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算 第45節(jié)
紀也聽得懂。 不過她腳步?jīng)]停,拎著打包盒,往弄堂去。 弄堂中段有戶獨院,原來是江讓外祖家的老宅。不過他們很早就搬離小鎮(zhèn)去了城市,很久沒有見過人了。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院門大敞。 紀也站在院門前,往里看,并沒有看到熟人。 須臾,只有幾個負責(zé)搬運的工人,從后面過來,朝紀也說:“美女,讓下啊?!?/br> 紀也回頭,偏過身,只見工人們搬著一個三座的沙發(fā),往里抬。 她忙不迭問:“你好師傅,請問是這家的主人回來了嗎?” 搬運工人搖頭,“這個我們不清楚,只是有人買了沙發(fā)讓我們送到這。” 紀也沒再問。 她繼續(xù)往弄堂里走,走兩步回頭,仍舊沒有看到人。 或許是他們把老宅賣了吧。 回到家,紀也趁熱把生煎吃了,打開電視準備看各個衛(wèi)視的跨年晚會。 她一個人靠在沙發(fā)上,盯著盯著就迷糊睡了過去。 再醒來,已經(jīng)過了十一點半。 微信群里有不少消息。 舍友們各自有活動,都拍了些照片。 許多消息里,紀也發(fā)現(xiàn)也有江讓的。 j:【在干嘛?】 紀也頓了下,直起身撓了撓頭。 她打開相機,拍了張跨年晚會的照片給他。 jy:【看電視。】 紀也忍不住想,江讓這么受歡迎的人,在這種日子里,身邊應(yīng)該挺熱鬧的吧。 不過江讓那邊很快回了。 j:【一個人?】 jy:【嗯啊。】 j:【這么可憐啊。】 紀也臉頰跟著紅了下。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她總覺得江讓說這話,還挺曖昧的。 她仿佛能聽到他拖長了的尾音,懶散肆意。 紀也垂眸,下意識問他。 jy:【你呢,在外面嗎?】 發(fā)完她一直盯著手機看。 兩分鐘后。 j:【圖片】 紀也點開,江讓也拍了張看電視的照片過來。 只是鏡頭里除了電視機,還有他左手夾煙頭的手,垂在沙發(fā)扶手上,矜貴性感。 他居然也會看跨年晚會。 紀也忍不住笑了下。 jy:【你也是一個人嗎?】 紀也發(fā)完,頓時反應(yīng)過來,覺得自己像個查崗的女朋友。 她連忙想撤回,誰知江讓那頭就打了視頻過來。 紀也順了下劉海,坐起身來接通。 視頻里,江讓那邊挺黑的,只開了盞落地?zé)?。他嘴上叼著煙,半瞇著眼看她。 “一個人,要看嗎?” 沒有寒暄,江讓直接開口。 他聲音有些低啞,應(yīng)該是剛睡醒。頭發(fā)不像平時打理的那么服帖,耷拉著,有些長了,垂在眼皮上。 紀也心跳到了嗓子眼,忍不住將視線移開。 莫名覺得臉頰更熱了。 她輕聲回:“不要看?!?/br> 說完,紀也瞥了眼他身后的背景,看著挺古色古香的,不像他的風(fēng)格。 “你在南城嗎?” 想起隔壁老宅今天的動靜,紀也試探著問。 江讓輕“嗯”一聲,擰開礦泉水瓶喝了口。 “我以為你會跟學(xué)長們出去的?!?/br> 江讓喉結(jié)微動,順手將瓶子放到一邊。 “沒勁,不想去?!?/br> 紀也將視線落在電視上。 快十二點了,流量明星們紛紛登場,不過紀也不追星,看著也沒什么感覺。 “這節(jié)目也挺沒勁的?!?/br> 江讓沒應(yīng)聲,靠在沙發(fā)上,像是又要睡著。 視頻沒掛,紀也看一眼電視,又偷偷把目光落到屏幕上。 看他的睡顏,又掃過他的薄唇和喉結(jié)。 怎么這么好看啊。 電視里傳來新一年的倒數(shù)聲,當主持人喊到0時,小鎮(zhèn)上空砰得一聲,放起了煙花,照亮了整條細流。 城外的寺廟響起鐘聲,一下下敲著。 紀也見江讓沒有反應(yīng),怕影響他休息,徑直掛斷視頻。 她順著窗檐,拍了張煙花的照片,發(fā)給他。 jy:【新年快樂。】 發(fā)完,紀也放下手機準備去洗澡,才走兩步,手機卻響了兩下。 她折回頭看。 是江讓。 他同樣發(fā)了張煙花的照片過來。 紀也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南城不是早就禁燃了嗎? 可再細看,這煙花的形態(tài),位置,和自己發(fā)給他的那張很像,只是角度不同。 下面還跟了兩條語音。 江讓:新年快樂。 江讓:出來。 - 紀也打開院門,走出去。 小鎮(zhèn)上大部分只剩老年人,睡得早。弄堂里很安靜,每隔100米才有一盞路燈,很暗。 江讓就站在距離她家50米的路燈下,昏暗的路燈籠罩在他頭頂,將他的影子拉長。 他手上拎著打包盒,身子斜靠在電線桿上,順著燈光朝紀也看過來。 只見他挑下眉骨,抬起袋子,啞聲問:“夜宵,吃么?” 跟著江讓進屋時,紀也的腦袋還是暈的。 不敢相信他真的會出現(xiàn)在這。 更離譜的是,自己居然還跟著他回家。 江讓進屋換鞋,轉(zhuǎn)身,又看了紀也一眼,“我這兒沒女式拖鞋,穿我的行嗎?” 紀也微頓,點了點頭。 江讓脫掉剛穿上的拖鞋,光著腳往里走。 紀也垂眸。 他的鞋很大,是普通的藍色居家款。她緩緩伸進去,拖鞋里還留著他的余溫,整個腳掌進去,后面還多了好大一截。 江讓把燒烤袋子扔在茶幾上,就去冰箱里拿啤酒。 紀也跟了過去,忍不住問道:“你怎么會在這兒,不是說在南城嗎?” 啤酒的拉環(huán)啪嗒打開,隱隱冒著氣。 江讓坐回到沙發(fā)上,手搭著靠背,漫不經(jīng)心道:“老爺子過陣子想住回來,家里的家具好多都壞了,讓我過來置辦下。” 紀也恍然。 難怪今天下午就有人在往里搬家具。 她站在旁邊,指尖微屈,揪著衣服下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