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紈绔他有點(diǎn)乖[穿書] 第76節(jié)
“我就不信了!”容灼又抽出一支箭,再次瞄準(zhǔn)拉弓。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從背后環(huán)住他的身體,兩手握在了他手背上。 對方略帶薄繭的大手,稍稍帶著點(diǎn)涼意,不過不等容灼回頭看他,對方便帶著他驟然使力,將容灼手里那張弓徹底拉開了。 “放?!睂Ψ皆谒叺吐暤?。 容灼聞言手一松,箭破空而去,直直扎進(jìn)了箭靶,半支箭身都穿了過去。 “好!”眾人齊聲喝彩。 容灼回頭看去,這才發(fā)覺立在自己身后之人竟然是于景渡。 “真的是你!”容灼一見他,眼睛登時一亮,整個人瞬間變得高興了起來。 于景渡靜靜看著眼前這人,眼底帶著幾分沒來得及掩住的灼熱,這與他面上的蒼白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你穿紅真好看。”于景渡語氣隨意,目光卻仔仔細(xì)細(xì)將人看了一遍。 容灼今日穿了身大紅的披風(fēng),立在雪未化盡的馬場上,整個人顯得格外生動,好像周遭都因?yàn)樗@一身紅而顯得不那么冷了。連帶著于景渡悶痛了數(shù)日的心口,也跟著緩和了不少。 “再來一次?!庇诰岸蓮娜葑频募怖锍榱艘恢Ъ笥钟梅讲诺淖藙輳谋澈蟓h(huán)住了他,“你拉弓的時候注意,不要只用手腕的力氣。你的力氣雖然小,但是絕對沒有小到拉不開弓的程度。你的箭之所以射不進(jìn)去靶子,是因?yàn)槟惆l(fā)力的方式不對?!?/br> 護(hù)衛(wèi)們幫容灼和段崢找的都不是太重的弓,只要容灼學(xué)會發(fā)力,是可以輕松把弓拉開的。 “從這里開始發(fā)力?!庇诰岸烧f著在容灼手臂上捏了捏,“這回再試試?!?/br> 容灼依著他的話發(fā)力拉弓放箭,這一次箭身終于緊挨著前一支的位置,牢牢插進(jìn)了靶心,雖然只進(jìn)去了一個箭頭,但比方才容灼落到地上那幾支已經(jīng)好了太多。 “厲害啊!”一旁的段崢湊過來道:“小灼你朋友可真厲害??!” 他說著湊到于景渡身邊問道:“兄弟,你方不方便也指導(dǎo)我一下?” 一旁的護(hù)衛(wèi)們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心道這段家的公子倒是挺會挑師父。 可惜宴王殿下在軍中時都不輕易指點(diǎn)別人,讓他指點(diǎn)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果然,于景渡將容灼手里的弓塞到段崢手里,說了句“沒空”便帶著容灼走了。 容灼朝眾人揮了揮手,跟在于景渡后頭央求道:“你再多教教我吧?我跟他們學(xué)了好幾日都射不進(jìn)去靶子,你今日兩句話就把我教會了?!?/br> 他與于景渡多日不見,今日見面倒是絲毫不見生疏,這讓于景渡心情稍好了些。 “不是所有人都適合給人當(dāng)先生,他們教不會你很正常。”于景渡道,“你為何要學(xué)這個?” “好玩啊。”容灼道,“對了,你射箭這么厲害,誰教你的?” 于景渡看了他一眼,道:“宴王殿下?!?/br> “那他肯定也挺厲害的?!比葑频?,“你再多教我兩招吧,哥!” 于景渡被他這句“哥”叫的腳步一頓,面色比先前稍稍好看了些。 “好不好?”容灼搖了搖他的手臂。 “好玩兒的東西那么多,非學(xué)這個?”于景渡問。 “我學(xué)了其實(shí)也是想防身?!比葑频?。 于景渡想了想,“這東西太復(fù)雜不適合防身,回頭我教你點(diǎn)別的吧?!?/br> 容灼聞言高興不已,拉著他問道:“現(xiàn)在教不行嗎?” “咳……”于景渡一手握拳抵著唇輕咳了一聲,面色又有些不大好看。 容灼察覺到了他的異樣,問道:“你的舊疾又復(fù)發(fā)了?” “不大嚴(yán)重,別擔(dān)心。”于景渡道。 容灼擔(dān)心他著了涼,便要拉著他回去,于景渡也不拒絕,任由少年挽著自己的手臂。 “我從前其實(shí)是不怕冷的?!庇诰岸傻溃岸际沁@病折騰的?!?/br> 當(dāng)年在邊關(guān)時,一年有好幾個月都比京城最冷的時候還要冷,于景渡早已習(xí)慣了。 不知何時,雪又開始紛紛揚(yáng)揚(yáng)落下。 容灼伸出一只手去接落下的雪花,接到后便攥著手將雪花在掌心焐化。 “你喜歡下雪?”于景渡問道。 “喜歡?!比葑频溃骸耙?yàn)橄卵┑臅r候是冬天,只有冬天才能過年。” 于景渡失笑,“你不是喜歡下雪,你只是喜歡過年。 “嗯?!比葑泣c(diǎn)了點(diǎn)頭,沒有反駁。 