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話長，我懶得說了?！?/br>
    “怎么？需要我給你治治么？我掐指一算，你這凡身還沒熱乎，不能就這么回去吧?！?/br>
    “不用，你走吧?！?/br>
    第二日秀珠來看我時，我已經(jīng)醒了，肚子里空空的，四肢木木的，眼前黑黑的。

    “你終于醒了。哎，你床上怎么有只狐貍？”

    我這才知昭月昨夜沒走，化了狐貍身又躺在我床里邊。

    “你感覺怎么樣？”

    “我餓了……”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順便把我那個白色的小瓶拿給我?！?/br>
    吃了萬全丸，差不多能解這四肢殘的毒，萬全丸應(yīng)該也沒剩幾顆了，就是這眼盲不知要怎么醫(yī)治。

    我將萬全丸吞下，果然覺得上身開始有知覺，如此估計一天左右便可恢復(fù)。

    秀珠和我說了許多我昏過去之后發(fā)生的事情，她還說：“你不知道，寧jiejie每日都來看你，幸好蛇女將我們救了，不然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呢。”

    看來她對于白凌就是蛇女這件事并不知情。

    門響了，有人進(jìn)來，秀珠熱切地喊道：“寧jiejie！”

    她來看我了。

    “哪里來的狐貍？”

    “昨夜我?guī)煾竵砜次伊?，不是他我現(xiàn)在還醒不過來，這只狐貍自我幼時就跟著我了，師父便將它留下了。”

    我撒起謊來連眼也不眨，再加上如今盲了不用躲別人眼神更是張口就來。

    “哦？你師父倒是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

    “寧jiejie，你先坐著，我去讓廚房里做些飯菜來，她剛喝了粥，估計還得吃些什么?！毙阒樵诔赃@方面倒是與我頗通心意。

    “白青，你這狐貍借我玩會兒?！?/br>
    我還沒來得及說什么，秀珠從床上一把薅起昭月，抱在了懷里，走了出去。

    我感到白凌在我床邊坐下，她起初并沒說什么，后來坐的久了，說了句抱歉，又說不該掉以輕心，致使我昏睡這么多天又眼睛盲了。

    她的語氣很冰冷，好像我在沉睡中做了什么錯事惹得她不開心了。

    “這只簪子，當(dāng)時你沒說完就昏了過去，我在那侏儒身上找到了?？上冶慊貋淼穆飞喜恍⌒乃に榱恕２贿^我已經(jīng)叫人修好了，現(xiàn)在還給你?！?/br>
    她竟一路將我抱回來么？

    她拉著我的手，將那簪子放在了我的手心，那簪子被她握得暖暖的。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我說道。

    “你明明是相府的大小姐，為什么要去做蛇女？”

    她遲疑了一下，然后說道：“以前我有一個丫鬟叫秦音，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后來她長大了回家嫁人，被丈夫打死在家中，她出殯的那天我去了，我看見她孤零零地躺在棺材里，嘴角還帶著傷。

    她的母親拉著我的衣服哭著說，其實(shí)她被打了很多次了，告官也沒用，他還總是在夜里打她，不讓人看見。

    后來……我就喜歡晚上出去走走，管了幾樁子閑事，久而久之，就有了蛇女的稱號。沒什么稀奇的?！?/br>
    “我挺不懂你的?！?/br>
    “什么？”

    “你其實(shí)心腸軟的很，可殺起人來狠得連眼都不眨?！?/br>
    “才不是，我第一次殺的是個喝醉的男人，他的血濺了我一臉，我感覺都濺到我眼睛里了。然后我眨了眨眼，所以我不是殺人不眨眼?！?/br>
    白凌很少講笑話，但是偶爾會說些很冷很冷的冷笑話。

    “我也問你個問題?！?/br>
    “什么？”白凌會問我什么？我聽見我的心撲通撲通跳著。

    “白凌是誰？”

    我在心里預(yù)設(shè)了千百個她可能問的問題，唯獨(dú)除了這個。

    “我來看你的時候，你在昏睡中一直喊這個名字。我只是很好奇，一個人要重要到什么份上，才能被人在受傷昏睡中還念叨著?！?/br>
    “如果你不想說可以不說，當(dāng)我沒問?！?/br>
    “你猜的不錯，她的確是一個對我而言很重要的人，生生世世，滄海桑田，我都不會忘記?！?/br>
    她沒有接我的話，轉(zhuǎn)而問道，“為了別人失去了一雙眼，你可恨？”

    我搖了搖頭。

    我并不恨，只要你沒事，我就沒事。這句話我當(dāng)然沒說出口。

    “你的眼睛很美，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總覺得在哪里見過你這雙眼睛?！彼f著，手撫上了我的臉頰。

    “來嘍來嘍，香噴噴的飯?！蔽冶鞠胝f些什么，卻聽見秀珠邊喊著邊從門口進(jìn)來。

    她的手也如同被針扎了似地縮回去。

    “你吃吧，我先走了?！边€沒等我說什么，我就聽見她的腳步轉(zhuǎn)向門口，然后折回來，然后又走了出去。

    秀珠看著我吃完飯就也回去了，昭月此時回復(fù)了人形，坐在我床邊。

    “這綠色的步搖倒挺好看的，很襯你，白凌的眼光真好?！?/br>
    “那是當(dāng)然?！蔽倚Φ?。

    昭月笑著刮了刮我的鼻子：“真是臉皮厚，不該夸?！?/br>
    “白凌此次在人間給我感覺變化很大。”昭月說道。

    “有嗎？我覺得沒什么呀?！?/br>
    “我來之前去天上的塵世盤里看了看，你真不知道她殺人下手有多狠，想想我都膽顫，我與她結(jié)交這么多年，從未見她如此作為過?！?/br>
    “有多狠？”

    “男人看了會聞風(fēng)喪膽的狠，你慢慢猜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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