請宗親?!比輵c淮朝他道:“這日會有很多宗室的年輕人赴宴,所以陛下會從京中的勛貴中挑一些出眾的年輕男女,一是圖個熱鬧,二來若是遇到合眼緣的,說不定會賜個婚什么的?!?/br> 容灼:…… “我能不能推了?”容灼擰眉道。 “你想清楚要不要去?!比輵c淮道:“若真有人在上元節(jié)宮宴做手腳,你不去也好?!?/br> 容灼聞言反倒又猶豫了。 他至今都不知道是誰要在背后搞事情。 萬一對方真的在這日動手,他在現(xiàn)場起碼能知道出了什么事兒,總比兩眼一摸黑要好。但他若是在場,同樣也要承擔一個風險,那就是搞事情的人有可能會殺人滅口。 容灼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決定要去參加宮宴。 俗話說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他如今和于景渡是一體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于景渡不在京中,他不能什么事兒都不做,眼睜睜看著事情就這么發(fā)生。 在決定了要去參加宮宴之后,容灼又去找了一趟江繼巖。 江繼巖這些日子也沒閑著,他不僅與巡防營的人打好了招呼,甚至連禁軍中的人也做了安排。 “禁軍不是唯陛下馬首是瞻嗎?”容灼問他。 “我只是提醒禁軍要提前提防,又不是讓他們害陛下性命?!苯^巖道:“當日若是真出了事情,巡防營的人可以守住京城。但宮里的情形就沒把握了,若陛下有個萬一,又有人能弄到詔書,禁軍多半還是會臣服?!?/br> “當日我會進宮赴宴?!比葑频?。 “你瘋了?”江繼巖一怔,“你都不知道要動手的人是誰,萬一和廢太子有牽扯呢?他早就懷疑你與殿下的關(guān)系,屆時你會有危險。” “若是有人想殺我,我不進宮就能躲過嗎?”容灼問道。 江繼巖一想也是,“我還是不贊成你進宮?!?/br> “距離宮宴還有數(shù)日的功夫,我想先將我爹娘和舅舅一家送出京城,就說他們是回祁州我外祖家探親。”容灼道:“但是我不知道事情會不會又像上次一樣,所以想勞煩江少卿幫個忙。” “放心?!苯^巖道:“殿下離開京城時留了不少人,屆時你家人的安全你不必擔憂。依我看也別讓他們?nèi)テ钪萘耍憔司巳嗣}廣,讓他尋個更隱秘的去處先住上幾個月,等一切塵埃落定再說吧。” 容灼聞言點了點頭。 “你怎么辦?”江繼巖問:“你若是在宮中出事,我可沒本事把你救出來?!?/br> “宮宴當日是午后便開始,一直持續(xù)到夜里?!比葑频溃骸拔覍脮r先去看看,發(fā)現(xiàn)端倪之后,我就跑?!?/br> “哪有那么容易?”江繼巖道,“我不贊成你進宮,若是你出事了,我怎么朝殿下交代?” “不用你朝他交代?!比葑频溃骸岸椅腋4竺?,不會出事的?!?/br> 江繼巖還想勸,但容灼顯然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任他說破了嘴皮子對方也沒聽進去半分。 “當日我會盡力買通宮門口的侍衛(wèi)?!苯^巖道:“也會派人在宮外守著,一旦出現(xiàn)任何問題,你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想辦法出宮,只要出了宮門,你就安全了。” 容灼聞言點了點頭,“說不定一切都是我們杞人憂天,什么都不會發(fā)生。” 江繼巖聞言勉強一笑,心情卻無論如何也放松不下來。 次日,容灼便安排容父容母和段承興一家離開了京城,他甚至連金豆子都沒讓留下。 本朝年關(guān)過后一直有走親戚的習俗,雖說如今已經(jīng)過了初六,但他們這舉動也不算突兀。 容父原是不愿走的,但事已至此,他留下非但幫不上忙,還有可能成為旁人拿捏容灼的軟肋,所以當晚他與容灼聊到后半夜,還是決定帶著容母離京。 至于容灼,他心中雖有萬般記掛,卻還是不得不放手。 因為他知道容灼在此事上無法置身事外,而他也早已失去了阻止容灼的時機。 在去年他決定將妻小送出京城之時,他們就已經(jīng)裹進了京城的這場風雨中。憑借他一己之力,根本無力保全容灼和這個家。 唯一讓他覺得安慰的是,如今的容灼早已不是從前的懵懂少年。 有時候他甚至覺得,自己這個兒子的膽識和見地,比之他有過之而無不及。 告別這日,最磨嘰的人反倒是段崢。 若非容父和段承興的威嚴,以他那性子多半是要留下陪容灼。 但眼下這情形,他留下非但幫不上容灼的忙,反倒會讓容灼束手束腳。 