他幼時父母各自都忙著打拼,一家人聚少離多,鮮少有一家人整整齊齊的時候,往往不是這個有事就是那個不在家,唯獨(dú)過年的時候,他們一定會在一起。 所以那時的容灼,最喜歡的就是過年。 可隨著他漸漸長大,那種家庭和睦的假象就有點(diǎn)騙不過他了。 少年時期,容灼就不怎么盼著過年了。 只是小時候?qū)^年和下雪的執(zhí)念,令人偶爾還是會忍不住陷入回憶。 “你呢?”容灼問于景渡。 “我也喜歡冬天,因?yàn)槲夷锵矚g梅花,梅花只有冬天才會開?!庇诰岸傻溃骸拔倚r候,我娘的院子里種了很多梅花,每年梅花盛開的那段時間,她都會變得比平日里心情更好一些?!?/br> 容灼聽他聲音略有些落寞,便在他手臂上握了一下,像是在安撫。 說話間兩人便回了住處。 容灼讓金豆子弄了個手爐給于景渡,又讓人在屋里加了個炭盆。 “難受嗎?”容灼問他。 “我沒那么嬌貴?!庇诰岸傻恍?,“今日我朝人打聽過你爹的近況,他在里頭還算安穩(wěn),并沒有什么不妥,你不必?fù)?dān)心他。” 容灼忙道,“我知道江少卿一定會幫忙照應(yīng)著的,不擔(dān)心。” “我聽宴王的意思,豫州的案子很快就會有眉目了,屆時若是一切順利,可能會讓你爹繼續(xù)在牢里待一陣子?!庇诰岸傻溃骸安贿^等案子結(jié)了,你們很快就能回京城,說不定能趕上回去過年。” 容灼問道:“太子不會再讓人殺我們吧?” “你爹已經(jīng)去投案了,屆時案子有了結(jié)果,無論太子是全身而退,還是惹了一身腥,都沒有再招惹你們的必要。”于景渡道:“這里畢竟是京城,他貿(mào)然動手只會惹陛下不高興罷了?!?/br> “有道理?!比葑频馈?/br> “到時候宴王殿下應(yīng)該也會派人保護(hù)你們,所以你不必?fù)?dān)心?!庇诰岸傻馈?/br> 他說著又輕咳了兩聲。 容灼見狀忙去取了條毯子來給他披上。 “還冷嗎?”容灼問道。 “無妨。”他嘴里這么說,面色卻很令人擔(dān)心。 容灼扶著于景渡躺下,而后坐在了矮榻邊的地毯上。 兩人離得極近,于景渡幾乎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 “為何這幾日不好好給我寫信了?”于景渡問道。 “天太冷了?!比葑茖⑹指苍谟诰岸墒直成?,“你試試我手多冷啊,根本握不住筆?!?/br> 于景渡目光在少年手上停頓了片刻,眼底帶著幾分克制的情緒。 “青石,你這個時候怎么會來這里?。俊比葑茊柕溃骸拔疫€以為你會等豫州的案子結(jié)束再來呢?!?/br> “太子冠禮不是要到了嗎?宴王殿下要給他祈福,我便跟著過來,看看你?!庇诰岸傻馈?/br> “宴王給太子祈福?。俊比葑剖Φ溃骸斑@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嗎?” 于景渡沒有做聲,而是悄悄翻過自己的手,將容灼的手攥在了掌心,那架勢像是在偷偷汲取力量似的。 容灼素來不忌諱與他的這種親近,便那么老老實(shí)實(shí)任由他握著。 “上回你說,若是做什么危險的事情,要提前知會你?!庇诰岸傻?。 “你要干什么?”容灼嚇了一跳。 “我的病你也看到了,大夫說可能熬不過這個冬天了?!庇诰岸傻?。 容灼聞言眼睛一紅,著急道:“不是說能治好嗎?怎么會突然熬不過……” “不是這個意思?!庇诰岸傻溃骸安贿^你……” 他抬起另一只手在容灼眼角輕輕一抹,“竟這么在意我嗎?” “到底如何?你別嚇唬我?!比葑频?。 “大夫要幫我治療舊疾,此事稍稍有點(diǎn)兇險,我可能會昏睡幾日……”于景渡道。 “是什么大夫?厲害嗎?”容灼問。 “是宴王殿下幫我引薦的太醫(yī),醫(yī)術(shù)自然是高明的?!?/br> 容灼聞言稍稍松了口氣,但心里還是有些難受。 他上回說讓青石有事兒告訴他,可如今對方告訴他了,他也幫不上忙。 這種無力感,令他很挫敗。 “怎么了?”于景渡抬手在他眉心輕輕撫了撫。 容灼沮喪道:“我覺得自己很沒用,什么忙都幫不上。” “那你可就太小瞧自己了?!庇诰岸奢p笑一聲,示意他往前靠一靠,而后湊上前,將腦袋抵在了少年心口的位置。 容灼不知他要干嘛,僵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于景渡則在嗅到對方身上那熟悉的淡香時,不由自主便放松了下來,竟是那么睡著了。 一連數(shù)日,他日日被心口的悶痛折磨,已經(jīng)很久沒睡個安穩(wěn)覺了。 但不知為何,只要一靠近容灼,他心口的滯澀感便會減輕不少。 臨睡前的那一刻,于景渡甚至生出過一個荒唐的念頭。 他心想,若是能將人一直困在自己身邊,他這舊疾就算是不治應(yīng)該也不會太折磨人吧? 于景渡這一覺直睡到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