最終,段崢磨嘰了半晌,還是老老實實坐著馬車走了。 隨后的幾日,京城風平浪靜。 但越是如此,反倒越讓人覺得壓抑。 到了上元節(jié)這日,容灼早早便收拾妥當,只待時辰到了便進宮。 說不上為什么,先前那幾日他一直在忐忑不安,但真到了這一日反倒平靜了許多。 午后,約莫著快到了進宮的時辰,容灼便披上大氅,進了宮。 前些日子下的那場雪,如今早已化了,這日的京城堪稱風和日麗。 容灼進了宮之后,便由候在宮門口的內(nèi)侍引著朝內(nèi)行去。 本朝的皇宮極大,從角門進去后沿著一側(cè)的宮道朝里走,要走上近一刻鐘才能到舉辦宮宴的地方。此次的宮宴依舊設在了觀月居,那地方容灼去過不止一次,早已熟悉了,但這一次不知為何,他卻覺得那地方極遠,走了許久都不到。 就在他們走到中途之時,后頭忽然傳來了一陣馬蹄聲。 容灼轉(zhuǎn)頭看去,便見一人騎著快馬,一手拽著馬韁,另一手持著一道令牌。 “這人為何可以在宮中騎馬?”容灼不解道。 “回小公子,依著我朝的規(guī)矩,只有頂要緊的急報,傳信兵才能騎馬入宮?!蹦莾?nèi)侍答道:“想來這是有耽擱不得的急報吧?” 容灼聞言擰了擰眉,心道頂要緊的急報,那只能是邊關(guān)的事情了。 “當初邊關(guān)戰(zhàn)事傳來京城時,傳信兵可有騎馬入宮?”容灼問道。 “似乎是沒有的?!蹦莾?nèi)侍道:“依著奴才所知,好像只有主帥戰(zhàn)……” 他話說到一半似乎覺得有些不吉利,忙將話又咽了回去。 但容灼心中卻不由咯噔一下,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難道這一次又如書中所寫,常將軍還是戰(zhàn)死了? 聽這小內(nèi)侍的意思,連戰(zhàn)事傳來都不能騎馬入宮,那更嚴重的只能是主帥戰(zhàn)死了…… 若此事傳到皇帝耳中,對方會不會一激動就不行了? 容灼心念急轉(zhuǎn),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 “小公公,我有些累了,可否在此歇息片刻?”容灼問他。 “自然?!蹦切?nèi)侍道:“如今尚未開宴,小公子不必著急。” 容灼走到宮道邊上,一手扶著立柱佯裝歇息,心中卻不住猜想著方才的急報會不會與今晚的事情有關(guān)。若他所料不錯,那么他如今最好的選擇是轉(zhuǎn)身出宮,而不是繼續(xù)去赴宴。 但若是他猜錯了,那他就等于無故缺席宮宴,事后只怕也不好交代。 更重要的是,他這一走還有可能打草驚蛇。 就在容灼猶豫間,一旁的宮道邊忽然拐出來一個人,那人神色匆忙,額頭都冒出了細汗。 “雙喜公公?”小內(nèi)侍忙朝來人行禮。 容灼一抬眼,也認出了此人正是上次他幫著從七皇子手中解圍那個小內(nèi)侍。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對方是來福的小徒弟。 “你先去吧,我?guī)е菪」颖闶??!彪p喜將一旁的小內(nèi)侍打發(fā)了。 不等對方走遠,雙喜便朝容灼道:“容小公子請速速離宮,切莫再耽擱?!?/br> 容灼心口猛地一跳,“公公請明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邊關(guān)有噩耗傳來,陛下驟然聽聞受了刺激,怕是不大好了?!彪p喜低聲道:“容小公子是個聰明人,此時不是尋根究底的時候,你若再不走,宮門一封便來不及了?!?/br> 容灼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問道:“邊關(guān)傳來的噩耗是什么?” 雙喜擰眉看向他,“太子殿下……殉國了!” 容灼心口一滯,眼前不由一黑,好在雙喜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戰(zhàn)死的不是常將軍,而是于景渡? 不可能,于景渡是這個世界里的主角,他怎么可能會死? “容小公子,眼下不是傷心難過的時候?!彪p喜道。 容灼大口喘著氣心口疼得像是被人鑿開了一般,疼得他幾乎無法思考。 “陛下若是挺不過去,宮中必將大亂,屆時您就危險了?!彪p喜道。 容灼一怔,終于恢復了短暫的理智,他知道哪里不對勁了。 宮宴原本也有可能是在初二,是被司天監(jiān)的人動了手腳,所以才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